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职?!”

我眉头紧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不可能啊,贺亦寒明明说过,他这几天一直工作的。

看出我的怀疑,女医生脸色阴沉地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了一个办公区的公告栏前面。

她指着最新贴出来的通报,愤怒地告诉我,“你自己看!”

纸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受到病人家属的举报,贺亦寒品行不端,暂行停职处理,待事件调查清楚,将公示调查结果。

再看落款日期,竟然已经有半个月之久。

“能看懂吗?看不懂我给你解释解释。”

女医生话里语气冲天。

她既然把我拽到这里,那明摆着病人是我,病人家属,那只能是陆铭轩了。

“我不知道你跟亦寒是什么关系,但是……”

“你不知道就闭嘴,贺亦寒还没说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说。”

我冷脸打断她,转身走到室内导航图。

女医生大步跟过来,怒声表示,“我凭什么不能说?!你知道这段时间对贺亦寒有多重要吗?!要不是你和你家里人闹出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是主任了!”

“与其站在这里指责我,不如告诉我院长在哪里。”

我才是事件的当事人,医院既然要调查,应该找我才对。

可半个月过去了,他们压根没联系我,去哪里调查了?

女医生也猜到了我是要去给贺亦寒证明清白,不由得冷嗤一声,“你以为你去就能解决问题吗?!这是医院,这不是你的公司。”

“不去怎么知道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院长本来就觉得贺亦寒对他造成威胁,你去了,反而会成为他进一步压制贺亦寒的把柄。”

女医生拦住我,语气咄咄逼人。

我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直接反问,“那你跟我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你就不该出现。”

女医生眼神冰冷,视我为毒物一般。

她这话针对性很强,却让我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感觉。

“你喜欢贺亦寒吧?”

此言一出,女医生瞬间面色发僵。

“你、你胡说什么?”

我本来想说她误会了,可说这么多也没有意义。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贺亦寒。

我摇摇头,绕开她,离开了医院。

坐进车里,我打电话给贺亦寒。

对方隔了好大一会儿才接通。

不等他开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贺亦寒,你在哪儿?”

贺亦寒愣了两秒,才缓声说道,“福香园,一起吃午饭吧。”

“行,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立刻踩下油门,直奔福香园。

*

贺亦寒订的是包间。

我以为是为了说话方便,没想到,推开门进去发现还有一个人。

一个让我险些惊掉下巴的人。

“范、范晔先生?!”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才拒绝我见面的人,竟然就这么坐在了我面前。

当场愣住,半天也没有挪动脚步,还是贺亦寒朝我招招手,招呼我挨着他坐下。

范晔只在电话中听过我的声音,并没见过我本人。

所以听我这么激动地喊他,还有些怔愣。

终于见到本人了,我连忙把握机会,自我介绍。

“范晔先生,我是前天晚上联系您的楚梵梵。”

可能在电话里拒绝和当年说话还是不一样,范晔略显沧桑的脸上透出些许尴尬。

“你好。”

范晔跟我打了个招呼,就不明所以地看向了贺亦寒。

我也很震惊,贺亦寒怎么能请得动范晔。

而且看他们的座位,贺亦寒还是坐在上座。

感受到我怔愣的目光,贺亦寒帮我拆开餐具,贴心地放到我面前。

开口,却是跟范晔说的。

“你太太的手术可以做,我会安排国外的医院,你准备准备,下周动身。”

贺亦寒话音落地,范晔的感激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但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有些迟疑地问道,“贺医生,是您亲自操刀吗?”

“嗯。”

贺亦寒回应淡淡的。

“谢谢!太谢谢您了,贺医生,我……”

我看范晔激动的都快哭了。

贺亦寒却很冷静,“范先生应该也清楚,我不是白帮忙。”

范晔连连点头。

“当然,当然,楚总遇到的麻烦,也交给我来解决。”

说完,立刻看向我,“楚总,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照做。”

我没想到日思夜想的事情,就这么实现了!

更没想到,范晔苦苦寻找的医生,竟然就是贺亦寒本人!

我愣愣地看了好久,直到范晔举起酒杯,我才连忙跟他碰了碰。

“谢谢范先生,其实问题不难,你先露面就行,其他的可以等你太太痊愈后再说。”

毕竟我跟董事会打的赌,只是他能担任总经理。

暂时还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听我这么说,范晔面上涌出几分愧色。

“楚总,实在抱歉,你联系我的时候,我正在为我爱人的病情忧心,多有得罪了。”

“没关系,我理解您的心情,如果是我的爱人生病,或许我做的比您还要更过分。”

我脑子里想的,是我爸重病时,我妈的状态。

当时,我妈天天守在我爸身边,有时候连我说话都仿佛听不见。

我说这话时,贺亦寒拿起我的汤碗盛了点汤。

然而,等我说完,他动作微僵,愣是把汤碗放到了他自己的手边。

察觉到他的动作,我略显意外地看他一眼。

可他没有理会我探究的视线,反而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我很想问他被停职的事情,但当着外人的面,不太合适。

范晔好似没有察觉我们这边的异样,只想着自己的太太有救了,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还主动问起了公司的情况。

我看过了路平和孙晓蓉整理出来的资料。

公司经营目前并没有存在太大问题,只不过是陆铭轩从中作梗,想多占股份、多掌权,好一步步将公司占为己有。

“……这次他们笃定我没办法请您出山,为了帮陆铭轩抢回总经理的位子,才提出这个条件的。”

我如实回答。

范晔却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公司的情况,你父亲当年找到我的时候,就跟我聊过,当时他就是说希望我能辅佐你,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被他老人家说中了。”

说到这里,范晔又沉声安慰我,“放心,那些董事们也不过是拿陆铭轩当工具,日后让他们恶犬相争,你还有机会把股权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