不多时,近万人站在了朱由检的面前,虽然大多数还是老弱病残居多。

但比其昨日,已经好了不少了。

朱由检一步步走上点将台,等挑选的十二个嗓门高的大汉将军在周围站定。

“宣旨吧!”

闻言,方正化连忙上前几步,从怀里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即日起,京军以三大营旧制,剔除老弱,选贤任能,分弓弩、短兵、火器三营,加以操训。”

“赐名勇卫,钦此!”

话音落下,校场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坛。

朱由检根本就没在意,砸饭碗的事,什么时候砸不是砸?

更何况,凭着这些老弱,要是上了战场,迟早都是送命的主……

不过,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朱由检只好财散人聚。

拿出了之前抄家所得一些银子,分发给那些被剔除京营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英国公张维贤!”

“臣在!”

张维贤此刻彻底懵逼。

“着你主理京军整顿之事,朕的勇卫营,不要废物!”

张维贤忙抱拳喊遵旨。

然不待他再说出什么表露忠心的话来,朱由检又自顾自道,“方正化,自今日起,在京营监军的活儿你亲自来干。”

颤颤巍巍的跪下磕头,方正化连声道,“奴婢遵旨!”

本来,朱由检是想直接把黄得功他们四个提拔起来,当勇卫营的营官。

但后来想想,却又放掉了这个想法。

黄得功等人之所以为后世名将,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有过硬的实力。

有的擅长勇武,有的胆识过人,也有的深谙练兵之道。

现在黄得功、孙应元都还是小兵,周遇吉、刘元斌也只是京军游击战

如果直接利用皇权提拔起来,反而会是拔苗助长了……

毕竟成长的路,还要他们自己来走才行啊!

很快,不知道朱由检和张维贤说了什么。

据说整改京营的第一天,张维贤赤膊上阵,让大汉将军鞭死了数十名不遵军纪的营兵!

这十几名营兵,其中还有一个是有点背景的世家。

除此之外,内八局之一的兵仗局,还有工部下属的军器局。

最近接到了大笔大笔的银子,据说是从锦衣卫衙门送来的……

于是昼夜不停的清查内库里尚存的各种兵器。

一边清查,一边又要将年久失修早已失去效用的衣甲、兵器整理到一起。

至于最后把这些废品卖了还是怎么办,那是清查结束之后的事。

兵仗局由宦官统领,在朱由检眼皮子底下,御马监掌印又是方正化,除了忙活京营那谈事之外,据说也在训练腾骧四卫的军士。

但军器局就有些麻烦了,司礼监的王承恩专门派了不少太监去坐堂。

为的就是防止这些人将来之不易的银两再给贪墨了,浪费时间却办不成实事。

要知道,贪腐这种事,就连洪武皇帝朱元璋在位的时候都是杜之不绝,现在更是暗地乘成风。

文武百官这么多,但要说真正干净的人,那是屈指可数……

这些年东厂被撤,各个衙门坐堂的厂役自然也就销声匿迹了。

现在王承恩要查的不是这些衙门的官员贪没贪银子,而是他们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为了保证皇帝的旨意下去后能如实办理,京城里大大小小每一个衙门都要有人明里暗里在监视。

其实,就算厂役遍布京城,他们依旧不会老实。

朱由检已经在考虑恢复正德年间三厂一卫并存的场面。

现在的大明已经病入膏肓,民主那就是个狗屁,根本不适用。

需要的是一个说一不二的皇帝!

没多久,京营这一连串事情发生后,起码有十几个大臣又跑到京城郊外去聚餐了,没人知道他们讨论了些什么。

反正在罢朝三天结束之后,第四日早朝时。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明显有些诧异。

因为大臣穿着的朝服,似乎有点破破烂烂的,就像是一群叫花子。

就连内阁首辅韩熿都穿着四处漏风的朝服,甚至有的人在脸上还抹了点黑灰……

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动作,实在是荒唐可笑!

怕被老子知道你们很有钱吗……

“启奏陛下!

“臣张楷有本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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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来。”

“启奏陛下,昨晚臣经过西城路遇一母子,甚是可怜。”

“经过多方打探,得知其二人是遭到了番役欺辱!”

“陛下,重建厂卫,番役横行街里,以致庶民怨声载道,厂卫不可留之啊!”

兵科给事中张楷语音嘹亮,这话几乎是在朝堂上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说完就叩拜不止,甚至在殿上磕出了丁点血迹。

看见差不多了,韩熿这才挪一步走出朝班,躬身说道,“启奏陛下,臣附议!”

“臣等附议!”

群臣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纷纷跟着出言附和。

除了温体仁等人之外,数百名大臣轰然跪地,磕头不止!

此情此情,倒是有点逼宫的意思了……

没办法,起初韩熿还以为天子被吓着了,躲在皇宫里面不敢见人。

可特么的,人家转头就跑到了军营玩得飞起。

这是被吓着了?

而且,他们还听说温体仁这王八蛋居然有意重审三大案。

短短几天的时间,连续问罪数人!

操!

小皇帝这是疯了啊?

老子们给你脸了?

“厂卫不可留?”

不多时,朱由检冷笑一笑,眼眸猛地锐利起来。

直射向张楷,大声喝道,“诸卿都是朕的肱骨大臣,群臣纲常,人为伦理,这些话你们成天挂在嘴边。”

“可朕看你们一点都不懂!”

“你们这几天每到了夜晚,就往京城郊外跑,有什么事情不能拿到朝堂上说?”

“朕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们非要逼着朕!”

“朕能怎么办?只能有一个杀一个!”

朱由检真的感觉十分绝望,关外的建虏是心腹之患吗?

从来都不是!

反倒是这些在朝廷上的大臣,才是大明朝衰落下去的根本。

皇帝想要往左,他们非要向右。

稍微强势一点,他们就会步步急逼让你服软。

试问,有这样一群唯利是图的东林党冠冕堂皇的站在朝堂上主政,怎么能不亡国?

某些有识之士说的攘外必先安内。

外是建奴和天灾,内就是朝廷上这些自诩清流的东林大臣,还有他们身后的江南商人。

不把他们一个个给换了、抄了,国家永远都不能安生!

像卢象升、孙传庭、孙承宗、秦良玉等等,天下间不知出了多少有能力的文官武将。

还有秦军、白杆兵、关宁军等等,又冒出来多少战斗力强悍的兵马?

汉人缺战斗力吗?

不缺!

说到底还是朝廷没钱。

钱去哪儿了?

一部分被尾大不掉的勋贵们坑吃了,另一部分,当然是被这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给贪了!

大明上下,握着发达的火器制造方法却没办法造出来质量好的。

那些战斗力强悍的军队饷银发不下去,衣甲和兵械也跟不上更新,正如此,才被关外的建奴钻了空子。

天启皇帝在位那么多年,当时的东厂督魏忠贤奉皇命拼命给朝廷捞钱。

甚至天启都在诏书上写朕与厂卫这种称谓,足见这位木匠皇帝的内心。

但魏忠贤捞了这么久,国库里充其量也就多了几百万。

可朱由检上次抄陈演的家得到多少?

据田尔耕禀奏,仅仅从陈府里拉出来的现银就有四百多万!

这还没算上各种珍奇异宝和名贵字画!

现在朝廷一贫如洗,就算把崇祯的内帑和国库存银全算上,都抵不上区区一个翰林院掌院家中的十分之一。

这种时候,朱由检还和他们谈什么大义?

谈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