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酒店,七点多,但天已经完全黑了。

两人分头去收拾房间的东西,再一起办理退房,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说休息一下,饭也没吃上一口,两人再次踏上去医院的路。

刚打开病房的门,就看见李牧州端着保温桶,,一口一口地喂她吃粥。

林重靠着枕头,半卧在床上,眼神还不能聚焦,被动地一口口吞咽着,看样子还是楚楚可怜。

李牧州背对着病房门口,看不清他的表情,从背影来看,就看见他从保温桶里盛起来一勺,先送到自己的嘴边,小口小口吹凉,再喂给林重。

林重一开始还伸手挡,不知道李牧州说了些什么,才重新张开嘴,把勺子里的粥喝进去。

门口的两人不好意思再进去打扰二人,于是默默退出来,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你饿吗?”,林放扭头问侯梦元。

刚想摇头,然而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看看时间,九点半了,半下午吃了一顿,但这么折腾一下午,被林放一问,确实是饿了。

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点”

“我们出去逛逛看有什么吃的吧”

“也好,回来正好替了李牧州回去休息”

“走,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这个点,我还有的挑吗?”

“你想吃什么归你想吃,至于有没有,吃不吃得上,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有你这样的吗”

“你就说有没有道理吧”

紧张了一下午,两人终于在此刻与对方的打趣声中放松了下来。

医院门外虽然有不少吃的,然而快十点了,连天都毫不给面子的变成漆黑,别说门口的餐馆了。

一个个门内都是黑洞洞的,用大大的锁锁住了门外食客的幻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顺着店铺一路往前逛过去。

终于,有除了医院大灯以为路灯之外的光亮出现了,来自一家面馆,老板正在擦桌子。

象征着希望的光亮啊,两人推门进去。

“老板,还有面嘛?”,林放笑呵呵地问。

“有的有的,你们先坐”,老板也笑呵呵的回。

“吃点什么呢?”,两人坐下之后,林放开始四下张望。

“这个点,你还挑上了?”

“有没有事老板的事,挑不挑,是我的态度”

林放又搬出来他那套歪理,侯梦元无奈地笑了笑,“你怎么能那么多歪理啊你”

“这怎么能叫歪理,这可是真理”

“好好好,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侯梦元投降了,“那你说说,你要吃点啥”

“我看这个”,林放用手支着下巴,还真思考起来,“这个红烧牛肉面就不错嘛”

林放手指着墙面上的一张图片,红烧牛肉面,一大碗面上铺着一层牛肉粒,红油顺着牛肉粒滴到面上,整个一个诱人。

“你们要红烧牛肉面呀?”,老板恰好从里面走出来,刚要问两人要吃点什么,就听到了林放的声音。

“这个面,还有吗?”,侯梦元顺势问起来老板。

“有的呀,有的呀”

“那麻烦老板,我们要两份红烧牛肉面”,侯梦元也懒得想了,干脆点一样的好了。

“好,你们等等,马上来啊”,老板搓搓手,进去做面了。

“你也要吃牛肉面?”

“怎么了?只允许你吃?”

“没有没有,多吃点,今晚要辛苦你了”

“这几天天天陪我到处玩,厘厘都没嫌辛苦,我这只是一晚上,怎么能说辛苦”

“你怎么就知道我姐辛苦,不知道我也很辛苦吗”

“这几天也辛苦我们林放大帅哥啦,又要陪我们到处玩,又要当司机,真的是太辛苦了,等会一定要多吃点补补”

侯梦元一听这话,连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满脸崇拜与敬佩,彩虹屁不要钱地疯狂输出。

“哎呀,低调啦,低调”

“怎么能低调呢,林放大帅哥牺牲自己的放假时间教我滑雪,陪我打台球,我真的超~感动的呢”

“不过有一说一啊,你滑雪是真不太行”

“不过有一说一啊,你台球打的是真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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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放开始损自己的滑雪技术,侯梦元也丝毫不客气了,直接就说起打台球的事情。

“那,那是,那是你运气好,运气好怎么能算数呢”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好吧”

“我不信你下次还能有这样的运气,我们下次再比”

“我才不呢,到时候你说我欺负你怎么办”

两人跟小孩子斗嘴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

说话间,老板端着两碗面上桌了。

“来喽,面来喽”

细面,金汤,红肉,面条根根分明,牛肉,颗颗饱满,真的和照片里一样,份量又大,品质又好。

林放低头看看碗里,抬头看看图片,“老板,你们家居然不是图片仅供参考吗?”

“必须的啊,咱东北人不整那虚的”

“老板,您真给东北长面儿”

客套两句,两人终于开始动筷了。

饿了一晚上,一碗热汤面足矣慰藉两人空虚的胃和心。一口下去,感觉整个人都被救赎。

像是清晨照到地上的第一缕阳光,像是春天绽放的第一朵花,第一口,总是那么美味。

两人都吃的很安静,全身心的在享受这一碗深夜的牛肉面,一碗真的看得到牛肉粒的牛肉面。

也许是被市面上的牛肉刺客背刺过太多太多次,就连吃完整碗面,林放都觉得有点不太真实,这么大颗的牛肉粒,真的吃到了肚子里。

或许是吃饱了,或许是忘记了,一直到结完账两人都没继续刚才的拌嘴。

踩着昏黄的路灯走在回医院的路上,都有些沉默。

“不知道厘厘是不是又睡了”

“应该是吧,脑震荡不应该多睡一睡吗”

“脑震荡什么感觉啊,我小时候磕过一次,但已经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就是晕,铺天盖地的晕”

“没了?”

“没了”

“那肯定很难受吧”

“对啊,一晕就是两三天,能不难受吗”

“没有伤到脑子,只是脑震荡,不错啦”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病房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