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灯照在叶九年俊美的面庞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眯齐,盘腿坐在榻上。
一道雾色炁流萦绕着全身,若隐若现。
约莫一个时辰,叶九年缓缓睁开双眼,打量着自身。
练这太监功法三天,除了没机会施展武技,运转炁机倒是很流畅,也没有老萧说的那种,冲击经脉带来的刺痛感,难不成还没有入门?
不行,有机会还得找个人旁敲侧击的问问。
行吧,今天先这样吧,被那娘们搞这么一出,都没什么睡意了,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唉~
有机会定要让那些投怀送抱的小娘子尝尝我金手指的厉害。
想到这不由得嘴角勾起,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幅幅活春宫。
晨间微光打破了夜的束缚,早起的农人踏着这缕光芒或走在田野,或走在山间。
小镇中央的主干道上,几个摊主早早的就支好了自家的铺子,偶尔有几声吆喝。
“老杨,四个包子一碗粥。”一个腰悬佩刀的衙役在摊子的小桌前坐下,自顾自的倒了碗热茶。
包子铺老板挂着笑脸照顾着客人:“吴捕快,这么早,是上哪去?”
“害~别提了,大将军携一众将领进京受封,调了几个人去京西道那边戒严,活自然就全落我们身上了。”
“这大将军可真了不起,我听说打得金兵吓破了胆,退到燕北去了,是该受封赏,不过这大将军职位已经高的顶天了,还能咋封?”
捕快三口解决一个大包子,抬起茶碗灌了一口:“听说大将军要封异姓王了,像开国功臣浙王,一人拼命,子子孙孙都可以躺着吃喝玩乐一辈子,哪像我们挣这三瓜两枣,还要起早贪黑的。”
……………………
叶九年半梦半醒间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又听隔壁传来一阵低声交谈,听不真切。
叶九年躺在被褥里发呆,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按计划萧敬山跟着这边的人摸清他们交易的据点,叶九年留在这里搜集证据。
虽说周闻给两人编了个假身份,短时间不会暴露,可保不齐人家会起疑心去核实,说到底还是小命重要,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脱身。
想到这一个翻身坐起,洗漱一番后,随意吃了点护卫送来的早食,没甚胃口,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唯一抱有怀念的就是前世那数不胜数的美食了。
日头高挂,萧敬山早已经不见踪影,叶九年在房门口打量着小院。
昨夜出来的地方是对面角落的柴房,想收集证据还是得去那地下石室中,就是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人留守这里。
刚准备朝柴房而去,就见斜对面厢房的门打开了,张奎搬了个椅子放在小院里,应该是打算晒晒太阳,正要坐下,就听到:
“怎么样?伤可好些了?”
张奎听见这道声音吓得一个哆嗦没站稳,差点摔倒,扶住椅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大…大人,小的没什么大碍,休养两天就好了,劳大人费心了。”
叶九年嘴角上扬,正愁没人带路,轻笑道:“呵呵,既然没事了,那就陪我走一趟吧。”
张奎颤颤巍巍转过身,露出一脸苦笑,却又无可奈何。
柴房外同样有人把守,张奎不情不愿的走在前面,对着看守沉声道:“彭大人有要事进去,快开门。”
看守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个彭大人是连冯时都不敢怠慢的角色,当下也没有过多犹豫,打开了上锁的房门。
叶九年扯起袖口捂住鼻子,两人在地下甬道里穿行,很快就来到了昨天的石室门前。
张奎按下机关,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护卫看守,四周燃了许多采光的火把,倒也不是太压抑。
刑架上挂着的光头不知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一动不动。
叶九年打量着刑架,开口问到:“这人是谁?”
张奎低着头,他知道叶九年的目的,此时助他是死,不助他还是死,只希望能在被发现之前拿到解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想的出神,似乎是没听见。
“问你话呢?”叶九年略显恼火
“啊?彭大人有何吩咐?”
“这人是谁,怎么被打成这样,你刚刚想什么呢?我可警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张奎闻言,眼神惧怕的望着叶九年,“小人不敢,我听说这人是前天夜里潜伏进来的刺客,被巡夜的守卫发现,最后分舵众人合力才拿下的,此人厉害的紧呐,一人对四个化炁,一个撼岳高手,实力应当也是撼岳境。”
怪不得昨天那些人都带着伤,估计就是此人的手笔,着实可怖,要是我对上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知道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算了,先看看别处吧。
叶九年环视了四周一圈,见刑架深处还有甬道,抬步就朝深处走去。
刚越过刑架两步,一阵心悸感传来,一阵破空声伴随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嘭~
一双拳头打在了叶九年格挡的右臂上,力道骇人。
叶九年刚感觉到有危险,下意识的就朝这个方向格挡,不过炁的运转没跟上,往后退了两步。
刚站稳,那道浑身带血的身形一记肘击直扑叶九年面门,不给丝毫喘息的机会。
叶九年眉峰蹙起,有些不明所以,躬身躲过肘击。
“小心”站在不远处的张奎焦急的喊到
只是来不及了,那记肘击只是诱饵,一招金刚靠撞向叶九年。
那人周身闪着淡金色的炁息,肩头贴着叶九年胸膛一振,叶九年一个不防,撞的飞了出去,砸在两丈外的干柴堆上。
光头大口喘息着,似乎是体力下滑的厉害,不敢想象如果在状态良好的情况下,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光头体型不算魁梧,看起来有些消瘦,眼睛里也透着金光,大鼻子,粗眉毛,额头有一颗不大不小的肉痣,像是个和尚,脸颊上残留着血迹,神情透着愤怒。
正准备转身去解决掉瘫坐在地的张奎,就听一阵木头磕碰声响。
“我说你也太冲动了吧,我又不认识你,上来就动手。”
叶九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光头见叶九年毫发无损的站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咬着牙沉声道:“你们都该死。”
话音刚落,化作一阵金光冲向叶九年,五指如钩直夺双目。
叶九年此时提起十二分精神,看透了光头的意图,侧身躲过钩爪,右手按住其肩头。
光头五指扑空,旋即又抓向胸膛,叶九年到底是经验浅薄。
五爪朝着心脏处刺去,动作极快,刚一接触光头就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难以寸进的右手。
叶九年没注意这一细节,只觉得自己又被小拳拳锤了一下,只当是光头受伤太重。
握住肩头的手化炁一推,炁机喷涌而出,瞬间就破了那道金光,光头被力道推倒在地上滚出去两圈。
叶九年有些意外,这也太不经打了吧,自己都还没怎么用力。
“咳咳~”
缓了几息光头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叶九年见状也没有趁人之危,开口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出手?”
光头心知不敌,也没了再打的意思,恶狠狠的盯着叶九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哼~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恶匪,无恶不作,你们都该死。”
叶九年见和尚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知道是把自己和那些贼人当成一伙的了,也更加确定这人是知道些什么,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你说的恶人,我是来这里调查这些人买卖人口的证据的,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以跟我说说。”
光头满眼不屑:“呵~真是无耻,少在哪辩解,我打不过你,你杀了我吧,死了我也要诅咒你们全下地狱。”
“唉~你也知道现在打不过我,如果我是这些人一伙的,早就动手杀你了,何必浪费口舌,我真是来找证据的,只要拿到证据我就会让这群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光头闻言,心里也生出一丝犹豫,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你怎么证明?我昨夜还见那狗官和你言谈甚欢,休要再骗我。”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蠢啊?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而且我要是不想点办法,怎么混进来找证据?难不成摸进来,和你一样被打个半死,吊在这里?”
光头又陷入一阵沉思,过了会声音缓和了几分说到:“我暂且信你,不过我要先进去救人,其余的等之后再说。”
说完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朝深处走去。
叶九年无奈摇头,又道:“行了,就你这样还救人,我看你都快咽气了,消停会吧。”
“施主不必再劝,贫僧自有分寸。”
“哟~还真是个和尚,罢了,我同你一块进去。”又朝石门处的张奎吩咐道:“你在这守着,有人来立马进来通知我。”
说完跟着和尚走去。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叶九年不知道从哪摸来一支火把抬着。和尚仍有些警惕,始终没有言语。
走了一会,叶九年忍不住开口道:
“秃驴,里面有什么你知道吗?”
和尚摇摇头,“不清楚,昨天我隐约听见有凄惨的哭喊声,说不定里面关押着他们拐来的人口。”
“我听说你是闯进这里被抓的?你有什么目的?”
沉默了几秒,和尚还是开口道:“小僧刚生下来没多久,便被父母抛弃,有幸被一对夫妇捡到,将我带回家中喂养,二老对我视如己出,又有再造之恩,
七岁小僧偶遇师父,正逢乡里大旱,不忍再给养父母添负担,便随师父遁入空门,
不久前回乡探望二老,谁知就在我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整个村庄都被这群恶魔洗劫,养父母也…”说着和尚忍不住哽咽起来,眼中似乎有无尽怒火,双拳攥紧。
叶九年听了这话,也想象到发生了什么,心中难以平静,声调陡然拔高几分:“这些畜牲,迟早要他们付出代价。”
说完没走出几步,就见前面又是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
两人摸索着找机关,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心里也是万分焦急,明明离目的只有一步之遥。
和尚发疯般的猛锤石门,宣泄着心底的怒意。
叶九年也等不下去了,再耽搁一会等他们回来以后,再想脱身就难了。
“秃驴,让开。”
只见叶九年正对着石门站定,右手握紧腰间的刀柄,左手按着刀鞘,闭着眼运转周身炁机,白色雾气腾起,萦绕在刀柄。
和尚见状先是一惊,又赶忙跑到叶九年身后,呆呆的盯着他。
长刀缓缓出鞘三寸,下一秒叶九年猛一睁眼,寒光一闪,一道白色炁机从刀锋激射而出,身后的和尚不禁生出几分惧意。
嘭...一声石头碎裂声响,尘土飞扬,石门裂开了一条缝隙。
“嘿嘿,有用有用。”叶九年脸上挂着笑意。
和尚赶忙上前两步,定睛一看随即又暗淡了下来。摇头叹息道:“唉~施主此招强悍无匹,可石门过于厚重,恐非人力所能击穿。”
话音未落,叶九年猛吸一气,对着石门就是一顿乱挥,一道接一道的刀炁飞向石门。
和尚看得呆若木鸡,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本以为刚才那一下就是其全力一击,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就这威力,要是自己挨了一下,不死也是半残废了,震撼的同时对叶九年的身份也产生了好奇。
嘭,嘭,嘭..................
短短几息十几刀挥出,声声闷响震得四周墙壁有些摇晃,石门也在一次次压力下碎成了无数块,前方尘土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叶九年收刀入鞘,长舒口气,满意的拍了拍腰间宝刀。
和尚被这一顿输出惊得失了神,呆滞的看着碎裂的石门处。
叶九年眼神古怪的看了和尚一眼,又拍了拍他的肩头。
“想什么呢?你这秃驴刚刚不是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和尚也没有言语,盯着叶九年上下打量了几眼,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