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愿意一起出国吗
方琳琅在医院病房等了两个多小时，一直担心江月萍再出什么事。
终于等到江、罗二人回来，她见江月萍衣衫齐整，连头发丝也不曾乱一分一毫，终于松了口气。
方琳琅迎上去，“团长，罗萧姐，一切还好吧？”
罗萧推着江月萍的轮椅进来，“还行，给了那蠢货几下，章芊羽带的都是些不中用的货色。”
江月萍说：“之前她不清楚我们的内情，所以无甚防备。但我们继续待在帝都，已经不妥。”
罗萧点头，“团长说的是。我让白肆去安排飞机，今晚就飞S国。”
江月萍迟疑，“团里那边怎么办？巡演还有五场才结束。”
罗萧心中不忍，但不得不劝江月萍正视现实，“团长，章芊羽在团内收买人心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受伤当日，彩排录像无故丢失，再加上后来被网暴，团内无人澄清发声。
我猜测，团里的人，要么被排挤清理，要么已经站队到章芊羽那边了。”
江月萍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怪我。”
罗萧安慰她，“人心难测，您从前一心扑在舞蹈上，还将那白眼狼真心当做接班人培养，让她在团内扶植了自己的势力。我也大意了，不曾想章芊羽竟然是个这样的狠角色。刘晨还是她学妹呢，说杀也就杀了。”
江月萍摇了摇头，“算了，让白肆出面，下个月把望舒解散了吧。我就不再见其他人了。”
“嗯，我这就去说。”
之后一整个下午，罗萧都在收拾东西，时不时问问江月萍有哪些物品要带，哪些不需要。
方琳琅在旁边插不上话，只能打打下手，递递东西。
团长要去S国了，这边的一切对团长而言都没用了，连舞蹈团也要解散，看来自己很快又要失业了。
方琳琅一边帮忙整理行李，一边打腹稿，待会儿告别的时候该说点什么。
团长和罗萧姐待她不薄，原本说是每日两百的工资，而实际上光给她买手机就花了一万块，平时随便跑个腿，也是三两千地给，剩下的钱都留给了她。
方琳琅有点舍不得江月萍和罗萧，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多少有些感情。
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小助理，江月萍不再经营舞蹈团，又即将离开H国，没什么理由再多带个人出去。
终于，最后一个大行李箱也收拾完毕。
罗萧拿纸巾擦了擦汗，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九点钟还要赶飞机。”
江月萍离开H国前的最后一顿晚餐，白肆特地亲自来饯行，晚餐安排在了一楼的花园餐厅。
自从江月萍住进来，这家医院就没再接诊过别的病人。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霞，优美如画的花园餐厅里，此时只有一桌客人。
粉紫色的无尽夏绣球花丛间摆着一张白色的铁艺餐桌，侍应生端上了精致摆盘的前菜，倒好了茶水，适时地退下。
白肆起身举杯，“江团长，帝都数月，招待不周，我以茶代酒，这杯先给您赔罪。”
江月萍被罗萧扶着起身，和他碰杯，“白律师言重了，都是些意料之外的事，你也已经尽力。”
白肆道：“实在抱歉，后续望舒舞蹈团的事我一定妥善处理，您不必再操心。”
二人碰杯，各自饮了一口，江月萍不宜喝酒，席间便只喝茶水。
江月萍缓缓坐下，目光看向方琳琅。
“琳琅，这一个多月，辛苦你照顾我。包括之前的事，还没跟你正式说声感谢。”
方琳琅连忙起身，“团长您客气了，您是我从小的偶像，能认识您我觉得很幸运，我也很开心陪您度过了这样一段时光。”
还没等她举杯，江月萍就说：“我跟罗萧就要离开H国，以我现在的状态，大概很久都不能再登台演出，没有那么多演出的事务，我也就不再需要小助理了。”
方琳琅说：“我知道的，我明白。本来我在剧院也是打零工的，这份工作做了一个月，已经挺久了。”
她又举杯，想要说一番告别的话。
江月萍手掌下按，示意她先别急。
江月萍不疾不徐地说：“助理的确是不需要了，但我觉得你资质不错，也很热爱跳舞。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跟我一起去S国？”
“呃，啊？”方琳琅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罗萧在桌子下抬脚，轻轻踢她，“团长给你机会呢，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方琳琅喜出望外，话都说不利索，“真，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做您的学生？”
江月萍唇角微弯，提醒她，“先别急着答应。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一旦涉及到专业的事脾气一向不好。对于自己的学生，更是严格要求，容不得一点懈怠。你若进了我的门，就没有之前那种悠闲轻松的好日子。”
方琳琅哪里听得进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团长要收她当徒弟！
她不假思索地说：“我愿意！”
罗萧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小声提醒她，“快敬茶啊。”
“嗯！”
方琳琅开心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她眉开眼笑地提起桌上的白瓷茶壶，走过来给江月萍的杯子里添上茶水。
她端起茶杯，在江月萍身边站定。
方琳琅双膝跪下，笑盈盈地说：“谢谢团长收我做徒弟，琳琅一定勤学苦练，不辜负您的期望！”
罗萧无奈扶额，“还团长团长的，改口啊！敬茶是让你干什么呢？”
方琳琅这才意识到，不能再叫团长了，那叫什么呢？叫“老师”？
章芊羽就叫团长“老师”，她又做了那样欺师灭祖的事，总觉得不吉利。
想了想，方琳琅改口道：“师父，请喝茶！”
江月萍心中有些感动，一字之差，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老师”可以有很多，但“师父”只有一位。
方琳琅这样叫，是从前学舞学戏的传统称呼，小丫头虽然单纯，却是满心满眼的热忱。
“好孩子。”
江月萍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将杯子放在一旁。
“今天过于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拜师礼。”
江月萍取下头上的木簪，说道：“这柄簪子我戴了很多年，算是走南闯北的老物件，承载了一些回忆。”
“紫檀木的，雕的是凤翎。现在送给你，算是表达师父对你的期望和赞许。”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祝愿琳琅一生有所爱之事相伴，有所爱之人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