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澄病了三天,林酒就照顾了他三天,也失眠了三天。

痊愈后,林酒如约带郑清澄去吃了他说的那家牛肉煲。

回去的路上,吃饱了的郑清澄坐在座位上犯困。

一路上,林酒都在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第十九次了,”郑清澄闭着眼睛轻笑一声,打了个哈欠,睁开满是氤氲的眼睛看向一直偷看自己的某人道:“我睡觉的样子很好看吗?”

偷看被抓了个现行,林酒尴尬的转过头不与他对视,抿着唇继续开车。

郑清澄被这人假装正经的模样逗乐,直接问道:“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那个,”林酒看他一眼,道:“今天上午你的房东来电话了。”

“啊对!我的房子!”郑清澄如梦初醒,点开手机,发现距离上次通话已经快过去一星期了。

郑清澄指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问他,“你替我接的?”

林酒点头,“嗯。”

郑清澄这会儿终于急了,“她说什么了?”

看他现在终于知道着急上火了,林酒不知怎的突然心情有点儿好。

他扬唇悠悠道:“她说,约定的时间已到,你没按时交钱,现在房子已经租给别人了。”

“什么?!”郑清澄假装咆哮一声,赶紧给房东回电话

“老郑,其实我想说……”

电话打过去没人接,郑清澄转头看向林酒,“你要说什么?”

林酒眨了眨眼,继续道:“反正我家现在地方很大,你也暂时没收入,不如就先……”

“滴——”手机里这个月的还款提醒又来了

郑清澄抬手打断看了眼,然后挂了电话,示意林酒继续说下去

“我是想说…不如你就暂时还住我那呗。”

“???”

这人竟然又在邀请自己同居。

郑清澄盯着林酒嘴角扬起的弧度看了几秒,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你…你别误会啊。”林酒慌乱的揉了揉鼻子,接着道:“我是怕你再出什么意外,毕竟之前你…”

这人前两次受伤的场景,他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甚至晚上做噩梦醒来想想都还胆寒的程度。

林酒实在太害怕下次郑清澄如果再带一身血来见自己,那他该有多崩溃。所以索性就永远把他留在身边,让自己能够时刻看着他就好。

况且,关于上次郑清澄偷亲他的事儿俩人还没正式开诚布公的谈过。

虽然那天是让他躲过去了,但是以林酒的性子,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放任这事儿过去。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下班回来家里有只猫儿给自己捣乱,要是郑清澄这一下要搬走,说实话他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虽然这只小猫很会作很会让自己生气上火,但是不得不说。他也很会拿捏尺度,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轻易不会越界。

每次郑清澄呆在自己身边,林酒都会莫名的觉得安心。

林酒和郑清澄分析着他来跟自己住的种种好处

“…对了,我还约了装修师傅这两天来家里,到时候把主卧旁边的那间屋子搬空,再让人好好修缮一下,你就可以住进去,这样我也不用天天挤沙发了。”

看这人竟然真的这么认真的在挽留自己,甚至连房子都要重新装修

郑清澄心里偷笑着,又开始装腔作势摆姿态道:“怎么?舍不得我?不知道是谁之前嫌弃我不搞卫生、好吃懒做来着?还有,谁叫你家就那么一个床?之前你睡沙发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我不是也叫你晚上去床上挤一挤,是你自己不肯,现在还嫌弃我占了你的床?口是心非的男人。”

说完,他还撇着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以为郑清澄是不高兴自己刚刚说他睡他床了

于是林酒又换了个较缓和的语气同人讲道理

“我没有嫌弃你。说你不做家务只是我下班回来发的牢骚而已。况且我也没说错啊,你确实整天在家啥也不干,连早上出门前吃的饭碗都要我晚上回来洗。要不是看你受伤,我都要怀疑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跑出去玩儿了!”

猛地被说中心事,郑清澄脸色一变,身体僵硬的坐在座位上,思考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对话。

因为,他这段时间确实是背着林酒偷偷出去了,不过不是去玩儿,而是去查案。

关于上次齐鸣去自首那事儿,郑清澄总觉得哪里不对:局里找了大半年都没有找到的人,他竟然一来就找到了,这会不会太凑巧了些?

而且关于那伙人,齐鸣不仅长相细节描绘得近乎精准,他还甚至知道那些人的具体位置。

抓捕当天也是齐鸣亲自带路,指引警察们直捣犯罪分子的老巢,所以他才得以功过相抵,免了自己放火的刑事责任。

这些都是局里的同事后来发信息告知郑清澄的关于案件的具体情况。

更奇怪的是,在提供完所有相关线索后,齐鸣又一次凭空消失,让郑清澄连怀疑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一开始,局里和郑清澄确实都很庆幸能这么快抓到犯罪嫌疑人。

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这一切发生得似乎太过顺利了:在找到齐鸣之前,此案进行得异常的艰难,几乎没有任何头绪。

因为那场特大型爆炸,赌场内外几乎寸草不生,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可就在郑清澄靠着林酒找到齐鸣之后,一切似乎又变得异常顺利。

齐鸣不仅承认了当时是他放的火,还为此案提供了关键的线索,让当了半年无头苍蝇的警察们很轻易的就抓捕到了本案的关键嫌疑人。

案件进行到这一步,郑清澄一直在想,这事儿会不会进行得太顺利了些?

难道齐鸣口中描绘的那所谓的犯罪嫌疑人,一定就是真的吗?

进行到这一步、本该结束了的案子又一次进入了死胡同——因为,齐鸣又一次的消失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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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对外宣称齐鸣是去了别的国家交流学习,可能得一年以后才能回来。

可是他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选在这种关键时候出国?

郑清澄对这段时间以来关于此案所发生的一切倍感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与此同时,他心里对齐鸣的怀疑也逐渐加深。

以郑清澄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以及他一个警察敏锐的直觉来看,此事情必有蹊跷。

于是郑清澄顺藤摸瓜,最近还真有了新的线索。

之前说了,那场爆炸几乎炸毁了赌场内所有的东西,就像齐鸣之前说的,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不信邪的郑清澄这段时间都在和局里的同事一起偷偷查看爆炸前后近一年时间里赌场附近所有的街道的监控视频

果不其然让他找到了破绽——

通过附近的监控视频反复对比之后,郑清澄发现在过去的一年里,赌场里大约每隔一段时间会进一批新东西,而那些东西都是从离赌场东边三公里那条废弃的石子巷进的。

可是他们的进货时间不定,大约频率维持在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一次,且行动轨迹十分诡异。

一开始局里并没有给予太大关注,只以为是普通的赌鬼,现在看来很可能和爆炸案有关。

可至于这里头进的到底是什么,进货的人是谁,他们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