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抬手去擦,结果直接擦了满手的血。

就看了一眼人家的肉体,我竟然没出息地流鼻血了!

真丢人!

我慌里慌张地去找纸巾,不料,越慌越找不到。

倒是贺亦寒不知从哪里抽出两张,贴心地帮我堵住。

“来,先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稍微低低头,这样……”

贺亦寒让我坐到沙发上,很专业地指挥我怎么止血。

然而,我满脑子都只剩下“丢人”两个字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贺亦寒只能亲自上手,先是扶住我的肩膀让我前倾,随后又轻轻按了按我的头。

因为刚刚洗完澡,他身上还氤氲着一股热气。

此时紧紧贴在我身边,哪怕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余光被他的肌肉线条占满,我的心底竟然有些微的躁动。

而这种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备孕的时候,因为要吃药打针,身体逐渐发胖,皮肤虽然一如既往的光滑,可身材的走样,让我内心有些自卑。

陆铭轩对此也有所察觉,越来越不想碰我。

但是,他说是怕影响人工受孕的效果。

我当时信以为真。

加上我自始至终都觉得这种事情并不舒服,正好不用再应付,也就没有纠结。

仔细算下来,有两年多没做过了吧?

我以为我对这种事没兴趣,可此时此刻,感受到贺亦寒的体贴,还有他的美色,我忽然有些蠢蠢欲动。

原来,不是我对这件事不感兴趣,是曾经对我做过这件事的人,没有引起我对这件事的兴趣。

可惜贺亦寒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然……

等等!

楚梵梵,你在瞎想什么?!

就算贺亦寒没有喜欢的人,你想对他做什么啊?!

我内心突然冒出个名为“理智”的小人,开始疯狂吐槽。

“应该不流了吧?”

贺亦寒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连忙回过神来,顶着一张发烫的脸,不管到底还流不流鼻血,立刻起身冲进了卧室。

还手速飞快地锁住了房门。

鼻血确实不流了,但人已经死了,社死了。

我靠着门板,感觉自己很没有出息。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敲门声。

砰砰砰。

不急不缓,很有节奏,仿佛敲在我心上的鼓点。

我无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强行调整好紧张的情绪,哑声说道,“已经止住了,我困了,准备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我朝床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床尾摆着几件衣服。

一套运动服随意地搭在床尾,还有个内……

“楚梵梵,这是我刚刚洗澡的房间。”

贺亦寒含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瞬间体验到了一种死而复生又复死的感觉。

先是对着人家流鼻血,紧接着又一言不发埋头跑进人家的房间。

要不是我肚子上还横着一道刀口,怕是真说不清了。

好歹比他年长几岁,就当他是个小孩,从容镇定地解释清楚,就一定不会让他误会。

我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然而,拉开门就听到他说,“没关系,不是你一个人这样,以后多看看就好了。”

这么臭屁?

“哦?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看过啊?”

我本来是想故作成熟地打趣他,以此找回主场,可话说出口,却觉得有种酸酸的感觉。

好像我在吃醋一样。

贺亦寒倒像是没听出异样,还一本正经地跟我解释,“不,之前都是在泳池,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要是继续臭屁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气氛更奇怪了。

我讪讪地点了点头,也跟着认真地解释了一句,“刚刚没注意,走错房间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我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了隔壁的主卧。

房间隔音很好,关掉空调,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我的心跳。

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些肌肉块块上移开,想着明天的公司例会,脑子终于冷静下来。

明天是公司月例会的时间,我在医院的时候,就跟秘书说了我要线上参加。

总裁办一共配备了三个秘书,一个是孟文静,一个叫石康,这两个现在都是陆铭轩的人了。

另外一个是我爸当年从其他公司挖过来的,名叫孙晓蓉,也跟路平一起辅佐过我。

只不过陆铭轩替我任职之后,她就去休产假了,之后再回来,就只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相比石康,孙晓蓉更适合为我所用。

我跟她说要重新管理公司之后,她表现得也很开心。

跟我说了不少公司的事情,其中就包括陆铭轩暗中把我爸的老部下全都边缘化了。

在我离开公司的这段时间,还有很多人不服陆铭轩的管理,直接辞职了。

而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短短两年,公司已经被换血换的差不多了。

可他只是换血有什么用?

股权在我手上,这公司终究到底还是我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才算安稳了几分。

望着窗外的雨幕,困意渐渐来袭。

*

翌日清晨。

我睁开眼睛,被阳光刺得又眯了眯。

竟然雨过天晴了。

我抓起手机看时间,却见屏幕上横着一条贺亦寒的消息。

「我有些急事,先去京都了。你那套房子太大,我找人问过,要完整地检测有没有隐形摄像机需要两个星期,我给你联系了一家月子中心,环境不错,还有专业的人照顾你。」

像是怕我不同意,他下面又发了一条。

「当务之急,是调养好身体。身体好了,才能慢慢算账。」

这句话,说到了我心坎里。

没错,要先养好身体,否则,账没算完,我先倒下了,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贺亦寒帮我安排的月子中心确实不错,直接开了辆保姆车来接我。

车子开得稳稳当当,我直接打开电脑,登陆了孙晓蓉帮我预约的线上会。

上午十点半,月度例会准时开始。

孙晓蓉帮我打开了现场的摄像头,我看到陆铭轩坐在曾经我坐的位置上,西装革履,好不威风。

他像个真正的掌权者,所有人都向他毕恭毕敬地汇报工作。

这一切,都是我赋予他的。

而现在,我要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