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凡与轩辕小月外出倒也没敢跑往百境山脉,而是去往南边小国,见识各地凡人生活,给身患顽疾的人治病,偶尔还能从一些奇妙传闻里获得提升心境的益处。

顾一凡在途中收集到一些可用于炼器的材料,虽不贵重,但足以用于练手。在一次废弃洞府探宝中,轩辕小月获得几株灵果树苗,将其中两棵分给了顾一凡,顾一凡将两棵树苗拿在手中,放出谛听鼠站在肩膀上,说道:“大耳你看,你以后又有新口味的果子吃了,还不快谢谢你小月姐姐。”顾一凡说完,谛听鼠还真在肩膀上站起,两前肢并着学起作揖的样子。

大耳是顾一凡根据谛听鼠一双大耳朵起的名字,在顾一凡的教导下,比巴掌略大的大耳已经会学做一些简单动作。

轩辕小月说道:“凡兄,恕我直言,养灵兽也要耗费不少精力,筑基修士寿命不过两百来年,在未结丹之前还是不要过多分心较好。”

“无妨,修仙一途若是无缘,即使强求也不见得能有收获,反而容易留下心障。”顾一凡说着将果苗用专制木盒收纳好,再将大耳放进灵兽袋。

这次游历,顾一凡将传音秘术和脑中传景术一并教给轩辕小月,在与轩辕小月半年时间的练习下,两人已能将所见和所想之物清晰传递给对方。

一次轩辕小月在练习的时候,将一幅一只八丈高,全身蛛毛如铁刺的十二脚蜘蛛,站在顾一凡身后准备捕食的画面传出,顾一凡当即二话没说,拉着轩辕小月使出游蛇功夫逃跑,飞了六里地,轩辕小月忍不住大笑,顾一凡察觉异常停了下来。回头看去,空旷的草地上什么也没有,再看仍在哈哈大笑的轩辕小月,顾一凡一脸好气。

匆匆一年过去,顾一凡回到洞府,开始专注研习炼器之道。期间他想起那重金葫芦种子,心想若以后炼制器具,不妨也搞些火弹来试试,于是找了一处阳光充沛的角落种下三颗。

两年多以后,顾一凡合格考入万卷宗炼器坊。

初进炼器坊,一位炼器大师将十几名合格弟子带入到原材料展示大厅。在长达三里的大厅,各种矿石,兽骨,泥土,粉末,枝条树根等一个挨着一个放着,每样展品旁边都有标号和注释。

炼器大师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是炼器坊的初级炼器师了,作为炼器师,想要为宗门炼出好的法器,牢记常见各种原材料功能用途是必须的。你们从第一个标号开始,每日记下三百样,当天我就会考核,现在开始吧。”炼器大师指了一下便转身走出去。大厅内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开始了一天的狂记。

在花了一年熟记各种原材料和常规法器炼制步骤后,炼器坊要求所有初级炼器师在接下来四年里按要求炼制出一件下品法器,否则就将逐出炼器坊,永不再用。

一件下品法器,已经可以拍卖出三四千价格,炼制一件法器就要花费数月甚至几年。至于能不能评上下品,在设计上,采用材料上,炼制中注入灵力大小上,甚至和炼制法器的工具相性上都有考究。

四年后,顾一凡满怀期待的交上一把法剑。

品鉴师拿着法剑细细观察,面色逐渐紧绷,顾一凡看着他脸色心里有些没底。品鉴师上下看了两遍,双指往剑身灵力一注,剑身上细若游丝的符文开始涌动,品鉴师再单手往空中一划,顾一凡的铸剑在空中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品鉴师这才点点头。

顾一凡顺利升到中级炼器师,炼器坊允许每个中级炼器师可先专选一门法器修炼,精通后再兼顾其他。

顾一凡思来想去,自己刀枪剑棒都使不顺手,索性直接选择去火药坊造火弹。

一进火药坊,一位黑发齐腰,面容少女的金丹修士正在给一个三丈长的炮竹装填各色火药,此修士正是秋水,乃是万卷宗的炼器大师。

“拜见师伯,弟子名叫顾一凡,刚升到炼器中级,是前来学习火弹铸造之术的。”顾一凡躬身说道。

秋水瞅了瞅顾一凡道:“大多炼器师都选择炼制刀剑之类的可长期使用法器,为何你愿意选一用即毁的火弹?”

顾一凡心想若是说是因为自己用不来那些法器,恐怕会遭嫌弃,但又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一时语塞。

秋水见顾一凡回答不上来,说道:“罢了,我这坊间也缺人手,你愿意来自然是好。不过配制火弹一步也马虎不得,我且看看你先前炼制法器是何样的。”

顾一凡听之先是高兴然后又犯了难,自己花了几年时间才炼制一把下品法器,而且已经交了上去,无奈之下只好递出一根银针。

秋水有些惊讶,她拿起银针细细观望,上面的符文小字用肉眼已经分辨不清。此针是顾一凡在翻阅星络医术功法下卷时,见需要炼制带镌刻符文的灵针,一时兴起在模仿炼制一千多回后得到的一根试用品。

秋水将银针两指一弹,银针悄然无声的穿过门外景观石。秋水赞叹道:“炼制针器算是炼制一般法器中最难的了,既然你有此耐心那我就教你吧。”

“多谢师伯。”顾一凡再次拜道。

“这是我多年炼制火器的一些心得记录,你可拿去刻录一份。”秋水将一支竹简递给顾一凡,顾一凡收到又是连声道谢。

顾一凡在秋水指导下,一步步炼制从小到指头的火弹,大到一尺用于战船的炮弹。

转眼十五年过去,顾一凡升到高级炼器师,他炼制的一款名叫“茶叶蛋”的火弹在筑基弟子中传开,该火弹大小形状颜色与茶叶蛋相似,因而被顾一凡称作茶叶蛋。“茶叶蛋”威力比宗门原来相同大小火弹威力强了一倍,所以有些筑基弟子也会私下来找他订购,顾一凡用空闲时间制作火弹赚了不少灵石。

一日,顾一凡在查看重金葫芦的长势,三根三四丈长的葫芦藤上结了五个半尺长的葫芦,顾一凡看着点点头,接着他又转到其他灵药室。

大耳已经长到二尺大,平时药园的打理已经全交给了它,顾一凡走进药园,看见浇完水的大耳正直勾勾盯着一棵一丈高结满红彤彤的果子。

“这敲头果还没完全成熟。”顾一凡摸摸大耳的头,拿出两个果子给它说:“你先吃这个。”

大耳接过果子啃起来,没啃两口突然转头看着顾一凡吱了一声。此时的大耳已经是二级妖兽,能感知二十里内的动静,顾一凡看着大耳的神情明白一定是某个修为比自己高的人来了。

回到洞府大厅,一张传音符飞来,顾一凡一听奇怪道:“这个万里不见的老油条怎么今日来了?”

顾一凡将大厅略一收拾,出了洞府迎接道:“弟子顾一凡拜见师父,师父请进。”

来者正是宗门给顾一凡安排的鲁姓师父,金丹初期的鲁修士一进府就笑眯眯的说道:“你小子真是有些出息了,当年我说给你的话看来你真是有认真领悟呀。”扫视顾一凡府内,鲁修士继续说道:“不错,像个高级炼器师的居所。”

顾一凡请鲁修士坐下,端上灵茶说道:“师父真是谬赞了,徒儿哪里有什么本事。”

鲁修士道:“你小子现在制作的火弹在宗内我们金丹修士都会夸赞,这还不算本事嘛。”

“唉,那算不得什么,倒是修行一事,徒儿真是半点难长进。”顾一凡站着看鲁修士反应。

“修为增进看机缘,若是没有不要强求,倒是你那叫“茶叶蛋”的火弹,为师也是颇为欣赏,想来没两个月就要出去执行任务,问你要几颗试试威力,你可不要推辞啊。”鲁修士拿着茶碗的左手食指一指顾一凡,接着一口抿下茶水。

顾一凡心里明了鲁姓修士目的,转而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师父有所不知,宗门内使用火弹数量日益增多,不少弟子私下找我定制,那原材料货源稀少昂贵,制作过程也多繁琐,如今我早赶晚赶,还欠别人几百颗,我手头现在可真是一颗都没有。”

“你小子不就是想要灵石嘛,放心我不会白拿你的,我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价格了,这是一万灵石,给我拿五十颗就行。”说着鲁姓修士丢出一袋灵石放在桌上。

“承蒙师父信赖,只是我当下真的一颗都没有,而且徒儿和别人有约在先,即使炼制完成,也不好拖延毁约,不然以后徒儿就难做了。”顾一凡低声拒绝道。

鲁姓修士脸色一沉,怒道:“我能买你的火弹那是看得起你,我再加一千灵石,一个月后给我送来,不然你在宗门内就别想混了。”说罢鲁修士丢出一千灵石在桌上,火气冲天的走出了顾一凡洞府。

顾一凡拜送道:“承师父厚爱,徒儿今日就开始赶制。”

鲁修士走远,顾一凡收好灵石走进炼器室,从暗阁里拉出三尺见方的箱子,里面整齐摆满了一箱“茶叶蛋”。

顾一凡数出五十颗装入储物袋,再摸摸鲁修士给的一袋灵石,笑着自语道:“刨去成本还能赚上六千灵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