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意识到了什么,可看着阮纤语,她满脸厌恶,冷冷地道:“便她还是又如何,她做出来如此毒事,先是谋害她祖母,现在又要谋杀她婆母,死有余辜!”

说完,盯着阮松怀:“如此可算是两了两家的颜面,阮大人不会还想要把责任推到我们谢家的头上来吧?”

阮松怀看了一眼阮纤语的尸体,摇了摇头:“自是不会!”

“那她的嫁妆……”

谢夫人道:“阮大人放心,我们谢家不会贪墨了她陪嫁的那一丁点子嫁妆,会如数的将她的嫁妆给送还回来的!”

阮松怀又道:“如此便好!”

“但她可还是谢氏媳!”

谢夫人一听谢氏媳,虽然是如此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但却是点了点头:“只要阮家与我们谢家一起认下她的罪名,我们谢家便全了两家颜面!”

阮松怀:“如此便好!”

“………”

阮南一就这样子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倒在血泊当中的阮纤语,那额前的鲜血还在一点点的渗出,周身的血迹也从最开始的一点点直到是几乎是快要将整个人淹没于那血泊当中,凄厉且又可怕。

然而,她的父亲,她的丈夫,她的婆母,正在商议着怎么样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圆过去而不丢两家的颜面。

可以说今天,她就是彻头彻尾的弃子。

一场针对她一个弃子的阳谋,只是差一点害得祖母与团团,她将目光落到了谢夫人身上,能主导这一出大戏的,怕不就是她了!

谢夫人查觉到她打量的眼神,掀开眼眸与之对视:“阮大姑娘对这样子的处理不会是有什么疑问吧?”

阮南一一脸厌恶:“要如何处理是你们的事,将人挪出去,别脏了我祖母的院,让她醒过来看到这一幕!”

这么一说,阮松怀也反应过来,赶紧命人处理着阮纤语的尸体。

阮松怀与谢夫人一起去全了对外的说辞,只是这个消失今天还不能公布出去,毕竟今天老太太的寿宴,却死了一个要害死她的孙辈,搁哪一家的老人心底都不大好受!

两家商议,决定明天再说是阮纤语的自尽!

事情查得清楚了,宴会那边有人再离开便没有人阻止,一个个的见到这一幕也稍稍放心下来,当然也识趣的没有打听。

该离开的离开,该继续吃酒的吃酒!

阮南一看着阮老太太的情况稳定了一些后,将一些宾客一一送得离开,周野安一直是在旁边照顾着团团圆圆,寸步也不敢再离!

当然,两个小跟屁虫不愿意离开,跟着她一起过来送客,周野安自然也是跟随着一起在这里送客。

那一身黑色衣衫站立在阮家大门前,高大逼仄,凭白透着一股威压,倒是让那些有些好奇的宾客生生的吞下了所有的好奇。

不过今天阮老太太的寿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家也知道肯定不是秘密,等回去稍一打听也就能知晓了。

送走了她熟悉的最后一波客人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只见一辆马车路过阮府门前时停了下来,她有几分纳闷的停下,这天色都黑了,谁来了?

只见那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来一个穿着鹅黄色绣着蔷薇花的重锦缎的女子诧异的朝她看了过来……

不,不对,不是朝她看。

而是……

她扭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周野安,便听到那女子露出来一脸欢喜的模样:“野安哥哥,还真的是你!”

说完,那女子放下了帘子,又从马车当中要下来。

在她的身边跟着的婢女赶紧拿着一个纯白色的大氅跟着下来,替她披在肩头,生怕是会冻坏了她一样:“郡主,慢些!”

郡主?

大周的亲王不算是多,能封为郡主的屈指可数,她是什么郡主?

那女子没有搭理身边的婢女,单手提着那飞扬裙摆下了马车,又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然后越过她看向了周野安,笑容灿烂:“野安哥哥,许久不见!”

野安哥哥……

啧……

阮南一侧过头来,只见周野安见到她时那乌黑的浓眉微微拧起,只是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仙月郡主!”

!。

仙月郡主?

际南一知道是谁了,那是定王爷的独女李仙月。

跟云容歌的父亲当年一样战死在战场之上的王爷,云容歌的父亲便是其部下,而李仙月则跟容歌一样,也是定王爷的唯一的遗孤。

但跟云歌不一样的是,她的身份尊贵的多。

因为其父定王爷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胞弟,所以,在定王爷在战场之上战死之后,圣上悲痛,对定王爷留下来的定王妃与其遗孤都甚是恩宠。

尤其是仙月郡主,可以说是当朝最最受宠的郡主。

便是宫中的公主也比不过的。

年初的时候定王妃的母亲仙逝,定王妃带着仙月郡主回去奔丧,并为其外祖母守守丧,原本是要年后才回来的,不知为何现在便回来了。

女孩乌发雪肤,剪水般的瞳眸间尽是被宠爱的娇俏,小巧的下巴尖尖的,透着几分张扬,此时看着周野安时,满心满眼的欢喜。

当然,也并不在意周野安的冷淡。

她笑着看向了周野安身边的圆圆,歪头打着招呼:“圆哥儿,好久不见,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听你父王的话?”

圆圆抿着唇:“多谢郡主关心,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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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月亲昵的揉着他的脑袋,只是手在落下之前,圆圆后退了一步,这一举动让李仙月眉头微微一拧,掠过一抹冰冷的寒气。

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了:“怎么了,圆哥儿,不记得我了?”

圆圆并未不曾如往常一般忍着了,缩到了周野安的身后,不说话。

这是他跟团团学的。

但凡不喜欢的事情,就推着父王出面解决便是了!

反正有父王在,不用白不用。

周野安将其护在身后:“仙月郡主是有何事?”

言语十分冷淡,态度十分明明。

李仙月面色有几分委屈:“无事,只是许久不见圆哥儿,我有些想念他,我还特意从青州给了带了礼物回来。”

说完,她身后的婢女十分贴心的送上来了礼物,是一套线装书籍,书的封面上写着《商君策》:“圆哥儿,我记得你之前一直想要这套书来的。”

“我在青州瞧见了,特意给你寻来。”

圆圆只看了一眼,道:“多谢郡主。”

“这套书籍我已经有了。”

李仙月一愣:“你哪来的?”

圆圆很是骄傲地道:“阮姐姐给我的。”

娘亲那里的书籍远远比燕王府里面的书籍要多的去了,其中还不少难得一见的书籍,所以他现在对一些少见的书籍并不稀罕。

李仙月眉头微拧了一下:“阮姐姐?”

正说着,安夫人带着安知乐从里面出来,显然也是正准备告辞,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李仙月,自然也是将二人的对话全都听入了耳中。

想着李仙月对周野安的心思,她眉头微挑了一下,“仙月郡主怕是还不知道吧,咱们的燕王殿下如今已经订婚了,小世子口中的阮姐姐便是燕王殿下的未婚妻。”

李仙月的眼神这才是落到了阮南一的身上。

其实,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

肤白胜雪,眉眼精致,瞳仁漆黑,淡淡的瞥人一眼时不经意间透着几分云淡风轻,似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那种冷,那种漂亮,都是她见过最最特别的女人。

但凡第一眼见到都不会忘记的。

尤其是看到野安哥哥跟她站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她恨不得毁了那一张脸,只是她清楚的明白,在什么都摸不清楚前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野安哥哥身边的人。

如今听到安知乐的话,她心底寒气笼罩,眼底却是掠过一抹诧异,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野安哥哥的未婚妻?”

“真的吗?”

“野安哥哥,你竟然是订婚了?”

周野安回答着她的问题:“没错!”

“我订婚了,来年的三月,我们便准备成婚了!”

李仙月掌心一下子掐紧,她笑着道:“是吗?”

“我在青州也有所耳闻,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野安哥哥竟然是真的要订婚了,还是这和这个女人!

她掐着自己掌心的手紧了紧,依旧面色娇俏的模样,她说:“恭喜野安哥哥,终于是寻得到了你想要迎的王妃。”

“我一直希望野安哥哥能寻得到自己想要迎娶的女孩。”

周野安看了她一眼:“多谢郡主。”

“如郡主所言,阮姑娘便是本王想要迎娶的王妃。”

李仙月依旧笑:“那真的要恭喜野安哥哥了!”

安知乐一愣,忙凑了过来:“怎么?”

“仙月郡主竟是要恭喜?”

“她勾引燕王殿下……”

话刚说完,下一瞬,李仙月“啪”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她的脸上,清脆且又凌厉,尤其是此时还有其它离开的府邸,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安知乐懵了好半天,脸色铁青:“李仙月,你竟然是敢打我?”

李仙月收回来了自己的手:“打便打了。”

“难不成还要挑日子?”

安知乐脸色铁青:“你!”

!。

安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仙月郡主,便是你身份尊贵,又岂可以随意打骂朝中大臣的家眷?”

李仙月拿着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不以为然:“安夫人还是管不住安二姑娘的这一张嘴,若是她不自己欠揍,我又岂有机会动手?”

“这可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机会!”

安夫人面色一僵,安知乐咬着牙齿:“我说错了什么?”

李仙月道:“野安哥哥身份尊贵,又是锦卫司司尊,战场之上撕杀之出来的军功,如此之人又岂是能随意勾引的?”

安知乐愣了愣,“你要眼睁睁的看着燕王殿下迎娶这个女人?”

李仙月瞥了她一眼:“怎么,你们安家还想要左右朝中大臣的婚事?”

安知乐脸色变了变,安夫人拉住了安知乐:“不过就是孩子间的胡话,安家又岂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过就是知乐一直拿郡主当姐妹,担心郡主会不高兴罢了!”

说完,她淡声一笑:“如今看着郡主高兴,我也就放心了!”

李仙月就看着她:“安夫人此话是何意?”

说完,轻巧一笑:“本郡主知道安家二姑娘一直是爱慕着野安哥哥,拿着本郡主当筏子,如今安夫人这话,也是想拿本郡主当筏子么?”

安夫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握紧了安知乐的手:“怎么会?”

她知道李仙月的性子,决计不再多说什么:“也罢,仙月郡主与燕王殿下的事情与我们安家也是无关,走,知乐,我们回去!”

安知乐还不服气,被安夫人强行拉走了。

李仙月也并不在意他们母女二人,而是看了一眼阮南一,微微一笑,随后看向了周野安:“野安哥哥,我也就先回去了。”

“改天我再来看你!”

周野安眸色淡淡:“郡主若是有事,可派人前来锦卫司!”

李仙月微挑了一下眉头:“好!”

随后,她这才将目光落到了阮南一身上,微微一笑:“阮姑娘,那我就先告辞了,改天我们有机会再见!”

说完,便在在身边婢女的簇拥下离开,不过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温和大方,但一举一动都透着上位者的居高临下。

“恭送郡主!”

话落,阮南一这才是抬头看向了渐渐离开的马车,若有所思,看似对她没有任何的恶意,但眼神当中对她的不以为然和不屑她都尽收眼底。

似乎,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也挺好!

突然,衣角被一只小手拉住,她低下头,圆圆仰头:“娘亲……”

阮南一勾唇一笑,将他抱了起来:“怎么了?”

圆圆抱着她的脖子老实交代:“她以前经常会派人送一些书籍到府上或者是一些小礼物到府上给我,东西我都单独收着。”

阮南一一笑:“收着便收着就是。”

“你父王会还的。”

圆圆眨了眨眼睛:“娘亲会不会不高兴?”

阮南一揉着他的脑袋:“傻孩子,这种事情娘亲为何不高兴?”

“你受人欢迎,娘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团团冷不丁地道:“况且,这不是爹爹招来的桃花吗?”

圆圆也扭过头看向了周野安,是啊,若非是父王,仙月郡主怎么会整天给他送东西,而且都是送到心尖尖上的东西。

他说:“对啊,而且也是父王让我留下来的!”

阮南一微挑了一下眉头:“哦?”

“是殿下让小世子留下来的?”

周野安:“???”

这两熊孩子!

他忙解释道:“当时我并没有想过迎娶王妃一事,再加上我拒绝过多次,而且最后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已只好是接受,再送银子过去便是!”

阮南一看着周野安的态度:“你似乎是对她很是客气?”

提及此事,周野安黑眸微沉,揉了一下圆圆的脑袋,从她的怀中接过来了圆圆将他放下:“你去旁边跟团团玩,父王有话跟你娘亲说。”

圆圆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乖乖的点头:“是!”

阮南一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周野安:“怎么了?”

周野安掀开眼眸,“是关于李仙月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拧了拧眉头:“想来你对她应该也有所耳闻,她那样的性格,包括她在圣上心中的位置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她自己也清楚的明白,所以我担心她到时候会突然之间发疯对你下手。”

阮南一一愣:“不至于吧!”

周野安道:“你听说过张家吗?”

阮南一:“哪个张家?”

周野安:“便是曾经是武将张将军。”

阮南一摇头:“未曾听过,怎么了?”

周野安说:“张家家主张将军因与我当年同在边关一同戍边时常有所来往,张将军有一女,与我也略算熟悉,我一直便像是当妹妹一样!”

“后来,张家查出与北凉勾结,牵扯到八年前的北凉边关的战事,圣上大怒,将张家满门抄斩,连同张姑娘一起。”

“我当时正在岭南追查一窝山匪,待得到消息回来时,张家已然满门抄斩,后来调查张将军虽然与北凉有所往来,但与八年前一战并无多大干系,但与北凉有所往来便是通敌叛国,所以我也未曾多想,只是有些可惜,罪不及家眷。”

“再后来户部侍郎方家姑娘因为对天象略有几分研究,听闻我在天象之上收藏了一些书籍,便向我请教,我当时只是诧异竟是有姑娘家会对天象有兴趣,便将书籍借给了她,听说之后的不久她便传出与府中小厮有苟且,然后被迫出家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