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一切都还来得及
对于许家成的威胁，萧言琛压根没往心里去。
这世上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人不过一个许小雨罢了。
许小雨则是笑笑，拍了拍他的手安慰，“放心吧，现在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她的话说的自信而又嚣张，那是萧言琛浓烈的爱给她的底气。
她看向萧言琛，扬了扬下巴，眼尾挂着明晃晃的挑衅。
男人有些无奈，微微摇头，低垂的眉眼里满是宠溺。
见到他们之间的互动，许家成明白他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小雨。”钱多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挺着大肚子，手里捧着个精美的礼盒，周彬站在她身边。
“新婚快乐！”
许小雨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亮了。
“多多，你怎么来了？”
“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缺席呢？”钱多多说道，转着圈看许小雨。
“果然，你穿婚纱就是最美最美的。”
她眼底又羡慕也有欣慰，相伴这么久，她终于看到许小雨接住了她的梦想。
许小雨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滋味，她拉住了钱多多的手。
“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钱多多说：“你选的地方环境好风景好，我和周彬每天都很开心，孩子也很喜欢。”
许小雨看向她硕大的肚子，试探的往上摸了摸。
“是不是快生了？”
“预产期是下个月。”钱多多说。
见两人聊的难舍难分，萧言琛和周彬自觉走了出去。
顾思哲站在门口，身形消瘦，哪怕是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也并不好看。
他双眼通红，怔怔的望向萧言琛和周彬。
目光如同钝刀割肉般掠过周彬，落在萧言琛的身上，话语无比艰涩。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萧言琛定定的瞧着他，黑眸中是一闪而过的同病相怜。
“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有判断力。”
一句话，抽干了顾思哲所有的气力。
他看了看周彬，又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而后……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走廊，顾思哲发了狠，脸上赫然出现五个手指印，周彬眼神晃了晃。
“我真是该死……”
顾思哲低垂着眉眼，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肺腑里发出来的一般。
萧言琛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出声。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从刀山火海里滚过，有愧疚，有懊悔，有对自己的愤恨，也有数之不尽的难耐……各种情绪交织着，吞没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
“我怎么……怎么可以对她说那些话……”
“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做那些事……”
“畜生……我就是个畜生……”
顾思哲陷入了情绪的沼泽里，怎么样也没办法出来。
萧言琛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现在还来得及。”
顾思哲失魂落魄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猩红可怖，却又充满可怜。
“来得及吗？”他问，声音破碎的好似要原地消散一般。
“来得及。”萧言琛很肯定的说。
“只要她还在，只要你还在，所有的一切，就都能够弥补。”
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欠了许小雨太多太多，或直接或间接，带给了许小雨许许多多的风风雨雨，过去的已经没办法改变，但他们还有未来。
他会将他们之间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谱写出爱的篇章。
顾思哲好像明白了什么，怔怔的望向周彬。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让周彬瞬间联想到被黑色枪支对准，和被他打成植物人的时刻，潜意识的恐惧占满脑海，他本能的想要后退，又硬生生停住脚步，同他对视。
周彬全身紧绷，做好了再一次和他搏斗的准备，然而顾思哲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漠然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消失在走廊。
周彬松了口气，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不懂顾思哲要做什么。
不止他不懂，钱多多也不懂。
她本来做好了把礼物和祝福送给许小雨就离开的准备，可没想到她一出来就碰到了顾思哲。
彼时周围都没有人，就他们两。
钱多多紧张的不得了，还以为顾思哲要做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递过来两套小孩子的衣服，一套蓝色的一套红色的，叠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用双手捧着，送到钱多多面前，好似是一个虔诚信徒奉上的圣物。
钱多多有些恍惚，后退了一步，没有去接。
顾思哲眼底的受伤多了一分，他开口，嗓音嘶哑的厉害。
“只是两件衣服而已，送给孩子，上面没有毒，也没有别的什么，你不用担心。”
他小心翼翼的的语气让钱多多很是错愕，她很少见到这样的顾思哲，诚惶诚恐，惴惴不安的、卑微的、放下所有尊严的去讨好一个人。
钱多多捂紧了肚子，眼底有明晃晃的防备。
“谢谢你，我不需要这些。”
顾思哲身上的颓靡之气又多了些许，他深深的、深深的望着钱多多，最后仔仔细细的把衣服收了起来。
这个行为更是让钱多多错愕，她发现她压根看不懂他的所作所为。
“你不喜欢没关系，我回头再去找一些好看的来，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说着说着，他自己又好像觉得不太有这个可能，于是改口道：“你不想和我说也没关系，我各种各样的都送去一些，你喜欢什么你就留下什么，不喜欢的扔掉也可以。”
無錯書吧“你现在肚子很大，东奔西跑的不太好。你爸妈年纪也大了，他们希望你陪在他们身边，你……你可以回来。”顾思哲说道，这些话好像是在他脑子里重复了千千万万遍，到现在才宣之于口。
他又看向钱多多，眼底的爱恋同之前一般，是那么的热烈与浓郁，不过这一次，钱多多还看到了及其强烈的克制与隐忍。
“我不会……再为难你们了。”顾思哲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割着他的血肉，他却满不在乎，甚至还扯出了一抹微笑。
笑容落在钱多多眼里，是那么疼那么疼。
“你和周彬……好好过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