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瓶烈酒,饶是酒量好些的男人都有些镇不住,更何况明夏她一个小姑娘。

一群人单等着看她的笑话,连带音乐声都被调小了不少。

明夏手指紧攥着瓶口,眼神里透着坚决,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扬起下巴灌了下去。

结果刚一入喉,就被这股猛烈呛的上不来气,她被迫放下瓶子来,咳个不停。

众人见她喝成这个德行,开始欢呼喝彩,笑的前仰后合。

明夏冷着眸子,对周围的嘲笑声置若罔闻,又重新举起了酒瓶往下灌……

这次尽管仍是热辣呛得厉害,她也倔强地不肯松手,直到整瓶酒灌了个干干净净……

喝完以后,她伸出纤细白皙的小手,对着修逸说:“盛少爷,给钱。”

那几个字说的理所应当,把修逸都逗笑了。

他哈哈大笑两声,朝着角落里的盛慕青指了指,“找他要。”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明夏侧眸看了一眼,就毫无畏惧地直接走过去。

她扫了一眼男人的穿着,非常保守。

藏青色衬衣从脖颈处开始被扣的结结实实,皮肤未露出来分毫。

他的左手带着一根细细的手链,很是显眼,明夏眼神落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修长整齐指甲饱满有光泽,手背青筋根根分明,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手。

视线上移,恰好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正盯着她。

明夏朝他伸出小手,“给钱。”

因为明夏站的位置恰好逆着光,盛慕青借着偏暗的灯光浅浅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旗袍两侧开叉的地方露出了一片雪肤白的发光,胸前的位置被勒出了饱满的形状,借着胸口的设计泄露春光。

他冷哼一声,刚才还以为这女人有什么特别,这打扮看起来不过与那些夜场的小姐,没什么分别。

盛慕青冷着脸,问都没问,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两摞钱扔给她,接着便翘起了二郎腿,移开视线,懒得再看她。

明夏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钱,她迟疑了几秒,立即蹲下身捡起来,生怕男人后悔了似的。

拿起钱之后再无任何留恋地转身出了套间。

房间内的震耳欲聋并未因为她的离开有任何影响,本就是少爷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出了房间,她将钱塞到宋玉红手里,“周末我要回家看奶奶。”

只有给钱的时候,明夏才能这么“强势”地跟宋玉红提要求,在平时,她只有低声下气。

宋玉红低头一张张数着手里的钱,笑靥如花,根本没看她,嘴上敷衍道:“好好好,随时都可以!”

明夏早习惯了,直接回更衣室换了衣服,准备离开。

她换好平常的卫衣运动装,眼巴巴站在会所门外等了半天也没有一辆车来。

刚才猛灌了酒的缘故,这会脑袋也开始有些昏沉沉的,只好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

恰好这时,盛慕青从会所走出来,司机将车开到会所门口迎他上了车。

关好车门,刚发动车,只见明夏挡在车前,她拍了拍车窗,“司机大哥,能不能带我一段?”

司机李师傅明知盛慕青极其注重隐私,不会跟陌生人同车,即使姑娘软声求助,他也不敢擅作主张,只好铁面无私地拒绝,“对不起姑娘,不太方便。”

坐在后排的盛慕青,晚上独自浅酌了一杯,正闭目养神,听见前面一直纠缠不休,便蹙着眉睁开黑眸,“怎么了?”

李师傅回头如实禀告,“少爷,有个小姑娘,想搭车,我已经拒绝她了,她还是挡着路不肯让走。”

盛慕青不耐烦地轻哼一声,声音冷冽至极,“李师傅,你是觉得你的工作有些难以胜任了?”

李师傅瞬间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他慌张解释,“对不起少爷,我马上下车把她赶走!”

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下车,明夏还以为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司机准备要带她一程。

她欣喜地替李师傅关上车门,然后打开后座的车门,“司机大哥你不用下来,我自己就可以……”

等她上了车,屁股还没挨着后座,瞬间就僵住了——

这不是刚才套间里甩给她钱的那个冷面保守男?

这时盛慕青也看见了她,刚才还一身暴露的衣服妩媚地勾引人,瞬间就换上一身休闲的衣服了?

他轻挑眉梢,侧脸看过去,语气里带着鄙夷,“怎么,你这工作还要赶场?”

刚才浑身冒汗的李师傅也瞬间放心下来,噢,原来跟少爷认识。

明夏只尴尬了一瞬,便借着酒劲红着脸颊大着胆子说:“你不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带我一程,谢谢你全家!”

说完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后座上,跟李师傅吩咐道,“云城大学北门,谢谢。”

盛慕青蹙着的眉心越来越拧巴,这女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李师傅小心翼翼地询问,“少爷,那咱们先去云城大学?”

跟盛总这么多年,能近他身的女人都没两个,更别说同坐一辆车了,李师傅也是心惊胆战,生怕被牵连了。

盛慕青余光瞟了一眼已经在一旁进入睡眠状态的明夏,无奈地点了点头。

再讨厌,也不能把她扔路上吧。

虽然他忘了以前确实扔过别人。

车子行驶的很平稳,明夏靠在车窗一侧的脑袋,忽然朝盛慕青的位置过来。

盛慕青还没来得及反应,胳膊就被她贴上——

鼻间缓缓传来明夏身上淡淡的酒精味,还混合着一瞬的茉莉花香气。

他躲了躲,却还是没躲开。

李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他的表情,那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还以为下一秒就会喊停车,把明夏扔出去!

结果没有……

盛慕青侧眸瞥了一眼贴在他肩头的女人,长而浓密的双睫乖巧地贴在眼睛上,高挺鼻梁之下肉肉的鼻尖,她均匀地呼吸着。

时不时还蹭蹭脑袋,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简直像个乖巧的小猫咪。

盛慕青冰冷的心尖一颤,原来被女孩子贴着是这样软软的感觉,可他之前怎么看见那些往上扑的就心生厌烦?

而且还有些生理性的想吐……

可再一想到刚才在套间里,她要钱的样子,明显就是老手了。

这不过是她扮演的把戏罢了,盛慕青摇摇头,嫌弃地将她脑袋推向一侧,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