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选君
“给我看看。”陆永大喊一声，那士兵吓得赶忙就把战报给了他，然后又被人匆匆带了出去。
陆永看着战报，知命之年的轩辕左丞相也凑了过来，身子晃了晃，陆勇眼疾手快扶住了，左丞相口中呢喃着：“八十万？往这边来了？”
司徒右丞相趁机拿陆永手中战报看了起来：“这……”
“快传太医，来人，将左丞相扶到偏殿去。”独孤皇太后定了定神：“呈上来。”
朝光殿外每日都有安排的太医守候，以防殿中有何不测，故而一唤，守卫便已匆匆寻了太医赶往偏殿。
司徒右丞相双手往前递，独孤皇太后旁边的女官顺阶而下，恭敬地接过战报往上走。
独孤皇太后接来看，手指微颤，隐于另一只袖中的手，颤抖地紧攥成拳。
这报上来的数字是前线军士们用命换来的，虽不一定准确，但……烈刀有没有八十万大军她不知晓，但云阳，却是连四万大军都有些勉强…，
他们要是打过来，那云阳岂不是……
陆永与司徒右丞相重新跪好，神色决绝：“请皇太后为江山万民早作决断！”
此言一出，立马有一批大臣跟着附和，以吏部独孤尚书为首的一批官员见势头不对，只能纷纷跟着附和。
“请皇太后为江山万民早做决断！”百官异口同声。
独孤皇太后不语，她虽有私心，可刚刚那封战报，任她再有私心，也难说服自己要让几岁的孙儿来当皇帝。
如今的情况，陆永不会同意，左右丞相和其他大臣不会同意，大启的将士们不会同意。
独孤皇太后无声叹了口气，终于答应了这件事情：“众爱卿觉得哪位王爷合适？”
景宗皇帝嫡出六皇子，多年前造反，已被贬为庶人，至今还在宗正寺里，这九五之位谁都可以，独他万万不能，所以她也不介意谁往上坐了，总归都不是自己儿子。
“若安王不曾坠马，以至于断了腿，那就好了。”闻此言，难免有大臣面露惋惜之色。
景宗皇帝子嗣不少，可多为女子，如今皆已下嫁，夭折，早夭，英年早逝的皇子皆有，在世的没几个。
景宗众多皇子里面，晋王，成王，楚王，都算平庸，且有的甚至私德有亏。
若说礼贤名远播，当属安王，不仅礼贤下士，甚至文武超群，颇有些武宗的影子。可怜安王早年间坠马伤了腿，埋没了一身才华。如今哪怕天上掉下了个空悬的皇位，人选也只能在这三位王爷里面挑。
大臣们各执一词之时，轩辕左丞相从偏殿里走了出来：“晋王乃先帝五子，平日里待人谦和，文武皆备，定能胜此重任！”
“晋王甚好！”朝堂上立马有一群大臣站出来附和。
许多大臣默不作声，谁不知道那靖王殿下荒唐的很，竟被个姿色平平的小哑巴迷了心神，多年来不纳二色，为她上房揭瓦，为她钻狗洞，为她跳水。这样的人若是当了皇上，那晋王妃便不再是晋王妃，必然会成为祸乱朝纲的妖后。
工部楚尚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晋王虽是先帝五子，可是平日里只作诗饮酒，虽已而立却毫无建树。”
朝堂上立马安静下来，兵部孙尚书道：“先皇十子，成王，武力超群，可以一敌十，军事上颇有见解，可堪大任。”
“成王甚好！”朝堂上立马又有一群大臣跟着附和。
许多大臣垂眸不语，谁不知道那成王殿下残暴的很？
据说成王殿下动不动就喝酒拿酒坛子砸人脑袋，嘴上的污言秽语从未断过，成王妃可没少受他的气，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出不了门，成王府里晚上经常能听见成王妃的惨叫，下人们经常见到她一瘸一拐地走路，原本丰腴的女子……如今瘦的皮包骨头。
成王殿下喜欢一家青楼的头牌，那人是犯了事的官家女，刚被卖到青楼的第一天就有人要地过夜，成王殿下当场就把人打死了。
亲手掰断了那人碰过头牌的手，在那人痛苦惨叫的同时顺带着把那人带过来的几十个家丁一块打死了。
无视大堂中横七竖八的尸体，赤红双目的成王殿下揉了眉眼，在众人尖叫连连四处乱跑的时候，满手是血把那惶惶不安瑟瑟发抖惊魂未定双腿发软到不知东南西北的绝色佳人搂入怀中，轻声软语：“你别怕……”
后来被禁足王府，成王顺带着把那头牌带回了府，成王妃颜面扫地，哭得伤心欲绝。
成王妃孤儿寡母的在王府里无依无靠还不算，成王竟无视本朝律法，不管不顾的在府上贬妻为妾，把那头牌扶成了正妃，让府上的下人们当着王妃的面喊那贱地出来的头牌成王妃。
如此凶残的人当了一国之君，恐国将不国！
“不可不可，为君之道，非是兵法，而是治国平天下，成王太过……”轩辕左丞相摇了摇头：“不可不可……”
“楚王殿下，文采斐然。”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轩辕左丞相又接着反驳：“治国平天下看的不是文采，看的不是武功，而是为民之心。晋王虽文不出众，武不超群，但好在有一颗仁爱之心。”
众大臣看向轩辕左丞相，面露好奇之色，司徒右丞相见不怎么夸人的左丞相竟对人评价如此之高，好奇的开口询问：“左丞相，何以见得？”
轩辕左丞相沉默一小会儿：“冬暮风寒满天星，白玉远照云阳都。万愿高升挂长空，车马绵延人不绝。水中千灯桥边人，船上浊酒逍遥客。楼上欢歌望明月，美人美酒美如画。十户九家夜门开，笑笑声中抛苦年。笑问随人此何地，知客笑言盛世间。四街八巷人往来，乞家老小宿暗角。几家谈笑几家欢，几家悲欢几离合。几家年液围满桌，几家迎风宿街头。”
不少人听着听着，不自觉点了点头，却仍沉默，这诗勉强还行 ，可这有什么用？
轩辕左丞相又道：“这首诗出自晋王之手，当年，我在京游玩，巧遇晋王殿下和晋王妃，恰好听着了。我觉得此诗颇为不错，却又迟迟不等晋王传扬出去，便知他不想让此诗现世，定是有所顾忌。如今国难当头，我不想埋没人才，便替他争上一争。”
“晋王轻挑，不可君天下！”陆永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轩辕左丞相叹了口气：“大将军，人无完人，你当明白，不能太挑了，成王不可，楚王不可，晋王能文能武，且是先帝子嗣里最和善的一个，文虽不出彩，眼却能见万民，已是我大启最好的选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