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在几人的围攻下丧失了战斗力,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刺客分四人缠住春杏,俩人提剑朝母女二人追来。

高慧勤搂住巧姐向前一倒,虽然躲过俩人背后的飞镖,但俩人还没站起时,一个刺客跃起,踏着沉甸甸的稻穗,一剑朝俩人刺来。

“吾命休矣!”高慧勤一个翻身将巧姐挡在身下。

巧姐抬起胳膊,袖中飞出几道绣花针,闪着幽兰的光芒射中那人的面门。

巧姐扶着高慧勤站起,一道看不清是什么的暗器又朝俩人面门极速袭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满是杀意的刺客。

巧姐袖中又射出一道暗器,那人不躲不避,脚下不停,手中剑挥出残影挡下身前的毒针。

巧姐袖中暗器只有三次激发的机会,三次射完,那人也只有肩上中了一针。

针上虽涂有剧毒,但剂量实在太小,毒发时间太长,那人又根本没想活,趁着毒发的空档,一剑朝绝望的母女俩人刺下。

高慧勤将巧姐往旁边一推,自己的肩膀被贯穿,高慧勤抓住那人的胳膊,朝扑上来的巧姐说道:“快跑!”

無錯書吧

那人一脚踹向高慧勤的腹部,锋利的剑刃从倒退的高慧勤身体里拔出,溅出的鲜血撒向金黄的稻谷上。

“娘!”巧姐撕心裂肺的转身,看着高慧勤带到一片水稻。

“受死!”刺客的剑朝着毫无防备的巧姐后背刺去,眼里满是疯狂。

“巧儿……”

高慧勤一抬眼就见那惊魂一幕。

就在她绝望之时,一道箭矢破空而来,带走了那灰衣刺客。

“娘,你怎么样?”巧姐看着满身是血的高慧勤,语带颤音,眼里带出泪来。

高慧勤被连刺两刀,身上失血过多,情绪跌宕间,脑子一蒙,晕了过去。

“娘~”巧姐哭的撕心裂肺。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飞身而来。

“巧姐!”

“爹爹,快救救娘亲!”看到霍连胜,小姑娘本就不多的坚强瞬间瓦解,恐惧后怕委屈都化作泪水奔腾而下。

“乖,不哭了!”霍连胜仓促的摸摸小姑娘的头,就蹲下看自己这个快要不认识的女人。

山下的援军很快解决来的刺客。

霍连胜抱着高慧勤回到了栖子堂救治。

高慧勤再醒时,就是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

“娘,你醒了!”一直守在旁边的小姑娘激动的扑了过来。

“嘶,咳咳!”高慧勤身下垫着厚厚的被子,身上的伤口却还是很疼。

小姑娘赶紧愧疚的道歉,“对不起,娘!”

“我想喝点水!”高慧勤哑着嗓子说道。

“有,我给您倒!”说着小姑娘赶紧倒了杯水,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轻柔的扶起高慧勤。

嗓子舒服多了,高慧勤转动脑袋左右看看。

“娘,爹来接我们了!”巧娘看着高慧勤的神色,说的小心翼翼。

“该来的总会来!”高慧勤叹口气,看着巧姐眼含担忧:“巧儿,这一回去……”

出了口浊气,高慧勤怕巧姐一回去,又得过上鸟笼日子,被当做联姻物品培养,走上原主的老路,但想着时间还早,自己想的太远又转移了话题:“栖子堂内的孩子受到波及了吗?”

巧姐抬眸看了一眼高慧勤,又迅速的转移视线,装作整理杯子,很忙的样子,“没事儿,秦小将军接手了!”

“秦观是个心善之人,栖子堂交给他我放心,只是这一走,可惜了山上你种的那些药草!”

“是呀,好可惜!”巧姐低着头,想到自己山上那些再也见不到的玩伴,情绪低落下来。

看着小姑娘闷闷不乐的样子,高慧勤连忙笑着抬手安慰:“豫国多山龄,等我好了会给你找个更大更好的山头,让你种花种药草!”

这时马车的车帘突然被掀开,打断了俩人的交谈,露出一张不苟言笑的男人脸!

“醒了?”

听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声音,高慧勤心莫名的紧张起来,这是她到这世界第一次跟原主丈夫见面。

心情忐忑又复杂,但该来的总会来!她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醒了!”

车外骑马的霍连胜一个利落的纵身跳到马车上,掀开车帘就进到车内。

入眼就是一个穿着玄色劲装,身形高大精壮的男人,马车棚顶不高,男人侧蹲着,肩膀上的肌肉胸前的肌肉鼓起,腿长肩宽,配上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躺着的高慧勤莫名觉得压迫与不自在。

“你要干嘛?”高慧勤抬手拦住那人伸出的大手。

“我帮你看看伤口,给你换药!”男人一抬眸看向挡住自己的手,眼里满是风雨。

“不,不用了。巧儿懂些医理,她可以给我换!”高慧勤躲避着,心里对这个挑起三国战争的男人还是有些惧怕的。

车内明明是亲密的一家三口,但空气寂静,三人虽有牵绊,但陌生的比陌生人还尴尬,陌生人还能有个打个招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三人隔着国仇家恨,又带着扯不断的牵绊,都不知从何开口,该说些什么打破这份疏离感。

“你……”

“世瑜……”

两个大人默契同时开口,又同时默契闭了嘴。

空气又是一静,巧姐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车内听着车轱轮吱呀吱呀的声音,霍连胜从胸口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巧姐,“世瑜现在很好,在宫里给大皇子做伴读!”

“哦!”高慧勤出于礼貌回了一句,俩人又不知该往下说些什么。

“让你受苦了!”霍连胜看着高慧勤脸上未消干净的疤痕,憔悴的躺在车上,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愧疚感。

想着她在越国时,锦衣华服,奴仆环伺,瑜儿小时不小心在她脸上刮了道痕迹,就紧张的四处求医问药,紧张的不得了。

现在两边脸上都是颜色深浅不一的疤痕,在阳光下更是明显,也不知她该受了怎样的劫难,现在这么淡然。

想到此,霍连胜抬手愧疚的摸上高慧勤的脸颊。

高慧勤一个侧脸,躲过。

看到高慧勤对自己的抗拒与陌生,霍连胜收回了手,替高慧勤拉了拉身上的薄被,“我派人找过你们的,但只找到护卫们的尸体,……”

高慧勤实在受不了车内的气氛,也不想讨论过去的对与错,开口道:“你要送我们去哪里?”

“高坪城。”

“豫黎交界之城?”高慧勤皱眉问道。

“是,我是从战场上赶过来的,你余毒未清,有几味药在我行帐之中!”

高慧勤审视的看向男人,怀疑他别有目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你种的土豆今年在豫国大获丰收,减轻了部队粮草压力。”

霍连胜话说一半,高慧勤听懂了。

“可这土豆种植技术我让其他人都散出去了!”

霍连胜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动一静,仪态万千中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闲适。

高慧勤只见他端起茶杯嘴唇轻触玉色的茶壁,眼眸一抬一落,什么都没说,高慧勤却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秦家人拦了下来?”

想到此,高慧勤心一下沉了下来,失落中又带着失望。

“秦老将军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们说好了这种植技术是要造福各国百姓的!”高慧勤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喃喃摇头。

“他是豫国人!”

霍连胜残忍的一句话堵死了高慧勤的天真。

想着这两年霍谨燕带兵从不屠戮百姓,即便是战败粮草紧缺,也未抢夺当地百姓的口粮。

还帮着自己开善堂养活了那么多的孤儿。

几年的相处,高慧勤觉得他是难得一个赤诚的好人,才放心又信任的将土豆种植技术教给他。谁想……

“是了……”高慧勤想想秦家军的做法,有些失望。但又觉得是自己天真了。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一句话,“科学无国界,科学家有自己的祖国!”

高慧勤自嘲一笑,“我们高氏一族彻底成了叛徒了吧!”

“娘!”巧娘心疼的握住高慧勤的双手,无声安慰。

“我原本奉命娶了国主的妹妹,她为妻你为妾。这次你立了大功,我请纸,国主赐你一品诰命夫人之位,免你欺瞒之责,跟公主平起平坐!公主现居公主府,以后你住镇国将军府!巧姐的教习嬷嬷我已请好,将军府的资产都会交给你打理!里面都是我的心腹,可以放心用!”

“要多谢将军吗?!”

想着以前那个对自己事事周到的妻子,看看眼前连声夫君都不愿再喊,冷冷淡淡对自己满腹怨怼的女人,霍连胜握了握拳,想着自己害得她家破人亡,又开口说道。

“我找到了侄子,他在来的路上了,很快就能来陪你!”

“你有我家人的消息?”高慧勤这两年托人打听原主父母的消息,占了原主的身体,想替她尽尽儿女之责,奈何一无所获,一听到原身亲人的消息激动的差点坐了起来,扯的伤口又是一阵巨疼。

“小心!”看着情绪终于起伏的人,霍连胜眼里也带上了丝笑意。“你子俊侄儿活了下来!”

“那其他人呢?”高慧勤紧张的问道。

看着沉默的霍连胜,高慧勤激动的心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