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内忧外患，砧板上的奉天张家

张学亮愣了一下，再三审视眼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对权利有一种莫名的痴迷，给人一种只要有了权利、他就能踏上青天摘星揽月的感觉。

奈何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既能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也能把人摔得粉身碎骨，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还会被手底下的士兵反噬。

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一个人类获得权利的欲望，小小的鲤鱼还整天幻想越过龙门代替真龙。

更何况同为人类，其他人怎么可能会一直‘久居人下’！

特别是现在的张家！

张家明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小日子、南方军阀早就渗透到内部，更有些老部下‘审时度势’，认定张家正在走下坡路，慢慢寻找下一家，为了给下一家投去‘橄榄枝’，他们可能会做出危害张家的举动。

身为张家的大帅，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稍有不注意就会酿成大祸，让张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让几十万士兵遭受屠戮之苦，让奉天府几千万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的境地。

西卿双眼犀利、显露出内心的滔天怨恨，要是让他得到军权，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开启对小日子的讨伐之战。

表面上看上去既能得到父亲老部下的支持、在军队中树立威信，又能给父亲报仇雪恨，带领憋屈许久的士兵们打一场漂漂亮亮、酣畅淋漓的战役。

但事实远比想象残酷。

自父亲死于皇姑屯后，奉天府已是内忧外患、军心涣散，薄弱的像一张透明的纸，再也经不起任何失败。

只要再来一场失败，哪怕一场微不足道的失败，都会导致大量士兵、军官转换门庭。

没有人当兵是为了把性命奉献给什么家族、什么人，他们之前跟随张家南征北战，一方面是为了活下去，另一方面是想获得更好的生活。

但现在，自从父亲死后，张家这些年创下的窟窿再也瞒不住了，小日子不再利诱、只有威逼，南方军阀更是‘排除异己’、恨不能把张家从国家的版图上彻底抹去。

好在南方军阀不敢进一步逼迫！

他们肯定心有忌惮。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

他们忌惮张家手里的二三十万人，更忌惮张家新一任大帅会不会做民族耻辱，转身投靠小日子，联合小日子一起南征。

小日子拥有先进的武器，张家又有那么多兵士，两者联合在一起，必能对这片土地造成极大伤害。

而小日子也只敢威逼，并不敢采取任何军事行动。

毕竟他们还幻想能得到张家的帮助，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合法的伪政权，以此实现‘号令天下’、奉王命剿除叛逆等目的。

张家现在已经成了双方嘴里的一块肉，既不想吞下的机会，也不想推给对方。

作为张家统领二三十万人，管辖几千万百姓的大帅，每一个决策都非常重要，既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被愤怒蒙蔽理智。

哪怕做错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都可能让张家、二三十万士兵、几千万百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很想把肩上的重担交出去、自个也能落得个一身轻松，但以西卿目前急躁、愤怒的性格，还不适合统帅三军。

张学亮深思熟虑一番后，叹息道：“西卿，对不起，我不能把权利交给你！”

“混蛋！”张学名怒火中烧，上前一把抓住张学亮的衣领，“占着茅坑不拉屎？瞧你现在畏手畏脚的样子，对得起父亲给你留下的这身衣服吗？”

“对不对得起我都要穿！”张学亮既不反抗、也没让步，“这是父亲交给我的责任！我必须保护好……”

“给老子把嘴巴闭上，老子不想听你妇人之仁的怨天尤人！”张学名一把推开眼前看着就让人生气的混蛋，“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经过我同意！”

张学亮愣了一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道：“这……”

“这不是商量！”张学名瞪了一眼，转身走向奉天·乾鳞，“这些天我一边打磨零件，一边调整军械厂的设备，只要调整好的设备进行打造零件，就能制造出奉天·乾鳞，但设备、工人数量太少，最好是加紧时间，扩建军械厂！”

“是！”张学亮连忙掏出一根小本子，“还有什么？你尽管吩咐，能办的我都照办！不能办的我也想方设法办！”

“我听说军械厂目前光制造的子弹，就有十多种口径？”张学名眉头紧锁，“为什么不统一口径？”

“统一……”张学亮嘴角一阵抽搐，“父亲也曾试图统一口径，但军队装备的枪支种类繁杂，需要的子弹口径也不一样！如果突然统一口径，无论是哪种口径的子弹，都会导致七八成的枪支被淘汰！”

“那又怎样？”张学名冷哼一声，扭头怒视张学亮，“妇人之仁，长痛不如短痛！这么多种口径的子弹，后勤压力太大，张家迟早被拖垮！”

张学亮轻声细语，道：“已经……被拖垮了！”

“什么？”张学名上前一步，“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张学亮如临大敌、额头上密布汗珠，“突然统一子弹口径，会有大量士兵没子弹可用，您确定还要施行吗？”

“换！”张学名深吸一口气，“只保留使用7.92毛瑟步枪弹的枪械，其余枪械拿去和其他军阀交换，换7.92毫米的子弹，换使用7.92毫米子弹口径的枪支，赔一点也没事！”

“这……”张学亮显露一抹苦涩，“我倒是知道有一类人很缺先进的步枪！而且他们也有自个的兵工厂，如果和他们交换的话，他们应该会高兴！”

“嗯！”张学名点点头，“你还有一点用！还有就是设备问题，我不管你是去国外购买、还是去偷、去抢，必须在短时间内获得制造枪械的专业设备，用来扩建军械厂，加快奉天·乾鳞的生产速度，务必在半个月内，加强驻守奉天府军队的装备实力。”

“是！”张学亮瞳孔大睁，眼神中闪过一缕异光，“设备的问题我倒有一个不错的门路，西卿，你知道小日子的大阪第四师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