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算我求你
H国，帝都治安署羁押处。
一身囚服的方仲雄被狱警带进小屋，坐在防爆玻璃窗之内。
对面的年轻男人看着很陌生，但眉眼之间，却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质。
方仲雄低沉开口，“是你。”
声音透过桌面上的电话传了出来。
“是我。”
厉云霆身穿黑色西装，犹如一个审判者，坐在玻璃窗的另一端，审视着对面的仇人。
那个设计车祸，害死他双亲的恶人！
“二十多年前，你该一起杀了我，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厉云霆目若寒潭，森寒幽暗，“我不是你，不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方仲雄轻蔑一笑，“你能怎样？一个行贿的案子而已，还没判决，一切尚未有定数。”
“没有吗？”
厉云霆眉峰一挑，“你还在等谁呢？”
“是跟你一起被关进来的方景言，还是那个早就栽进过我手里的方家老大？又或是赌债缠身，一无所有的方娇宜？再或者，是卷款潜逃的方太太？”
方仲雄闻言顿时慌了神，“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他在说什么？娇宜赌债缠身，夫人卷款逃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厉云霆漠然抬眸，“至于你那些手下，公司的几个董事，也不过是受钱财利益的驱策罢了。我能给得更多，所谓忠心，又值几个钱呢？”
“不，不！这不可能！”
方仲雄难以相信自己大势已去的事实，“一定还有办法的！方氏集团还没有倒，我还能东山再起！”
“当然没倒。”厉云霆像看一只跑轮上的老鼠一样，玩味地睨着方仲雄。
“毕竟这家企业还姓方，就算股价一路狂跌，大股东纷纷退出，但公司实体还在。”
“虽然所谓的最新技术是视频造假，之前的产品却都是实打实的，文娱公司也有一些实际业务。”
厉云霆悠然道：“我会将方氏收购下来，送给琳琅，做今年的生日礼物。”
琳琅？
方仲雄对这个名字不陌生，那个被他送去厉家顶包的小丫头，似乎最近回国了。
他不敢相信，厉云霆、方琳琅，这两人竟然……在一起！
厉云霆道：“琳琅十八岁时被夺走的人生，在二十一岁得到偿还，姑且算作方家给她的交代。”
方仲雄浑浊的双眼瞳孔震颤，“不，不可以，方氏集团是我的心血，你不能把它送给别人！”
对面的人却不理睬他，淡淡道：“至于你还能不能看到外面的太阳，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厉云霆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推开椅子，懒得多看一眼方仲雄失魂落魄的惨样，阔步离开。
方仲雄在玻璃窗后嘶喊：“等等！我还有钱！我们可以谈！”
他扑向窗口，使劲拍着防爆玻璃，“姓厉的你回来！回来——”
癫狂的方仲雄很快被狱警控制住，扭住双臂，戴上手铐，关回了羁押处的铁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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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市，枫林别墅。
严凌敲门进来，“老板，老爷子的车到楼下了，他想见您。”
厉云霆正在审阅朗星上个季度的财报，头也不抬地说：“请上来吧。”
几分钟后，厉家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来到了书房门口。
老爷子七十有余，但此前一直精神矍铄，霸道专横，在厉家说一不二。
但这次见面，身形却伛偻了许多，由于经历了一次中风，现在走路都需要靠人搀扶，头发已经一片银白。
“云霆。”老爷子唤了一声。
坐在办公椅上的厉云霆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爷爷，您请坐。”
又道：“严凌，看茶。”
老爷子在周围环视圈，简约的现代风格装潢，与老宅的传统风格截然不同。
“你在枫林安家也有些时日了，爷爷倒是第一次来这里。”
厉云霆道：“不比爷爷那边考究雅致，我这儿简单了些，不过倒也方便。”
“嗯，不错，不错。”老爷子点头称赞。
老爷子态度一改从前，语气和蔼，“你跟唐小姐的事，怪爷爷之前太心急。那方家丫头，虽然性子野了点，但只要她真心待你，爷爷也赞同。”
“谢谢爷爷。”厉云霆不冷不热地道了声谢，态度漫不经心。
老爷子又道：“有时间带回老宅来，让你父母和你奶奶也看看，你奶奶还留了些老物件儿，是给孙媳妇的。”
“嗯。”厉云霆道：“琳琅最近在国外，等她得空了，我带她回雪原。”
“好，好。”老爷子干巴巴地笑着，心里惦记着此行前来的目的。
“那个，云霆，你二哥的事，爷爷还得拜托你。”老爷子终于步入正题。
“制药公司实验造假的事，都是底下人胡作非为！云帆他完全就是被坑害了啊！”
老爷子言辞恳切，眼中隐约有泪光，“云帆是你亲堂哥，也是你二伯和二伯母唯一的孩子，爷爷一把年纪了，舍不得看他坐牢啊！”
“云霆，抬你二哥一手，不要深究了，算爷爷求你！”
厉云霆面色冷淡，拿起桌上的三才盖碗给老爷子倒茶。
“爷爷，二哥公司的事没那么简单。实验造假只是夸大治疗效果，但他这次被捕，主要是因为有患者用了二哥公司的药，吃出了问题！”
厉云霆道：“制药公司涉嫌使用不符合安全标准的劣质原料，服用该药品的患者有死亡的、也有器官衰竭的，现在治安署掌握的证人就有几十个！”
“这么大的事，我真没办法替他摆平。”
厉云霆将倒好的茶水递给老爷子，语气为难，俨然不想帮忙。
老爷子哪里还有心情喝茶？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出事的那些病患我们可以给予补偿，但不能让云帆坐牢！”
“家中子嗣不多，你大哥又是那样的，爷爷遭不住再失去一个孙子了！”
他抓住厉云霆的手，“云霆啊，只要你放你二哥一马，以后家中大大小小的事你说了算！”“爷爷还能再活几年？厉家以后都是你的，给你二哥留条活路，好不好？”
厉云霆拍了拍老爷子遍布皱纹的手背，“爷爷，二哥不至于被判死刑，顶多就是坐个十几年牢。我会给他请最好的律师团队，尽量给二哥争取从轻量刑。”
“您不必太操心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厉云霆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厉云帆不会死，但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老爷子已经拿不出更多的筹码，只得叹了口气。
“罢了，你们都大了，爷爷只期盼你们兄弟和睦，不要走到手足相残的那一步。”
“记得你答应我的，留云帆一条命。”
老爷咳了几声，管家连忙上前搀扶。
厉云霆说：“爷爷我送您。”
老爷子摆了摆手，“不必麻烦了，改日有时间，带方丫头回老宅吧。”
“好。”厉云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