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爷爷
在这里度过了五年时光的柯路尧，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手持戒指的柯路尧呆呆的愣在原地，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
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熬夜对账单，有没有好好吃饭，柯路尧有些心慌。
直到缓了好一会儿，他对着母亲轻声道：
“妈，我想回去找爷爷了。”
毛岚闻言一愣。
对于孩子的爷爷，这么久了，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
“宝贝，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去很难吃得消呀！”
“为什么？我现在能跑能跳啊。”
柯路尧有些费解母亲的这番话。
“你忘了，你只有五年的寿命吗？”
毛岚有些没好气地沉声道。
“五年，怕是已经到了……”
“妈，那我出去岂不是必死？”
柯路尧有些失落道。
“不是的，有了这个戒指，完全可以解决你出去后的窘境。”
毛岚摇了摇脑袋。
“这个戒指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里面藏有九层试炼，每三层都有对应的功法，只要你在这里，通过了第一层，突破了凡人这个束缚，你的存在才会被天道所容许。”
柯路尧望着手中的戒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妈，请您告诉我启动之法，我需要短时间内通过第一层。”
“你爹曾说过。”
毛岚顿了顿：“最快得半年。”
“十天。”
柯路尧右手摆了个手势坚定道。
“得了吧！”
毛岚面露嫌弃之色：“这戒指是血液感应，知道该怎么做吧？”
闻言，柯路尧给左手食指咬了道口子，往右手戒指上印了过去。
吸收到血液的戒指，戒身开始变得隐晦虚化，发出淡淡的金光，而散发的金光不断的向外延伸，构成了一道充满着古朴庄重气息的青铜门。
上面刻着各种神秘的文字，门上的两个门锤由两头狰狞牛首吊着巨大的银色门环构成。
门缝里头散发着黑暗恐怖的气息。
“去吧。”
毛岚眼含不舍地推了推柯路尧的同时，顺势偷偷地往他的袖袋里塞了张信封。
被推着往前走的柯路尧挣开了母亲的双手。
转身含泪的向面前这位端庄年轻的女人深深磕了磕头。
良久，毕。
“妈，再见了！”
随即，一步一步走向了青铜门，他伸开了双手重重推开了青铜大门。
渐渐，门中的黑暗逐渐实质化吞没了站在的大门前的柯路尧。
……
一处奢华的密室内。
这里散发着一股庞大的恶臭味，虽说周边装饰的金碧辉煌，但地上流动的绿水着实恶心到了柯路尧。
不过，所幸的是，这儿倒也算是亮堂。
渐渐深入的柯路尧，发现前面有一个淡淡的人影。
往近一看，那是一个较为秀气的男人。
清晰可见那人右脸有条十公分的疤，并且右手提一把生锈长刀。
仔细一瞧。
那人竟与柯路尧十分有八分相似！
只是那人身上散发中一股强者该有的泰然之气和一股成熟的魅力，与稚嫩的柯路尧截然相反。
“哈哈哈，你来了。”那男人大笑一声，提刀向着柯路尧走了过来。
“你是……”
“唰”的一身，一颗嘴巴微张的头颅滚落在了地上，眼神中还带着震惊。
就这样，柯路尧死了，连反应死亡的时间都没有。
人首分离。
……
一分钟前，正在往前行走的柯路尧突然背后直冒冷汗，汗毛竖起。
“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前面那是？”
“哈哈哈，你来了”那个男人提着刀走了过来。
柯路尧下意识的警觉，但一看到那人的模样，柯路尧还是下意识的吃惊。
“唰”的一声，人首分离。
……
第三次，人首分离。
第四次，人首分离。
……
第一千零一次，人首分离。
……
第三千四百次。
不断深入的柯路尧，浑身颤抖，目露血丝。
“不！不能往前走。”柯路尧心中有着莫大的恐惧，直觉告诉他，他会死在这！至于为什么，他自身也不明白。
索性他直接变成了粒子joker，召唤出一把锡金唐刀，招架式的向前挪动。
“哈哈哈，你来了。”那个男人笑着走了过来。
“锵”的一声，柯路尧直接弹飞出去，身上的铠甲碎的四分五裂。
狼狈倒地的柯路尧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怪物，是他这层要战胜的敌人……
逼近的男人，可不管你是谁……
开什么玩笑！他心中嘶哑的吼着，嘴上却是不断的打颤。
“唰”的一声，柯路尧被直接分尸为两掰。
第四千次，柯路尧被分尸了。
……
第五千次，他侥幸躲过了第二击，依旧没能逃脱分尸的命运。
……
第七千次，柯路尧下意识的就变身了。
看着远处一步一步走来的男人，他的精神崩成了一根线，全身颤抖。
“哈哈哈，你来了。”
这话柯路尧仿佛感觉听到过无数次，令他感到无比的愤怒。
无数次的死亡，而这次在柯路尧的眼中，下意识的他已经能够看到男人手中细微的动作变化。
男人提刀走过来的时候，那时他有着轻微的震刀痕迹，速度之快！
很难想象，这样的速度，常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挥刀手式。
但是，只要能够观察到男人的轻微动作，也足以让柯路尧有了反应的时间。
男人一动。
如同动作捕捉机的柯路尧迅速做出反应，往下一蹲。
只见后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一米长的刀痕。
“躲过了吗？”
接着男人右手又轻微挪动了一下。
“这次是往哪来的！”来不及反应的柯路尧，只能去赌了，他牵动全身向右翻滚了过去。
“叮”的一声，后边的墙壁出现了一道深深地竖型刀痕。
不给柯路尧反应的时间，那男人手中的刀忽然出现在左手。
“这次，我看清了！”躺在地上的柯路尧，仓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并蓄力往上一跳。
地上的绿水直接被拦腰截断，露出了藏在水下的黄金地板。
柯路尧躲过了一劫。
对！没错！！
刚刚那男人右手动作的时候，刀把脱出手的短短时间内，刀刃在天上就已经旋转了360度，顺势朝着柯路尧这边发射一道刀芒，随即又在短时间内落入到男人的左手。
“哈哈哈，你果然不错。”男人大笑一声，随即变化出六道分身，闪了过去。
柯路尧还尚未在这副场景中反应过来，只见铠甲破碎，四肢与头瞬间分离成了八块散落在地上。
一次次的重蹈覆辙。
第一万次，他看穿了分身由来，但他找不出破解之法，死！
……
第一万三千次，他主动拔刀砍向了分身，企图找出本体，可结果依旧是被大卸八块。
……
第一万六千次，他首次灭掉了三个分身。依旧难逃死亡的宿命。
……
第一万八千次，柯路尧已经对死亡带来的彻底免疫了
第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柯路尧眸子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害怕。
他很安静，安静的有些瘆人。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男人在那里使出了六个分身。
这一次，在他看来，那六个分身杀过来的动作，简直就是破绽百出。
只见他站立原地，手指轻弄刀柄。
刹那间，男人的六个分身破裂。
男人的头颅直接分裂两半。
“哈哈哈，孩子，你很好啊！”男人的尸体顿时消散，天地间却传来久久的回响。
原本金碧辉煌的密室，开始虚化，显露出周边大量的神秘文字。
文字像是有了活性，数以千计排好队，环绕着柯路尧。
“好一个天尊法门，好一个人肉兵器！”
柯路尧缓缓的吸收掉了这些文字，连连冷笑道。
事实上，这只是这些文字传递的功法第一层，后面还有八层。
虚化的密室的尽头，有两扇特制的木门，上面有两个大字。
生门与死门。
柯路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生门。
无他，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出去。
……
自柯路尧出事后的五年。
是夜。
柯家，柯种先房内。
现在，正值冬季，外面刮着凛冽的寒风，窗边叠满了厚厚的雪花
老爷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
于是，他起身来到了一旁的书桌旁，细细地端详了桌上还没完工的黑袍。
拿起了一旁的针线，颤颤巍巍地对着衣服进行完工。
织着衣服的柯种先叹道：那小子快成年了吧，在学院都不愿给老爷子我回个信，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柯种先的身体状况日益渐下，特别是孙子不在的话这几年。
这么多年，只有二爷爷的孙女柯欣欣老来探望，时常关心的问道：“大爷爷，要不要我托人帮您把柯路尧叫回来？”
每次一听到孙子的名字，柯种先总是能够呆滞一下，随后就摇了摇头。
他就强颜笑道：“不用不用，孩子在学院，估计忙于修炼，做爷爷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去打搅他。”
“哼，大爷你说谎！”
每次都听到这个回答的柯欣欣，心中也有些恼火，抱怨道：
“这柯路尧也真是的，爷爷都多大年纪了，还不回来见几面。”
……
扶摇城。
皇宫，养心殿内。
“儿臣恳请父王不要下此圣旨。”
一位身着四爪蟒袍的臃肿男子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加多宝，你贵为朕的太子，却与朕对着干，好！好的很呐！！”
沉木案台边的皇袍威严男子狠狠地拿着周边的奏折砸向了跪在地上的肥胖男子。
“如果朕非要执行呢！”
皇袍男子眯了眯眼，死死地盯着匍匐在地上的加多宝。
随即他又笑道：
“抬起头来，好好看着朕的眼睛。”
“儿臣不敢！”
加多宝浑身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哼！”
“拟旨，太子加多宝，遭妖人洗脑，殆功殆利，不思进取，现临时剥夺其太子之位，押入扶摇，面壁思学，十年之内不得进出。”
黄袍男子命在一旁的太监拟完旨，就赐退了。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父皇。”
加多宝不断地磕头哀求道。
显然中年男子已经打定了主意，叹道：“朕乏了，将太子送回扶摇学院。”
说罢，加多宝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三个黑衣人，将其打晕，随即又带着加多宝消失在殿中。
待其走后不久，男子便直立起身道：
“哈哈哈，柯兄，现在你儿子的尸体在我手上，就连你父亲也得好好磕头求我！”
皇袍男子面色兴奋，却显得格外狰狞。
“来人，拟旨……”
……
不日后。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柯府大院来了一位皇宫的太监，他口称：
“带着陛下的圣旨，而且陛下要求柯种先亲自跪接。”
对此场景，没有办法的众人，只能请出躺在床上的柯种先。
颤颤巍巍的柯种先在柯欣欣的相扶下，艰难的跪倒在地。
与之跪着的，还有柯欣欣一行人。
年纪大把的柯种先，手指被外面的寒风暴雪冻的生硬发白。
不一会儿，鹅毛大雪在场上每个人的的身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上闻柯家有子柯路尧，悖逆学院之规，受师之戮，实乃罪有应得。然朕念及柯氏与朕有旧，故法外施仁，特命尔柯氏一门，自接旨之日起，速往扶摇城。尔等须于城中一步一叩首，至西门楼迎接尔之孙尸。
钦此。”
大雪夹杂寒风的天气，顺着那太监嘴中冰冷无度的文字，冷冷的击碎了这位白发鬓鬓的老者的思孙之心。
“噗”闻言的柯种先，胸口一赌，喉咙一热，随即大口吐出鲜血，踉踉仓仓，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大爷！”
“家主！”
周边众人急忙搀扶着老爷子。
来者那太监定睛一看，咄咄逼人道：
“柯种先还不速速接旨。”
纷飞的大雪仿佛有万般之重，老人双手颤抖，眼眸底下的冰碴越来越多，被大雪冻的有些发白的双手缓缓伸了出去，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嘶哑道：
“罪臣柯种先，谢主隆恩。”
柯种先把头深深的埋进雪里。
直到那个太监扬鞭走后。
众人才缓缓把柯种先扶了起来。
“大爷，我去接吧！”
柯欣欣有点担忧得看向了自己的大爷。
闻言，柯种先摇了摇脑袋，哑声道：“不，爷爷要亲自带他回家……”
柯欣欣欲要再劝。
周边几位家老则抓住了她，晃了晃脑袋。
“雷均，给我备一辆马车。”
柯种先的眼角和鼻子旁边是大量的冰碴。
在这风雪交加的晚上，他甚至连为孙儿涕泪纵横的资格都没有。
“是。”
雷均轻轻抱了抱双拳，随即就去开始排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