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日确实没有狱卒再送来任何食物,接连几日都是二顿饭,不过几人不能一直待在监狱内,在一队看守的押送下到了炎热的太阳下进行了劳作,这里的工作就是割草和编制草席,有专业的人教导。太阳地下不少人会中暑,但这里在酷热时还会让犯人歇息。热辣辣的风吹在身上像狼的舌头一样舔在脸上,冒着热气。几人每日一顿饭顶着酷暑日复一日,不觉过了一周半。
这夜杜环三人终于又回到了牢房,燕雀儿弯着腰长出一口气:“哦,这巴格达的鬼天气阴冷的牢房还是比外面舒服。”
司马辽哈哈大笑:“哈,当年我在辽东的时候曾经也诅咒过该死的冬日常常阳光普照,但是现在却热的简直不成人样。”
杜环擦去脸上的汗水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呼,这几日的劳作确实让我的腰累得很。”
三人刚打算靠着墙壁喘口气就听到隔壁的牢房内有人大喊:“不好了,快来人,有人要死了!”
原来为了保持忏悔堡的安静每一间牢房都要隔着七八米才有另一个房间,这声音在夜间传出老远,是一个雄浑的男声。声音传出而且还有不断摇晃监狱铁门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吼什么,吼什么,造反了不成?”一高一矮两个狱卒带着锁链和腰刀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大人,我的伙伴快不行了,快帮帮忙。”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对狱卒请求。
“快死了,谁,你的伙伴?”矮个狱卒挠了挠后脑勺拿起油灯照了照监牢,只见里面一堆草垫上硬挺着一个男人,看样子不过三十出头,只是紧闭双眼四肢伸直,时不时手臂还会抽动几下。
“你在唬我,他不是睡得挺香的。”高个狱卒喊。
“不,不是这样的大人,我这个伙计下午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两个狱卒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高个说:“那我怎么相信你,万一是你的计策呢?”
中年人大喊:“大人,别闹了。哪有拿着人命胡说八道的,要是你不相信可以给我一个铁链我自己绑住自己,反正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人。”
高个示意矮个狱卒把铁链扔给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自己绑住了手脚之后两人才打开牢门走了进来。矮个狱卒蹲下身子用力拍打了那人的脸,只感到脸上除了热辣辣似着火一样的温度之外没有任何回答。
“这个家伙好像要死了?”矮个狱卒对高个说。
“这,这怎么办?咱们这里现在哪儿去找大夫,再说现在夜半三更即便找到了大夫待到他过来估计这个年轻人也死了?”高个狱卒发愁道。
“大人,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年轻人也是一条生命啊!”
中年男子苦苦哀求。
“你求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再说这忏悔堡里的大夫倒是有一个就是现在早回家睡觉了。”高个狱卒说。
中年男子如磕头捣蒜一般说:“大人,这人也是条生命啊,无论如何请你帮帮忙。”
监狱内发出如此嘈杂声自然整个一排的监牢内所有犯人都听得好,不少离得近的犯人也喊道:“是呀,大人你得行行好,不然哪天我们也得病了不就麻烦了。”
矮个狱卒被吵闹声搞得心烦意乱走出牢房外对着外面喊:“你们这些犯人听着,有没有医官大夫,我们这里有个将死之人。”
这声音传到了杜环的牢房内,自然他也早就听到了。燕雀儿来了兴致对杜环说:“少爷,您的生意来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来的生意之说。”杜环白了燕雀儿一眼,又等了片刻外面没有人回答,只有依旧杂乱无章的吵闹声。
杜环看了看自己没被收走的银针盒子,拍了拍它们站起身来对外面大喊:“有大夫,我就是。”
杜环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让所有的吵闹声都平息了,高个狱卒走出监牢对外面大喊:“是谁?刚才是谁在喊自己是大夫?”
杜环拍打着铁门回应这才让他明白。高个狱卒走到杜环近前扔给杜环一个铁链子说:“对不起,我不能全部相信你老规矩绑住自己走出来吧。”
“你们是不是疯了?大夫要是绑住了手怎么救人?”燕雀儿骂道。
“也对,不过我们可不能信你。万一你为了越狱呢?”
“人命关天,老兄我这可不胡说八道,你要是再不带我去看看搞不好那人真的死了,难道出大事了你的饭碗就……”
听着杜环这样说,高个狱卒憋了半天气说:“也罢,我就信你一次。”
杜环被带进四肢抽搐的年轻人牢房,紧跟着一声“咣当”响动,两个狱卒把铁门紧锁。高个狱卒对杜环说:“大夫,你救治完了我就把你放出来。”
巴格达的另一处官邸,这里是马布里亲王的住所。住所内一间比较宽大的地下室内,杜钰默默地坐在地毯上听着马布里讲说。
“杜钰将军,我现在不由得佩服你们军人的骨气了?大义是真的了不得,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毁掉你的自尊可是我知道如何毁掉你所在乎的事物。”
杜钰并没有说话,他带着脚链披头散发一语不发。马布里好像算到了这一手,对外面喊:“把那个侏儒带来。”
不多时一个侏儒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这人正是之前屡次侦察的哑奴,哑奴一脸的狼狈,一只眼睛已经被人打得乌青,身上也有不少的鞭痕。看到哑奴这个样子,杜钰终于开口说话了:“马布里,你觉得这样对一个战俘有必要吗?如果真的想让我们死也请来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