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爷爷,江砚知怎么样了。”

薄安初焦急的问,她来不及管苏棠梨怎么闹,一心都在江砚知身上。

江鼎铭叹了口气:“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薄安初始终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紧绷的身躯松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身子都软了几分,被陆齐明扶着。

“我想进去看看。”

苏棠梨挡在她面前,红着眼睛瞪着她:“不行!绝对不会再让你靠近砚知哥哥了,你就是个祸害!”

路齐明看不过去,替她说话:“棠梨,这件事情和她无关,只是个意外。”

苏棠梨根本不听:“什么意外都能让她碰着了!要不是因为她,砚知哥哥能冲进火场出事吗?!”

她说的话没错。

薄安初咬着牙也没有反驳一句,如果不是因为她,江砚知不会出事。

“苏棠梨!”

江鼎铭不在忍受她的肆意妄为,厉声呵斥。

苏棠梨忍着脾气,也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江浩正搀扶着江鼎铭,恨了薄安初一眼,说:“爸,棠梨说的也没错,今天这事儿,跟薄安初脱不了干系。”

江鼎铭厉眼瞪他一眼:“苏棠梨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爸。”

江浩正被噎的说不出话。

“病人家属,病人醒了。”

病房被医生打开,薄安初听见江砚知醒了,拖着虚弱的身体焦急的就要进去看他。

“你不许去!”

苏棠梨拦住她,却被江鼎铭吼了一声:“让她去!”

“我扶你过去。”

陆齐明怕她站不稳,扶着她绕开苏棠梨。

江鼎铭沉着脸色,低沉严肃地说了一句:“除了薄安初,谁都不准进去。”

江鼎铭是江家长者,没人敢不听他的话,就是江浩正也不能有半分怨言。

苏棠梨也只能站在原地,狠毒的瞪着薄安初的背影无可奈何。

薄安初在病房门口停下,松开了陆齐明扶着的手,哑着嗓音低低说了句:“谢谢,我自己进去。”

陆齐明识趣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她无力的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江爷爷!”

苏棠梨再也忍不住委屈哭了出来,明明自己那么在乎江砚知,到头来却连一个探视的机会都没有。

病房里。

冰冷的仪器滴答的响着,薄安初进来便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江砚知。

他身上插着检测仪器,手背上打着点滴,面色苍白如同死人,原本就少有温度的他,此刻更是了无生气。

她走到床边,看着他的脸,额头上有一块伤疤,疤痕丑陋吓人。

薄安初呼吸都要凝滞了,她颤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上那块骇人的疤痕,一刹那,她又似害怕的缩回手。

床上的人察觉到了动静,缓慢的抬起沉重的眼皮,那双眼里,漆黑又空洞,没有生气。

“对不起。”

她忍不住抽泣,站在那里,垂着头,低低说着不敢看他。

他眉目轻轻蹙起,想说句话,可是嗓子像被火烧干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只能动了动手,用尽力气缓慢抬起,轻轻握上她的手。

“我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她轻声抽泣着。

在见到江砚知的第一面,他狠厉无情,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只有她知道,他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那么不堪。

“江砚知,我一直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场毫无感情的戏,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我,甚至拿命救我。”

似乎是情绪上头,她问出了从头到尾都堆积着的疑问。

从小到大,除了她父母和哥哥,在没有一个人拿命保护她,这个男人和沈听白拥有同一张脸,对她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一个是她的曾经的恋人,却骗她家产,伤她家人,害得她一无所有。

一个明明和她毫无关联,却因为一纸婚约,处处维护她,保护她。

她想不明白。

江砚知眸色平静,掀不起一丝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握着她的手,勾唇笑了一声,笑意却有几分凄凉。

得不到答案也罢,薄安初深深吸了口气,松开了他的手:“你刚醒,好好休息吧,谢谢你救我,以后,我会还给你。”

她说这话顿了顿,说完,折身要离开,身后那只手却再次握上她的手。

“小心。”

两个字,却嘶哑的格外难听。

江砚知似乎是极力发出的声音。

薄安初僵在原地,她知道他说的什么,这场火灾,是人为纵火,很明显是针对着她来的。

“我知道。”

她低低说了句,江砚知放开了手。

薄安初不在停留,撑着全身的力气走出了病房,头也不回。

——

江家宴会起火的消息,霸榜了北城热搜,一连就是好几天。

江砚知住院的医院,已经被记者媒体围的水泄不通,江浩正安排了大量的保安在医院守着。

就连薄安初都不能轻易走动,她的照片已经被人人肉到网上去了。

所有热搜标题统一一个内容。

“江家世子爷闯火海英雄救美”

“震惊!江家世子爷背着婚约金屋藏娇!”

“疑似插足苏江两家的小三出现”

……

起的一个比一个离谱。

薄安初躺在病床上,拿着手机无趣的刷着微博,每一条评论和热搜,都是对她无差别的人身攻击。

“那好像是薄家大小姐,薄安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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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不是好像,那就是。”

“不是吧,薄安初不是才被渣男骗光家产甩了,这才几天,就勾搭上了江家?”

“我不信,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江家世子爷眼瞎了才会看上。”

看到这条评论,薄安初往下滑动的青葱指尖停了下来,然后轻戳屏幕,特意点了个赞。

没错,确实是眼瞎了看上了。

刷完了评论,她也懒得再看下去了,关掉了手机,懒懒的倚在床沿边,侧眸望着窗外一颗树叶早已凋落,只剩几片枯了叶,摇摇欲坠的树。

北城的冬,太磨人了,半片雪花未落,气温却是冷冽的让人忍耐不住。

她住院了一周,江砚知已经从重症病房转为普通病房了,听陆齐明说,他好的快差不多了。

自那天在病房见了他一面后,她就再也没踏进过他的病房。

可能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别的,薄安初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她目前为止,别和他见面比较好。

“薄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