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屋里说着话,外面传来声音。

杏枝快步进来,“陛下来了。”

云穰起身,“给母亲打点热水洗漱一番。”

她出来时,萧恻冷着脸,云淼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她笑着问道。

萧恻见她出来,忙上前扶住她的腰身,“今日怎么不多睡一会,早膳用的多不?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让人去办。”

云穰娇笑一声,“你这一连几个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好?”

萧恻见她心情可以,脸色缓了缓,对地上还跪着的人,说道,“起来吧!”

云淼觑了眼萧恻,原本还有点白的脸,浮上绯红。

知道陛下年轻,没想到这般年轻俊美。

第一眼,她的心就跳个不停。

而且陛下对堂姐如此体贴,是一个温柔的夫君。

她又想起家中长辈常说她和堂姐最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

她收敛心神,盈盈一拜,声音婉转如黄莺,“多谢陛下。”

萧恻看都没看她一眼,所有目光都落在云穰身上。

云穰看着脸蛋绯红的云淼,掐了一把萧恻腰间软肉。

后者一脸无辜,抓住她的手,握住手心里,沉着声音,“护国公夫人难得进宫,让她多陪陪你,我还有事。”

黎氏整理一番走了出来,看到萧恻威严的面貌,忙说道,“不敢耽误陛下的事情,臣妇也要出宫了。”

萧恻微蹙眉头。

云穰说道,“母亲,有事就先回去。”

“恩恩,娘娘保重身体。”

送了客,宫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云穰本就精神不济,现在有些乏累,歪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送客的杏枝回来后,就一脸气呼呼。

她听到动静,轻声问道,“这是跑了八百米,气喘如牛了。”

“娘娘就爱说笑,奴婢是生气。”

云穰睁开眼,看她气红了一张脸,笑道,“这宫里还有敢给我们杏枝姑姑脾气受的人?”

“不是宫里,是那淼小姐。”

“她怎么你了?”

“她,她……”杏枝没说出口,一甩帕子,跺了一下脚,“奴婢瞧她不是好人。”

云穰知她的意思,云淼还是年纪太小,一点心思却露在脸上。

只怕不是她一人的小心思。

族里人见她身为皇后,却断了爵位传递。原本这爵位就是他们家的,轮不到那些人,但爹爹和哥哥都走了,他们心思难免活泛,结果到口的肥肉飞了,族人难免不忿。

不然族里那么多女孩,怎么独独推了与她相似的云淼过来。

她轻笑一声,“无妨,陛下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奴婢也是担心。”杏枝愁着眉头说道。

云穰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宫里自古三宫六院,以后还会有更多前仆后继的女人,朝中大臣也会不断想方设法送女儿入宫,我们又能做什么?”

她不想成为妒妇、毒妇。拦是拦不住的,一切的根源在萧恻身上。

只要他不同意,不变初心,这宫里就不会出现其他女人,如果他变心了,她拦得住吗?

所以没必要。

杏枝咕哝一句,“娘娘您就是心大。而且夫人也是,来了一句关心您身子的话都没有,巴巴的就想为那两人讨好处。”

桃枝进来,刚好听到这话,快步走过来,“乱说什么。”

“哼,我没说错。陛下有意让夫人进宫照顾娘娘一二,她都推辞了。那样这样做母亲的。”

桃枝见她口无遮拦,忙扯她到一边。

云穰拉住他们,“无妨,母亲于我也不是一天两天这般。”

她说得云清风淡,桃枝和杏枝却十分心疼,伺候的更加尽心。

怀胎三月,云穰神奇的地不再孕吐,反而胃口渐佳。

萧恻悬着的心放下,让太医院拟定利于孕妇身体的膳食。

云穰想到天底下其他孕妇,特意召了太医院的人,要求他们再拟份利于孕妇的食谱,要求食材民间随处可见。

她想印刷出去,让更多人用起来。

……

过了三个月的孕吐,云穰精神也好多了,惦记起学院的事情。

今天特意换了便服,只带了桃枝和杏枝两人出宫。

刚出了宫门,满大街的人来人往,比以往更是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

她看到一个老人在卖绞糖,特意买了一小块,边绞着玩边吃。

只是刚吃了两口,糖就被撞得掉在了地上。

好在没有摔倒,只是大腿撞在了小摊贩的桌角上,痛得厉害。

旁边传来叫骂声 。

“小爷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有本事你来啊!小爷才不怕你。”

两个年轻男子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眼瞅着就要动手。

她忙往安全的地方站站。

此时白衣少年指着石青色长袍的男子嘲讽,“皇后是你姐,又如何?谁不知道你是个捡漏、不被待见的。”

听到这话,云穰拧起了眉头,再看向那身穿石青色长袍的男子,顿时有几分眼熟。

这不就是她那便宜哥哥-云潮。

那日黎氏回去后,她就让人去敲打了一二,传话的人回来,可说他态度十分好,不是那般纨绔子弟。

怎么今日在大街上就嚷着要扒别人的皮,竟如此嚣张?

桃枝和杏枝也认出了人,小声说道,“娘娘,是云潮少爷,要上前阻止吗?”

云穰摇头,还不知道前因后果,她先看看。

这一等,那两人已经打成一团。

双方的小厮原本想拉架,拉着拉着也打在了一起。

原本热闹的集市更沸腾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被波及的商贩叫苦连天。

一刻钟后,集市的管理者带着人马过来,一看双方身份不低,忙笑着上前扯开两人。

“二位父兄都在朝为官,都是同僚,何苦闹成这般,消消气,消消气。”

“放屁,他可没父兄在朝。”这句话犹如逆鳞,不光刺痛了云潮也刺痛了云穰。

云潮抬起脚就踹,怒骂道,“王烨今日我和你没完。”

王烨挨了不少打,眼睛都肿的睁不开,眯着缝怒视,“你和云海比起来,差远了。他能入前朝太后的眼,你呢吗?”

此话一出,知道一点秘辛的都哈哈笑了起来,不知道的紧张不已,好好的提什么前朝。

云穰沉了脸。

“这人是谁?”

桃枝小声回答,“户部王尚书家三儿子。”

云穰想了一下,早年这个王尚书在燕国户部领了一个从五品的官,萧恻发现他有才能,提调成了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