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天的建议下,陆厉带人退出了县城,将所获粮食通通搬到牛车运往山上。

李大头不禁问起,为什么不据城起势?

黄天则是说出,这里的城池防御太弱,一时半会加强不了,一旦有重兵来攻,很快就会陷入险境。

暂避山野,方为保身之道。

看着源源不断的牛车运回粮食,山谷中的百姓俱是欢呼不已。

如此一来,就不用饿肚子了。

除了粮食,陆厉还带回来诸多鸡、鸭牲畜,可以在山谷里进行饲养。

等它们长大了,就能鸡生蛋,蛋生鸡……

回到山上。

黄天将仍在昏迷中的樊夙交给张宁。

看着眼前有如睡美人一样的美貌少女,张宁心中不是滋味,以为是陆厉掳到山上的新欢。

黄天当即说明:“嫂嫂不要误会,这是我担心你在山上无聊,没个说话的伴,所以才特意找来的丫鬟,跟老大没有关系。”

听着是黄天的主意,张宁好受许多,称自己又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用不着丫鬟伺候,还是把她放下山去。

黄天没有同意,只说留下多个人说话也好,而且到时候跟老大成亲,作为新娘也需要丫鬟搀扶入堂。

张宁这才作罢。

…………

山上,寨堂里。

三名贼兵被押了进来。

陆厉坐在朝门的正中当家主位,堂下左右分别坐着李氏兄弟、裴元绍、周仓四人。

这三名贼兵是裴元绍手下。

陆厉故而看向裴元绍,问他打算如何处置。

裴元绍打了个哈哈,浑然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还在替三人开脱:“大当家,弟兄们头一回犯,何况也没得逞,这次权且给我个面子,就饶过这一回好了。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训他们,保证没有下次!”

在裴元绍看来,自己给足了陆厉台阶。

只要顺着台阶下,大家都乐见其成。

“这就是你的答案?”

陆厉语气明显冷了几分,随后看向另外三人,询问他们仨的意见。

周仓拱手抱拳,直言不讳:“三人不遵号令,理应重处,以示惩戒。”

李大头和李大目也是赞同这个观点。

陆厉微微点头。

随后将手一挥,冷声作出判决:“拖下去,斩!”

此话一出,堂内诸人皆是一惊。

裴元绍觉得惩处太过,再次出面求情:“大当家,他们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罪不至死,还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三名贼兵也是吓得尿了裤子,一个劲的跪地磕头求饶:“大当家,饶命,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陆厉没有理会,挥了挥手。

门兵进来,将三人强行架起拖了出去。

“还有你,该打五十棍!”

陆厉转眼看向裴元绍。

裴元绍一愣,没想到自己还能背锅,当即表示:“大当家,我可没有纵使他们去干这些……”

“御下不严,亦是失职。”

陆厉唤来两名门兵,将裴元绍带去受罚。

见到陆厉动真格的,裴元绍坐不住了,当即撒泼耍浑的嚷了起来:“老子不干了,尽心尽力的干活卖力,到头来还要罚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即便你想分道扬镳,今天也要先捱完这五十棍再说!”

陆厉从座位上豁然而起。

气势一下就震慑住了裴元绍。

见势不对,周仓赶紧过去摁住裴元绍,朝陆厉拱手:“大当家,我来执法!”

说罢,不由分说的就将裴元绍拖了出去。

到了外边,裴元绍不停地埋怨周仓:“老周,你为什么向着外人,咱两这么些年的交情,难道还比不过这几天?”

周仓摇头。

两位当家是要成大事之人,成大事者,必须做到令行禁止。

“我想跟着他们大干一场。”

周仓如是说着,又看了看裴元绍:“如果你想当一辈子的山贼,等会就下山去吧,我绝不拦你!”

裴元绍听完以后,胸中火气已然消去,把牙一咬:“不就是五十棍吗,谁怕谁啊!”

随后,在所有贼兵的注视下,周仓丝毫没有留情的重打了裴元绍五十军棍。

裴元绍强忍再三,最后还是没忍住的哦哟叫了起来。

这天过后,陆厉的威信便在荆峰山上彻底竖立起来。

…………

山寨的某处房间。

香榻上,昏睡中的樊夙悠悠转醒。

窗外,一缕晨曦折射进来,伴随着的还有虫鸣鸟叫。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樊夙揉了揉胀疼的脑袋。

陡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低头看向身上的衣衫,又从内到外检查了一遍身体。

呼~

还好还好。

一切白璧无瑕!

她暗自庆幸,下意识的松了口长气。

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来,樊夙穿好鞋袜推开了简朴的屋门。

她想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门前,一名与她年岁相仿的少女正低头缝补着衣服,神情模样尤为认真。

衣服颇为宽大,一看就是男子所穿。

“你醒了。”

见到樊夙推门出来,张宁放下手中绣活,起身关心询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有的话,我这就去找人来给你瞧瞧……”

樊夙摇头,看向张宁:“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荆峰山。”张宁不作犹豫的回答。

“我怎么到了这里?”

樊夙试图在脑海中进行回忆,然而苦思冥想下来,她也只记得那夜撞见了贼人,一路逃啊逃,后来不知怎地就晕了过去。

再一醒来,就到了此处。

“是黄天带你回来的。”张宁如是说着。

黄天?

樊夙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经过这番对话,她此刻已然明白过来,自己是到了土匪窝了。

张宁声音悦耳,又生得俊俏,樊夙不禁好奇:“姐姐,你也是被他们掳上山来的?”

张宁浅笑摇头。

她告诉眼前少女,山上虽然被称之为贼,却多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樊夙却是不信:“姐姐你可别被坏人蒙蔽了眼睛,我当时差点就被三个贼人玷污了身体!”

至今想来,仍是一阵后怕。

如今身处贼窝,不知暗中有多少双眼睛窥视着自己。

如此,还不如就此死了才好!

张宁轻拍樊夙小手,对这个性情贞烈的少女颇有好感:“你且稍待一些时日,等找到合适时机,我便将你偷偷放走!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