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牵着小瞒回到家,可让顾爷爷喜出望外激动到哭。

“谢谢你们,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客气,孩子回家安全就好,孩子被人勒索受了不少惊吓,需要多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好的,实在谢谢。”

顾爷爷送走警察,立马严肃起来跟他讲起道理来。

‘你为什么要到处乱跑,有人贩子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的,放学就要早点回家写作业。’

‘爷爷,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我路上碰见了蟋蟀想逗着玩,但是我跟着跟着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小瞒急切地用手语表达。

‘你要是喜欢蟋蟀,爷爷去给你抓一只回来玩。’这个年纪的小孩喜欢玩是正常的,顾爷爷终究舍不得责怪他,‘那你回来的时候看见哥哥姐姐了没有。’

小瞒头摇得跟拨浪鼓厉害,‘没有,不对,有。哥哥姐姐说太晚了先回去了,车子改天过来取。’

差点说漏嘴了。

姐姐说这是他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警察通知严天钦的家人来陪看,似乎被什么事情牵绊无法走开。

陈嘉遇庆幸自己晚上没有什么事儿,家里也没有人,不然严天钦可得孤零零一个人在,没人守着他。

和警察做完笔录的陈嘉遇坐在病房里沙发上,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躺着休息的少年又收回,将目光放在窗外的霓虹上。

霓虹色的斑彩映在玻璃上,迷乱了她的视野。

耳鸣的她根本不知道病房外面发生了一起激烈的争吵,护士医生根本拉不住。

海薇今晚上谈了个大单本来心里美滋滋的打算带自己的乖儿子去好好搓一顿,一个电话过来顿时给她气冒烟,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

正好和对方打了个照面,还恬不知耻索求她赔他们两个儿子的损失费。

气得海薇放下自己的涵养跟对方的人正面交锋。

“你家两个孩子先动手的,怪不得两个孩子这么差劲原来是有这么不长眼的父母。”海薇露出鄙弃的表情阴阳怪气起来,“我家孩子现在还昏着呢,你们要是把我儿子头打坏 我才跟你们没完。”

“你家孩子就是活该,我一个儿子腿都打折了,另一个儿子腰部受损,他就脑袋受了点伤又死不了。”

“那他以后脑子留点什么毛病,比如脑瘫什么的,你敢掏钱养他吗?”海薇眯起她墨绿色的眼眸步步紧逼,人多看几眼就多了几分恐惧感,“你们的两个儿子对着小学生这样做也算合适的吗?勒索殴打,长大了是不是还杀人犯法?”

“你这是以小见大?!”那对夫妻指着海薇破口大骂。

“对,老东西不怎么样小东西能有什么所谓。”海薇撩了撩后腰的大波浪长发,背挺得直直的,明嘲暗讽,“我家孩子哪里就好,就是对不规矩的人下手轻了些,做妈当然得为自己的孩子撑腰 ,当然也不能随便乱撑不占理,不然就是笑话。”

被冠为笑话的父母根本顾不得礼义廉耻这些,恨不得想把眼前趾高气昂的外国女人摁在地上摩擦。

几个护士医生嚷着医院里禁止喧哗,可眼前三个人似乎都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海薇笑着适时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干,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他们的声音都盖住我了。”

然后海薇霸气转身,不再理会后边的人怎么想直接冲进病房,霸气自信的表情立马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海薇着急忙慌冲进来,也并没有注意到沙发坐着人。

“儿子——”看见陷入昏迷不醒的严天钦那刻,所有的话都戛然而止。

“这小脑袋……”海薇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去触碰他绑着绑带的脑袋。

海薇站起身,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已经趴在上面睡着了。

严天钦感觉整个人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被围困在一片迷雾中,怎么转悠都出不去。

在迷雾深处好像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严天钦在梦境中大声呼喊,可那个人越走越远,他怎么追也追不上。

终于,那人的正前方炸出一束光线,直直得射过来照在两人身上,那人和他差不多一样高,染了一头榴莲黄。

那人转过身,面容藏匿其中。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对面的人,拼命的用双手加速驱散迷雾,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儿子,吃早饭了。”

一句话把他从梦里唤醒。

严天钦睁眼第一眼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感觉头痛欲裂,他声音干涩,“妈,你怎么来了,你的生意搞好了?”

“那当然,我打电话跟你们班主任请了五天假。”海薇端起粥递在严天钦嘴边,“我亲手熬的,必须喝完听到没有。”

“嗯,知道了。”严天钦撑起身接过粥,喝了一小口暖了会儿胃,顿时感觉舒服多了,“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吗?”

“当然——”海薇注意着严天钦的面部表情故意拖延时间,“不是啦。”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是你同学吧?坐在沙发上守你一夜睡着了,今天早上刚走。”

海薇还记得小姑娘醒来时一脸懵的呆萌样子,可惜她听不见声音,也说不来什么话,磕磕绊绊。

严天钦一口闷完稀饭,说:“妈,五天假太长了,我想早点回学校上课。”

“身体最重要,读书别把自己读傻了。”

严天钦语塞,“妈,我高三。”

“高三怎么了,高三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大不了考不上你自己喜欢的大学,妈供你读高四。”

海薇家里相当不缺钱,她自己当年跟父母打包票要自己混不想继承家产,而成绩方面就有些逊色。

“妈妈读过高四就不怕丢人这个词,咱家不是那种传统家庭,我像你高中的时候我都谈几个男朋友了,你连个姑娘手都不敢牵。”

海薇冷哼一声,“就算敢牵,手心也全是汗。”

句句命中,根本无法反驳。

“那女生是和你一起打架的?”

“打架?”严天钦忽然想起来陈嘉遇熟练地从兜里掏出铁锤,莫名有点心疼,“不是……”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新同桌,陈嘉遇。”严天钦简言意骇告诉她。

“好名字,嘉遇,最好的相遇。”海薇点了点头,“换同桌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还换位置了。”

“对。”

“那还不错,至少明年开家长会我坐位置不会显得突兀了。”

上次海薇来参加家长会,张逍天在台上讲个不停,还特别认真,搞得海薇很不好意思偷偷睡觉。

“坐的第一排。”

一句话打消掉海薇刚浮现在脑海里的计划。

“你在学校怎么混的怎么坐第一排去了。”

她记得最后一排墙角一直是严天钦的专属座位。

“嘴太碎了。”

……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回家休息啊。”

“今天下午,最近这几天不许给我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