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初拿起一个酒瓶,眼也不眨的,狠狠砸中保安的脑袋,瞬间出血。

酒瓶碎裂,裂开的玻璃渣,扎进她的手心,扎了血,她却像麻木了一样,感受不到刺痛。

“疯了,疯了!”

男人尖叫。

她就像一个彻底的疯子,见人就打,那些人四处躲避逃跑。

混乱的人群里,梁子辰置身事外的坐在沙发上,惬意似的喝着红酒,金丝眼睛下的桃花眸半眯着,看着眼前的混乱,唇角勾着的弧度,越来越兴奋。

“薄安初!”

薄安初来不及反应,身体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抱住,只听到耳边一声压抑疼痛的闷哼,离她很近,近在咫尺。

接着,是一阵惊呼。

她怔愣着回头,看见的却是贴近脸庞的江砚知,满头是血的面对着她。

鲜血从零碎的发间流出来,从江砚知菱角分明的侧脸流下来,整张脸阴冷至极,那双黑眼染的猩红,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魔。

她呆了,手里还攥着酒瓶,流着鲜血,嗓子一瞬间卡住。

江砚知猩红的眼睛看着她,寒意瘆人得可怕,他指骨间咯吱作响,似要捏碎骨头。

他顶着满头鲜血,转身。

包房里的人被眼前这一幕彻底得吓住了,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不敢在动弹。

刚才打人得男人也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块从地上随手捡起的酒瓶,一角还沾染着血液。

江砚知阴沉的可怕,一句话也没说,冲上就是一记勾拳,狠狠打中男人的脑袋。

男人脑袋眩晕,摇摇晃晃往后退。

江砚知下手丝毫不停,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是肉眼可见的狠厉,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人群乱了,他们也慌了。

江砚知就像疯了,拳头如雨滴般落在男人的脑袋上,头皮破了,直流鲜血。

“江砚知……别打了……”

薄安初吓懵了,刚才的失控被害怕取代,她只敢站在原地,颤抖着叫他。

她害怕的声音,似乎更刺激了打的正疯狂的江砚知。

他下手比她还狠,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得狠劲。

他打下去的一拳僵了一瞬,再次打下去时,直接打断了男人的手臂。

“咔嚓”一声响,彻底惊醒了她,她顾不得什么害怕了,冲上去拦住他继续打的手。

“江砚知!别打了!”

男人满头是血,比江砚知的还多,他手臂断了,整个人都接近晕死状态,躺在地上痛苦哀鸣。

江砚知依旧不肯停手,也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阻拦。

“别打了,够了!”

她抱住他的手,被他甩开。

她再次抱住他的腰,死死的抱住:“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我求你了,别打了……”

她哭了,哭着求他,这是她第一次求他。

薄安初头埋在他背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整个脊背都僵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手上的动作瞬间狠狠僵住。

她趁他停下,立即嘶哑着嗓子叫人:“把人拉走!”

天上间得经理来了,几个保安冲破人群,把已经彻底晕死过去的男人,从江砚知手下拖出来,抬上了担架。

谭薇和宋念得知动静赶过来,看见得却是这样一副可怕的场面,谭薇看着浑身是血得江砚知和薄安初,吓的捂住嘴。

人群散了,她还抱着他,她还哭着,埋在他背间,脑袋不住的抖动,一抽一吸,动作幅度不受控制。

“停下,别打……”

她声音零零碎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害怕。

江砚知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他扭过头,趴在背上的女孩依旧不愿抬头。

他转过身,抬起她的脸,才看清她那双泪眼婆娑,红了一片的眼睛。

原来,她哭起来,眼睛会这么红。

“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她害怕的说话不断哽咽重复。

江砚知阴沉着眸子,额角得鲜血还在往外流,听着她害怕的颤抖的声音,眉目蹙起。

“好。”

他声音暗哑到极致,打横抱起她,她没有阻止,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任由他抱着走出天上间。

宋念看着薄安初被江砚知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儿:“没想到这么快就钓上来金主,本事真够大得……”

几乎是一瞬间,谭薇转过身就狠狠得甩了他一巴掌,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怒瞪着她:“宋念,你闭嘴!”

如果今天不是宋念把薄安初骗来,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你敢打我?!”

宋念瞬间也起了怒火,恶狠狠的盯着她。

谭薇冷冷的看着她:“放干净你的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便在宋念恨不得生吞了她的目光中,远远离开。

医院里。

薄安初手里扎进去的玻璃,被护士一片一片的取出来,没有打麻药,碎片割着肉,生疼生疼,她浑身都在冒着虚汗。

她抬眸看见坐在一边没有动静的江砚知,他额头上的血开始在结痂了,暗红色的疤痕,显眼又骇人。

不知道当时,他替她挡下那一酒瓶,该有多疼。

愧疚占满她的内心,薄安初抿着唇,嗓音依旧有些嘶哑,试探性的开口:“你先去包扎一下吧,我很快就好。”

听见声音,许久没有动静的男人才缓缓抬起头来,那双黑眼,阴婺不散,看的她浑身一颤。

“不用。”

他的嗓音带着戾气和狠意,让替她消毒的护士都忍不住双腿发抖。

她咽了咽口水,知道拗不过这个男人,那就随他去吧。

护士清理完了玻璃渣,替她消完毒以后,开始包扎。

病房里安静无声,静到能听见清晰的呼吸声,这气氛过于压抑,护士赶紧包扎完,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离开了病房才敢大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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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沉默。

“你去干什么。”

良久,坐在一边的男人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问出了声。

薄安初心底一颤,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能告诉他沈听白的事,思来想去,她含糊不清的回:“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江砚知抬眸看着她,那视线格外灼热,刺人,像是要把她的脸灼烧出两个洞来。

他根本不信她的话。

“是谁。”

她被逼问着,眼神移向了别处,不敢正眼看他,生怕他戳穿她的谎言:“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江砚知没说话了,只是一双幽深黑暗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眼底深沉的望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