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不去的曾经

一个月相处下来，叶西伤好得差不多了，也早已熟悉了叶小安。

不过，因为当时撞玻璃伤的太重，到现在，叶西头上还贴着好几张创可贴。

叶小安把叶西放进书包，带着他来到宠物店买猫粮。

“老板，给我装点猫粮，”叶小安把几张皱巴巴的钱，放在台桌上。

“这点钱只能买一小袋哦。”

“嗯，谢谢你，我暂时先买这些，等攒够钱了我再来。”

店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打量了一眼这个文质彬彬，颇有礼貌男生，看他可能家境也不怎么样，特地多送了一些。

叶小安疑惑道：“我记得，之前店员一直是个胖胖的男生，他不干了吗？”

女孩子摇头，“据说是他卖了两只猫，被不知什么来头的白猫给报复了，那白猫可以厉害了，撞破了玻璃，店里也因此遭到了偷窃，那个男生被店老板辞退了，门口现在还贴着一只白猫的悬赏呢。”

叶小安似懂非懂地点头，“说起来我这也有一只白猫，就是看他这体型，不像能撞破玻璃的样子。”

女孩子侧着小脑袋，瞅了一眼书包里的叶西，“这副身子骨……确实不大可能。”

买好猫粮，叶小安饶有兴趣地来到店门口，看着这张悬赏通缉的猫。

而这时，宠物店门前马路对面的泡芙，却是瞪圆了眼睛。

“汤圆汤圆！你看那……那不是叶西嘛？！”

为了找到叶西，泡芙和汤圆蹲守了整整一个月，日复一日望眼欲穿。

没想到今天真的等到了！

叶西听到了有猫正在议论他，一扭头看到马路对面的两只猫，便跳出书包，跑了过去。

汤圆刚刚犯困没注意，这下看到一路小跑过来的白色狸花，顿时没了睡意。

「我靠！叶西真是你？这么久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啊？！」

泡芙和汤圆又惊又喜。

「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看着两只猫激动的样子，叶西满脑子问号。

这话一出，泡芙先是一愣，本以为他在开玩笑。

然而下一秒，跑到注意到叶西身上的伤，还有眼中的茫然和陌生。

泡芙想到了一种可能，猛然间，她的心仿佛被狠狠砸了一下……

「你小子说什么呢，我是汤圆啊！」汤圆挤到叶西跟前，「她是泡芙！跟我们还开什么玩笑，让我们找这么久简直急死我们了，你去哪里了？」

叶西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说道：「我真不认识你们，你们认错猫了。」

「什么认错了？」汤圆顿时急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你能别开玩笑了吗，团长天天盼着能找到你，你是不是跟了人类就把我们忘……」

泡芙拦下了激动的汤圆，对他摇了摇头。

汤圆不理解，「泡芙你干嘛不让我说完？」

泡芙并没给他解释，对叶西说道：「抱歉，是我们认错了，你跟我们一个……朋友长得很像，不好意思让你困扰了。」

「无所谓，我以为白色狸花很少见呢，」叶西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尾巴，「希望你们早日找到那个丢失的朋友，我主人唤我，我要走了。」

叶西折返了回去。

叶小安抱起叶西放进书包里，然后提着猫粮离开了。

汤圆急了，「泡芙你是不是糊涂了，那不就是叶西吗，怎么可能认错？！」

泡芙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他当然是叶西，可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猫因为受伤失忆并不少见……」

「这……」汤圆一脸错愕，「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找到了叶西，他竟然失忆了？

这一刻，自责和愧疚，齐齐涌上汤圆的心头。

「我以前对他那么过分，可现在就算说对不起，他也不会记得了……」

泡芙眼里自责更甚。

过分？或许最过分的是自己吧。

泡芙依然记得，曾经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

「那我们应该帮他找回记忆啊，」汤圆急了，「你也看到了，叶西没了踪影，团长仿佛比以前更沉默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就这么让我忘了我们吗？」

泡芙摇头道，「不要打扰他了，或许……能忘记过去的伤心事，还能有一个关心他的人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

「那我们怎么跟团长交代？就说没找到吗？」

「如实告诉团长好了。」

「可是……」汤圆还想说什么，看到泡芙一脸落寞，也没再说什么。

汤圆回过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个男生，和泡芙一起离开了……

……

叶小安回到家，从窗台上取下猫碗，抓了一撮猫粮，放碗里递给了叶西。

“臭小子你又乱花钱，”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干完活回来了，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有这钱你不买攒着买个台灯写作业，买什么猫粮，你想以后跟我一样做苦力啊？”

叶小安挠了挠后脑勺，“我本来就笨，估计念书也没啥指望，我就盼着跟爹你一样赚钱呢。”

中年男人有些恨铁不成钢，长叹了一口气。

「小屁孩真是天真，要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我肯定选择抛开一切，去读大学。」

变成猫之后的事，叶西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但唯独前世念书这件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以高分被保送的他，却因没钱支付费用，无法维持在帝都的生计，最终选择了辍学打工。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执念，别的虽然都记不得，唯独这件事除外。

猛然间，叶小安一把抱起叶西，跑进了屋子，紧紧锁上门，把这只猫放在了桌台上。

「这小子干什么啊，我吃的正香，」叶西舔了舔嘴唇，不禁埋怨道，「愚蠢的人果然哪都有。」

“你居然会说话？”叶小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猫。

刹那间，叶西心里一震，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男生，试探性地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叶小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卧槽真的假的！难道我说的话，人类都能听的懂？」

「真的，不过我估计就我能听懂，在别人看来你只会猫叫，」叶小安把这些天的发现告诉了他，「最初我还是听到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叫一个什么叶可儿的名字，当时把我吓坏了，我以为闹鬼了，后来反复确认才知道，声音是你发出来的，叶可儿是你什么人？」

「叶可儿？好像有点熟悉，但是还是想不起来，」叶西甩了甩脑袋，他现在不关心这个，「你确定现在是只有你能听懂我的话？这可是个要命的事情，真要被人发现了，说不定我会被带去解剖研究了。」

「当然不会，你想想你在路上开口多少次了，怎么没人注意到你。」

叶西细细回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叶小安兴奋不已，「最开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后来去了几次镇上，发现唯独就能听懂你的话，别的猫叫听起来还是猫叫。」

叶西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你小子可不能把我卖了。」

「我为什么要卖了你，也就我能听懂你的话，卖了你对别人也没用啊，」叶小安说道，「不过我给你买猫粮，你有时间，就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臭小子，不好好写作业，一个人在屋里，自言自语啥呢？”

男人在外边扯着脖子喊着，“马上就期中考试了，再混个倒数第一回来，劳资把给你念书的学费拿来买二锅头喝，你干脆真的别上了。”

“知道了，我……我背课文呢。”

叶小安叹了口气，不禁垮下了脸。

叶西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这段时间，也受了这小子不少照顾，要不是他，自己可能早没命了。

叶西问道，「你想听我讲故事？」

叶小安点头却是又摇了摇头，被老爹打击的有些没了兴趣，「还是等以后再听你说吧，再考不及格，可能连给你买猫粮的零花钱都没了。」

叶西突然笑道，「你成绩，在学校排名第几？」

「我们这届初二，全年级一共两百九十多人，我大概两百名开外，我也想靠读书出人头地，让我爸爸不再这么辛苦做苦力，只是，我没有这个读书的命。」

「看样子真是天意啊，」叶西感叹了一声，「小子，你翻身的机会来了！」

「什么翻身机会？」叶小安一脸的茫然。

「你想不想成为全校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