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

奉天府!

张大帅新死,小日子聚集一万八千士兵聚集在奉天府城南,高唱‘南满是我们家乡’,狼子野心显露无遗!

整片东四省人心惶惶,数千万人口生活在头悬利剑的恐慌中,谁也不知道如豺狼虎豹般的小日子何时会发起进攻,重演旅口屠杀事件!

奉天府火车站。

一辆‘哐啷哐啷’,车头冒出阵阵白烟的火车停靠在站台内。

火车站早就挤满了拖家带口、大包小包试图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的百姓。

“孩儿他爹,我们这是要逃去哪啊?”

“什么都别问,先上车,张雨停都被小日子害死了,小日子的屠刀早晚落到我们头上,趁现在,赶紧走!”

……

人心惶惶,一片风声鹤唳。

火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头顶寸发、双眼炯炯有神,环顾四周,发现老百姓们仓惶逃窜,奉天火车站也不再像离开时那么繁华,心中涌现一丝悲凉。

男人名叫张学名,刚满二十岁,是张雨停的次子,前些年被送到国外求学,辗转多个国家学习先进技术,准备学成后回国,用所学知识改变龙国贫穷落后的面貌。

可前些天,听闻父亲张雨停惨死在皇姑屯,心中悲愤交加,毅然决然放弃即将到手的学业证书,登上回国的轮船。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踏上龙国土地的一刹那,张学名心脏莫名的颤动了一番,并涌现一股强烈的回家欲望。

不知道是父亲的英灵牵引、还是其他作祟,似乎只要他回到家中就会发生什么事情。

从旅口登上返回奉天府的火车,看到旅口同胞被小日子鞭笞、奴役,更有甚者光天化日下,小日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又看到周围一片衰败、落后、贫穷的景象,张学名心里像被一万根针同时扎了一样难受。

放眼过去、满目疮痍,这片土地已经被小日子糟蹋的不成样子!

张学名心中更加坚定,落后就会挨打,尊严只存在于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要想彻底改变今天的局面,必须壮大、做强。

小小的弹丸之国,却能凭借清朝赔偿的三亿两白银购买西方先进武器,一夜之间跃升为军事强国!让自古虽远必诛、强悍无比的龙国,整日生活在来自他的恐惧之下。

可耻可悲可叹。

龙国没有三亿两白银吗?

非但有,还很多!

龙国没见微知著、胸怀天下、居安思危的人才吗?

非但有,还很多!

刚来到奉天火车站,却看到百姓落荒而逃、毫无团结一致、共赴国难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泱泱大国,竟然被一个弹丸之国威慑到这种地步?

难道真要被小日子亡国、灭种吗?

逆流而上,穿过摩肩接踵溃逃的老百姓,张学名在火车站外招来一辆黄包车,道:“去大帅府!”

“啊?”黄包车师傅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一番,“外地人?老爷,我奉劝你一句,张雨停被小日子害死了,现在小日子在城南聚集了乌泱乌泱多人,现在大帅府就和他门口挂上的丧幡一样,十分晦气,谁去谁倒霉!”

“走不走?”

“走,干嘛不走!”黄包车师傅长叹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就当我瞎咧咧!”

黄包车一路驶过大街小巷,张学名心中感慨万千。

国外的街道三天一小变、五天一大变,发展的速度快的让人瞠目结舌,然而这里……离家五六年,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不是说东四省大豆、煤矿、铁矿出口世界吗?可为什么还是这副样子?那些贩卖大豆、煤矿、铁矿的钱用在什么地方去了?

打仗?

只能是打仗。

现在的龙国四分五裂,虽然大体上分为以父亲为主的北派军阀和以委员长为主的南派军阀,但北派、南派军阀之中又有许多割据的小军阀。

这些年军阀间大战役隔三差五、小战役从未停歇,打的是昏天黑地,那些贩卖大豆、煤矿、铁矿等资源得到的钱财,全都用在枪支弹药上去了。

有些没什么收入来源的军阀,直接靠抢。

抢别的军阀、抢别的军阀管辖的百姓,或者直接抢自己辖区内的老百姓。

老百姓要么被土匪、山贼抢,要么被军阀抢,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田里刚刚冒出点嫩芽的粮食,就已经被山贼、军阀头目惦记。

来到大帅府,看到大门口挂满了丧幡,张学名心中‘咯噔’了一下,脑海里像是有一个人正在以不可挽回的速度离去。

眼眶内泛起‘滚滚热泪’,心如绞痛。

“老爷,四角!”

“少爷?”

大帅府门口一个老管家看清张学名的样貌,连忙跑到跟前,道:“主人昨天就有交代,说您这些天肯定到家,老奴没安排好人去火车站接您,罪该万死,请少爷降罪!”

“张伯,支付他四角银元!”

张学名交代完,狂奔跑入大帅府。

黄包车师傅察觉年轻人身份不一般,吓得汗流浃背,心脏都快骤停,慌慌张张接过‘四角’银元,跌跌撞撞往闹市跑去,嘴巴里还嘀咕着‘张学名回来了,张学名回来了!’

……

来到灵堂,只见灵柩内摆放父亲被炸烂的身躯,张学名眼眶内滚落下两颗热泪。

“滴答!”

“父亲!”

张学名十分悲恸,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好几十个响头。

“儿回来了,父亲!学名回来了!醒醒啊,父亲,儿回来了!”

“少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老管家张伯擦拭眼角滚下的泪珠,上前拿起三个香、点燃,“少爷,来给老爷上柱香吧!老爷吃了你的香,就知道你回来了,也能走的踏实一些!”

“我哥呢?”张学名‘噌’的一下子直起腰板,“他作为长子,为什么不在灵前守孝?我的弟弟妹妹们呢?姨娘们呢?”

“学曾少爷还在医院抢救,其他少爷小姐们跪了一晚上,现在都回去休息了!许夫人在医院照顾学曾少爷,另外四位夫人……也回去休息了!主人他……”

“他在哪?”张学名皱起眉头,“张伯,我哥他在哪?”

“主人他回来后很伤心,办理了一切事务,昨天上午进入小青楼消愁,整日与赵小姐喝酒唱曲,至今还没出来,下人们也不敢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