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就算承认我是林枝枝又能怎么样
从宁宇安办公室离开,宁语帆回到自己的工位,脑子里还在徘徊着那件事。
安心看着她表情冷冷的,本想问点工作的事,也没敢再开口了。
宁语帆打开电脑,还没工作几分钟,搁在旁边的手机急促震动起来。
她看向来电显示,睫毛陡然细细颤动了下,一串曾经刻在骨髓里的熟悉号码。
她像是定在了那里,震动持续了一会,她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按了接听。
“喂,你好。”冷漠而客套的腔调。
里面安静地没有声音。
几秒后,传出男人成熟又沙哑的嗓音,“是我。”
宁语帆望着电脑,语调不变,“哦,有事吗?”
“我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我们谈谈。”
宁语帆,“……”
车子受损严重,合着他人破事没有?
“我在忙,没时间。”
“哦,看来你是想让我再跑一趟宁家谈谈昨晚那场事故。”男人冷淡地嗓音染上一丝危险。
“……”宁语帆俏脸一寒。
宁宇安既然说了不是他做的,自然没必要撒谎。
她这是低估了肖聿的无耻?
“旁边的新岛咖啡。”男人冷冷丢下一句就挂了。
……
十分钟后,新岛咖啡,宁语帆随着服务员进入雅间。
端坐在里面的西装男人,英俊冷贵,气场骇然,深不可测。
他看着走进来的女人,眸光深邃又冷静,仿佛没激起任何波澜。
宁语帆目光扫过他额角破了皮的伤口,还有些泛红的血,看不出任何颓废狼狈,依旧冷漠而又高高在上。
她没任何情绪,也没坐下,语气略显不耐,“我还要上班,没时间在这陪你耗着,有话直说。”
“如果我此时躺在医院,你也是这样一幅表情?”肖聿盯着她精致的脸,不愿放过一丝变化。
宁语帆觉得可笑,悠悠勾唇,“不然,我应该来一场哭丧。”
肖聿眼神黯了黯,感受着女人浑身带刺极为尖锐的样子,情绪复杂地抿了抿薄唇,“你恨我?”
宁语帆一脸不耐烦,“既然你不想谈,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转身欲走。
“昨晚我给你,是你不要,这么多年,要看也早都该看完了,用这种方式自己拿回去,是让你觉得脸上多点面子?”男人唇上噙着冷嘲的薄笑。
宁语帆一怔,秀眉一下拧紧了。
無錯書吧她压下心底浮动的情绪,回头轻笑出声,眼里却没任何笑意,“听你这意思,你昨晚那场车祸是打算赖在我身上?我连你都瞧不上,一个垃圾而已,还值得我赔上两辆车?看不出来堂堂肖大总裁,还会用这种栽赃构陷的下三滥手段。”
望着女人脸上明显的厌恶神情,肖聿脸色阴了阴,站起身,颀长的身子一下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危险地眯起眼,“不是你,看来是宁总做的。”
宁语帆俏脸寒气一下覆的更浓,讽刺道:“你有病吧,东西丢了就去找警察,自己开车技术烂还在这到处乱咬人,你们兄妹俩,一个疯一个蠢,还真不愧是一家人。”
肖聿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地盯着女人,阴阴沉沉的,但浓稠深暗的眸子仿佛要将她吞噬进去。
印象里,眼前这双好看的眼睛不管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都格外的明亮,如星璀璨,哪怕不说话,也是温温柔柔,好似带着笑意。
从不会像现在这般疾言厉色。
他有时跟她说个话,她甚至会脸红害羞。
在他面前害羞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不过都当做是故作娇柔之态,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有了对比,脑海里过去被他忽略过的种种细节也愈发清晰了,总是时不时的冒出一些东西来侵扰他的思绪。
半晌,他走近她身旁,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牵起唇角笑着,“看来你还没拿到,材料我做了备份,那个平板我清空了,想技术恢复也不可能,如果你还想要,我还可以给你。”
宁语帆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这一步一步的试探和紧逼,心里只觉可笑,相较于昨晚,她甚至有些惊讶现在会那么平静,仰头望着他冷冽雕刻的俊美五官,她连嘲笑都懒得摆了,挥挥小手,耐心用光,“既然你那么喜欢自娱自乐和收垃圾,你自己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他的目的显然跟昨晚的事故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笔挺的身子站着没动,也没拦着她要走的意思,低沉磁性的嗓音掺杂了些许笑意,淡淡陈述,“七年时间,上千张画,画技不错,故事感人,如果我把它投给出版社,将这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公之于众,你猜会不会引起轰动?这是属于林枝枝的作品,就当做,我对她的缅怀,似乎还能改变外界对我和林枝枝关系的看法。”
宁语帆走出两步远,听到这话,猝然止住脚步,脑中轰的一炸,瞳孔扩大,血压也在瞬间飙到了最高。
唇瓣发抖,她想也没想,转步走回去,克制不住的怒火,一巴掌重重扇了过去,连带着林枝枝这些年所有的痛苦,揪着心脏一起,扯出蚀骨的痛。
“啪!”
“肖聿!你到底哪里来的脸说出口的!我以前还真没发现,这张脸撕开冷漠之后,原来还有这么多让人恶心的东西,无耻虚伪,变态卑鄙,也不过是个下贱小人!”
她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咬的极重,眼里迸射出刺骨的冷冽和恨意,脸色也在瞬息间苍白到几乎透明,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了,隐隐颤抖,“你就算成功的逼出我亲口承认我是林枝枝又能怎么样?好,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离婚,自杀,通知媒体,每一步都是真的,我就是一刻都不想在待在那个家,宁死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
“我是喜欢过你,那也不过是少年时期的傻傻痴迷,因为你身边一直没有女生,总让我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有机会站在你身边,所以我努力的追着你的每一步脚印走,然后求我爸妈去联姻,嫁给你后,你眼里除了工作,看不到任何人,我还是每天都在期待,乖乖的,安分守己,不吵不闹,等着你忙完后可以跟我说说话……可是,直到我爸妈去世那天,我大概才意识到,我一直都在执著一个错的人!”
“肖聿,你没有错!你不爱我,可是你也不爱任何人,你根本就没有心,你眼里只有你的权势和地位!”
她始终没有歇斯底里,但狂躁的情绪像是洪水决堤,随着她吐出的每个字变的越来越汹涌,在她脸上和眼里倾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