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天看到毒蛛的这一刻,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脚下不禁退了一步。

奎杀眼明心快,一把塞上瓶塞。

“这东西要怎么用?”司徒南天皱眉问道。

“回天爷,须在下蛊之前,给蛛蛊挤上一滴血,就算完成认主,再将这蛊丢给对方,蛛蛊便会伺机钻进对方体内寄生,您吩咐什么蛛蛊就会照做。”

“那这毒物……已经认你为主了?它现在会听你命令攻击任何人?”

字里行间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奎杀当即单膝跪下道,“天爷,这毒蛛目前并未认主,若是滴血认主之后迟迟未用,便不会再有效果,现在交予您保管。”

司徒南天紧皱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刚想伸出手去接,却是觉得有点生理性不适。

虽然隔着一个瓶子。

“裴庆,”司徒南天斜了他一眼,“先交由你保管,再出任何岔子,你给我提头来见。”

之所以让裴庆保管蛊蛛,只是因为他司徒南天疑心病犯了,虽说奎杀跟了自己多年,但如今司徒家可以说生死存亡的关头,司徒南天不得不防一手。

裴庆咕噜咽了口唾沫,“天爷您一百个放心!”

说话间,裴庆哆哆嗦嗦地从奎杀手里接过来,同样一阵头皮发麻,仿佛下一秒,这个毒蜘蛛就会冲破瓶子跑出来一样。

“让你调查的灵凰一事如何了?”

“回天爷,通过禁地里面的巨石碎屑来看,应该是灵凰挣脱了阵法的压制,轰杀了……大少爷,”裴庆越说声音越小。

“岳家……”,司徒南天面色古井无波,只是眼中满是血丝,眼神异常阴诡,“可有查到木之灵凰的踪迹?”

“没……没有,连木之灵种一起都不见了,会不会是早就从禁地逃走了?”

“你少他妈在这给我放屁!”司徒南天暴起,再也憋不住火了,“我司徒家族禁地结界不计其数,传承了千年,要逃走会等现在?这东西出现在外界,你刷微博头条能连根毛都没看到?”

裴庆险些吓尿,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

“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一根凤凰毛出来,此事务必给我死守着,谁要是传了出去……”

司徒南天顿住了,看向了二人。

奎杀低下头默不作声,裴庆则是如同小鸡啄米一样。

“对了天爷,我记得有件事要汇报!”裴庆突然想起来,“先前我有安排过人手关注岳家的举动,发现有一次岳家往一个废弃场地,运送了大量的猫粮。”

“猫粮?”司徒南天面沉如水,“你闲出屁来了关注这档子破事,这跟灵凰有半毛钱关系?”

裴庆拿出手机,打开几张照片,上面赫然是叶西这只猫的身影。

“天爷,这只纯白狸花猫就是叶西,这段时间,都市间留下的不少传闻,已经印证了它是一只有灵智的猫,和岳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从这里能查到灵凰的下落……”

岳家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司徒南天耳旁再次炸响。

“接下来你追查灵凰的线索,岳家不用你去关注了。”

裴庆瞪大了眼睛,“天爷这是……”

啪!

司徒南天将手中茶杯捏成了齑粉,却是不语,只睨了裴庆一眼。

那满是血丝的眼眸中射出一抹疯狂。

裴庆一惊,脚下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即便朝夕相处数十年,司徒南天此刻这模样,让他不由得顿时心生恐惧。

裴庆只知道,这下真的要发生灭门之灾了……

“蛊蛛你好生保管,待我用时再拿给我。”

“天……天天爷您放心,我这就放进保险柜里,”裴庆回道。

毕竟能打开保险柜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要是再搞砸了,估计十条命也不够让天爷解气。

说罢便离去。

而之所以把蛊蛛摆在台面上说,也正是司徒南天的疑心病,意在警告在场二人不要动任何歪脑筋。

此刻司徒家危急存亡,需要二人时刻证明对司徒家的忠心。

此时,房间内就剩奎杀和司徒南天两人。

“奎杀,你跟我最久,深得我的信任,岳家那贱妮子才是岳肇中的命门,你知道该怎么做。”

“奎杀明白,天爷要我何时动手?”

“一会儿随我走一趟,我先探明上官家的口风,倘若没有利益往来,今夜你就动手,”司徒南天冷冷道,“我儿殒命,岳家笑的最得意,我要岳家那妮子给我儿陪葬!”

“恕奎杀多嘴,为何不直接杀了岳媛?”

这一刻,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司徒南天森白的脸上,让人看一眼都不寒而栗,只见他一字一句道。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岳肇中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折磨完他那宝贝女儿最后再做了他……”

突然,一道虚幻的波动惊动了奎杀。

只见奎杀不动声色皱起了眉头,目光瞥向了内厅那堵墙上。

“怎么了?”司徒南天问道。

奎杀不语,瞬间周身实力暴涨,一团烈焰朝着墙面爆射而去,似乎要将一切焚毁殆尽。

糟糕!

隐匿在墙内的叶小安惊骇欲绝,却发觉来不及逃走。

炽热的焰浪,让叶小安只感到窒息。

千钧一发之际,早已预感到危机的北极星,提前催动土之穿墙,带着叶小安隐遁而去。

“住手!”

随着司徒南天的喝止,奎杀也停住了那狂暴的火焰,而似乎有股波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若不是司徒南天制止,这内厅此刻怕是已经外焦里嫩。

“你察觉到了什么?”司徒南天皱眉问道。

奎杀此刻满脑子的问号,“似乎有人出现在了这里,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你多心了,”司徒南天摇头,“能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如此久不被发现,还能安然逃走,这种角色起码得是五星白金,甚至一星黑金实力以上,他区区岳家,还请不起这等大人物。”

奎杀虽然心有疑惑,却不再言语。

叶小安使用穿墙术遁走之后,心里忍不住一阵惊涛骇浪,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这奎杀不愧是一星黄金魔法师,要不是北极星你反应神速,我现在可能成了一撮灰了。”

「主人,目前虽然有木系灵凰的精纯能量,已经能完美施展穿墙术,但是要想晋升到下一级,需要更庞大的能量,到时主人便能使用真正的隐身术。」

隐身术三个字,一瞬间激起了叶小安无限的遐想,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打定了主意,叶小安神不知鬼不觉跟着裴庆。

一路穿墙尾随,只见裴庆如同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来到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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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保险柜,裴庆把装有蛊蛛的瓶子,急不可耐地放了进去,又上了锁。

“哐!”

随着五厘米厚的钢门重重地关上,裴庆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次总算没坏事,”裴庆深深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一脸狞笑,“让你岳肇中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看不起我,这次看我老裴怎么羞辱你,哇咔咔!”

裴庆扬长而去。

就在此时,遁匿在墙中的叶小安,本想现身透透气,却是被北极星提醒。

顺着望去,叶小安一眼看到了屋顶的监控摄像头。

好险!

叶下安心下微惊,只好继续在墙内藏匿。

不过所幸保险箱嵌在墙内,否则还真不好无缝衔接。

终于,叶小安穿进了保险箱内,一眼就看到这个装着蛊蛛的小瓶子。

此时,叶小安计上心头……

司徒一家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原本准备对付岳家的六眼毒蛛,竟神不知鬼不觉,就这么到了叶小安手里!

眼下,从上官家府邸出来的司徒南天,脸上久违地挂上了一抹笑,只不过那抹笑容里,藏着如同蝎子一样的阴诡。

司徒南天上了车,奎杀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天爷掩不住的激动。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天爷。”

此时,觉察到奎杀声音中有一丝无奈,司徒南天突然有些后悔对他戒备,把蛊蛛交给裴庆,多少有些寒了奎杀的心。

不过司徒南天并不后悔,如今司徒家命悬一线,奎杀忠诚不假,可万一有异心……

司徒南天自认自己的驭人之道,是最没有风险的。

突然奎杀把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停下了?”司徒南天问道。

“天爷,好像不对劲,这车没油了。”奎杀回到。

他明明记得,出门的时候还有很多。

“准是裴庆忘了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司徒南天难得好心情,此时也被破坏了。

但是想到今晚对付岳肇中……

“你不要耽搁,车我让裴庆来处理,”司徒南天强压怒火,“你即刻赶回去,蛊蛛你自行用血让它认主。”

奎杀微愕,但这种失而复得的信任,即便冷血如他,却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请天爷放心,今晚属下一定将岳媛抓到您面前。”

“去吧。”

司徒南天仿佛胜券在握,挥手示意其离去。

夜色渐浓。

奎杀当即催动一星黄金魔法师的实力,脚下生风,如同一道魅影,在闹市外的环城路边飞速掠过。

裴庆守在正厅,虽说有保险柜和重重结界,但他深知如若再出意外,以司徒南天的生性,自己断无活路!

就在裴庆幻想着,怎么把岳肇中踩在脚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边动静,接着奎杀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咦,你怎么先回来了?天爷呢?”裴庆一脸懵逼。

“……车没油了,天爷还在路上,他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你怎么还在府上不去接天爷?”

“没油?怎么可能!”裴庆大感疑惑,“车库里包括几个少爷的跑车,我从来都是加满的,而且我没接到通知哇。”

然而裴庆找了半天却找不到手机,“你回来就是通知我这个吗,天爷可有其他吩?”

奎杀点头,眯了眯眼,道:“天爷让你把蛊蛛交给我保管,等他一回来我就去岳家。”

这一刻,裴庆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毕竟司徒南天下了死命令,裴庆脖子上犹如悬着刀,虽然奎杀跟了天爷这么多年……

然而,下一秒,奎杀不动声色绕后,一记手刀打在裴庆后颈。

“奎杀你……”

裴庆两眼写满了惊骇,话音未落,就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

一眼瞥到监控,奎杀步步逼近然后一拳砸的稀巴烂,随后眼中亮起一道银环,保险箱的锁结构如同变成了透视线条,在眼中一清二楚。

奎杀拨动滚轮,轻易将其打开,然后拿走了装着蛊蛛的瓶子。

做完这一切,奎杀变回了叶小安的模样。

他记得,当日被这裴庆围杀,逼到不得不拼死从火中突围,一身毛都烧焦了。

看着不省人事的裴庆,叶小安眼神中藏不住的杀意在翻滚……

这时,院子中传来动静,透过窗户望去,叶小安看到奎杀回来了。

毕竟奎杀是一星黄金火系法师,叶小安领教过他的感知力,既然目的已达到,也不必再多逗留,便当即穿墙离去。

而正当此时,裴庆正悠悠转醒……

叶小安很清楚,接下来司徒家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