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被他这个态度搞得一愣。可能是因为受伤,男人急躁却好听的声音配合着如此微弱的发声方式,听起来居然像是在撒娇。
更要命的是,林酒靠他靠得太近,几乎要贴着唇,男人因体温升高而呼出的热气打在侧脸,惹得他脸颊一颤
林酒脸都急红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不去医院怎么行?”他按下男人挣扎的手指,又觉得自己态度似乎不对。是不是不该对一个病人大吼大叫啊?
他耐着性子换了个比较缓和的语气,“你真的伤的太重了,不去医院你会死的!听话啊,我现在叫救护车,他们很快就会来救你。”
那黑漆漆的腹部不断有新的血流出,林酒慌得不行,他从来没见一个人会流这么多血
男人却并没有被安抚到,依旧态度强硬,脸色苍白的冲林酒摇头,挣扎着想要坐起,口中还在断断续续的拒绝,“真…真的…不用了…”他头靠在林酒的怀里蹭了蹭,然后强撑起身子,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就…就这点儿小伤……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就好了。”
“小伤?你这叫小伤?”
林酒指着被男人的血染红了的他的西装外套,一脸见鬼的表情
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哪儿来的怪物?这种受伤程度,说实话,林酒也就在拍戏的时候见过假的血浆,他居然还觉得这是小伤?
那什么对他来说是大伤?
脱骨扒皮、魂飞魄散嘛?
“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林酒摇头晃脑的拒绝,为了不耽误治疗还是坚持要拨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冰冷的女声,男人真的急了使出浑身力气按下林酒拨出去的电话,“不能叫救护车!”
林酒被他吼得一愣,俩人对视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怕去医院,而是怕救护车。
是怕救护车动静太大会暴露位置?
也是,从他这个受伤程度来看,对方应该是下了死手,如果再一次找到他,那些人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林酒懊恼不已,闭上眼睛安静了几秒,心一横
“那你说吧!我要怎么帮你?”
听到他终于不再执着要送自己去医院了,男人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确实是在赌,赌林酒会心软
他按下电话的动作太用力,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弯下了腰倒吸一口凉气,“哼…”
猛地一头扎进林酒温暖的怀抱,来自这人身上好闻的橙子味儿直冲鼻腔,男人在他的怀里下意识的蹭了蹭,有种莫名的心安
“你…你又怎…怎么了?”
林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软弱吓了一跳,又不敢推开,只好腾出一只手轻拥住他的肩膀,“你……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男人靠在林酒的怀里缓了好一会儿,额角的汗浸湿了身边人古铜色的皮肤,他调整了下紊乱的呼吸,似乎要从口袋里掏什么东西,“帮…帮我…把药拿出来…可以么…”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林酒若隐若现的胸膛,酥酥痒痒的,他也顾不得俩人当下这糟糕的姿势了,就着他手的动作,从人裤口袋里掏出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是这个么?”
男人点头,忍着疼直起身子坐的离林酒远了些,垂头指着自己肋骨处那团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轻喘出气,有气无力的开口,“帮…帮我把药上在这里就好。”
“这是什么药?”林酒举着满是英文的小药瓶看了两眼,心里不安
“凝血剂。”男人神色寻常,张口咬住自己卫衣的下摆,举手扒开肩膀上那层布料,露出又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又是一处伤口,林酒都蒙了
“快点儿……”男人闷哼一声,卫衣的下摆被浸湿成一片深色,与浅色的唇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颇有一番韵味
“哦,好……好……”林酒回过神来,拧开药瓶,心里更疑惑了,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凝血剂在身上?
“嘶~”林酒对着那一团血次呼啦龇牙咧嘴,仿佛疼的是他
看一眼一脸震惊的林酒,男人轻笑一声,把着他的手腕滑到自己的肩头,故作轻松的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您受累帮我这里也上一次。然后再找一块儿干净的布帮我简单包扎一下可以么?”
说完这些,男人又重新将自己的嘴堵上,忍着痛由着林酒对自己上下其手
“啧…你到底是犯了什么天大的事儿,身上那么多伤?”林酒一边抱怨一边照做,给人腹部上完药,抬头扫了一眼男人肩膀上的伤口,直觉觉得这人肯定不简单
男子看着他乌黑的头顶,忍着痛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肩膀上的伤开口处呈放射状,暗红色没有结痂,看起来更久远也更严重
林酒觉得这处的伤口不像是被钝器所伤,倒像是什么冲击力很强的东西留下的
肉眼比对了下两道伤口,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無錯書吧“你到底是谁?”
林酒脸色一沉,盯着面前人紧绷的脸,语气不善的开口
他没后悔自己刚刚帮了他,但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呵…”听到这句毫无意义的问话,男人嘴角扯出一抹讽刺。上完药后他的精力恢复了些,这才张嘴任由下摆滑落回原来的位置,就着林酒半举的胳膊侧过身子将身上整理好。
再一抬头,久违的冷冽清澈接替红血丝占据那双好看的眼眸,男人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调侃
“你现在才问我的身份,会不会太迟了些?”
听到他正常的声音,林酒心头一颤。
这人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熟悉?
再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睛
林酒的记忆全部回溯
“你…你是…沈…?”
“不是…”
男人摇头笑了下,又朝他凑近了些,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贴在自己唇边,说话的声音很低,持续有热气喷洒出来
“我叫郑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