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昨晚上就是有谢先生帮忙你才能顺利得到治疗的!”

“谢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许家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但是您放心医药费多少后面我们一定会还给您的。”许母想要起身感谢却被谢知予扶住。

“不必言谢。”谢知予走到许棠身旁,“刚才院长已经来告知过了?”

许母低头陷入了沉思,病房里一下变得安静。

许棠不明所以狐疑地转头看向谢知予,而谢知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院长已经来和我说过了,我心脏这病确实一时半会治不好,只是......我们家也没有钱足够我去国外治疗,我本想着把那房子卖掉,但是小棠后面该怎么办?”许母斟酌半晌后犹豫地开了口,“还是算了吧……”

听到母亲的话语许棠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震惊地看向许母,随后目光变得郑重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妈妈,你就听医生的话去国外治疗吧,我可以住在宿舍然后去打工,外面租一个房子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小棠.......”

“费用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也不需要卖房子。”唐伯拿着一份文件收到谢知予的示意后从门外走了进来,“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们公子已经支付,国外院方已经交接完毕,您这边考虑清楚后我们会派私人飞机送您。”

“这是文件,请您过目。”许母还未缓过神来,唐伯又递给她一份文件。

“知予......”许棠拉了拉谢知予的衣角抬头仰视着他,“可是......我们家暂时没有那么多钱还给你。”

“我家有个小朋友需要家教老师,你愿意的话按课收费。”谢知予低头对着许棠轻声说道。

“没问题!谢谢你!”许棠瞬间开心了起来,压在心里的问题也终于得到了解决。

.........

一个星期后,许母手术后的伤口也逐渐恢复,许棠陪着母亲出院回家收拾物品准备出国治疗的事宜。

回到家中,许棠瘫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这一个星期里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她还来不及消化。

“小棠,妈妈去国外之后你要乖乖地照顾好自己,要听爸爸的话啊.....”许母话还未说完,大门就被钥匙从外面开了进来。

许父回来了。

许棠一下子精神起来,从沙发上站起身子看着眼前像变了一个人的父亲。

许父穿着工地里残破不堪的旧工服,脸上胡子拉碴头发像是许久未剪的模样邋遢地耷拉着,眼神浑浊不堪。

“老公!”许母也不顾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兴奋地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上前去。

“家里还有多少钱,拿给我!”许父一把甩掉许母想要伸过来的手,在房子里四处翻找着,“快点,拿钱给我!”

“老公......你出什么事了吗?”许母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

“给我钱,只要给我钱我就能翻盘,我们一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什么.......”许母这才醒悟过来,她的好老公哪里是在外地辛苦工作啊,这分明就是个赌鬼啊!

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看着眼前仍在四处翻找的许父眼里充满了绝望,许棠赶紧走来安抚着母亲。

“爸!你别找了,我们家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许棠语气冰冷地朝许父吼着。

许父不为所动,打开抽屉翻找出一叠文件,兴奋地大喊道:“哈哈哈...怎么会没钱呢,这是房产证是吧!"

“这不是,这是我的保研设计啊!”许棠看着父亲手中的文件瞳孔猛烈收缩,拼命地冲向前想夺过父亲手中的文件。

“我去你的!”父亲一掌甩到了许棠脸上,许棠被打的摔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将自己的保研设计撕成碎片,发疯地尖叫着。

“离婚!许正辉我们现在就离婚!”许母护着地上的许棠,绝望地闭上眼冲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在读研究生时认识了当时在便利店打工的男人,为了他甘愿放学历做了家庭主妇替他照顾这个家,她不求自己过得怎样的富贵,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平安健康的在一起。

只是,为什么一切变成了这样......

......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暮,天边泛起火红的霞光。

许父许母离婚了,许父净身出户。

许棠搀扶着母亲走下台阶,而男人骂骂咧咧地从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回头看母女一眼。

“小棠啊.....”许母抬头望着天边的绯红,“妈妈这半辈子好像做错了太多。”

“妈妈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许棠强忍着泪意安慰着母亲,以往父亲的好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小棠,爸爸带你去游乐园。”

“小棠你看,这是爸爸偷偷给你买的mp3。”

“小棠,爸爸最爱自己的女儿了。”

......

“小棠,送妈妈去外婆家吧,今晚我也想找自己的妈妈。”母亲有气无力地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许棠送母亲去了外婆家便以学校有事为由回了家中。

曾经一家人在一起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播放着,望着一下子变得寂静的房子,她终于绷不住了,坐在地上蜷缩着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站起身来打扫着房子,将前面因为争吵而洒落一地的垃圾收拾起来。

只是当她将地上的一叠纸捡起时,一张照片从中间掉落下来。

照片中父亲抱着小小的许棠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无比幸福,照片后还用黑笔在上面写着:我的女儿五岁生日快乐!

泪水永无止境地向外流出。

爸爸......

许棠在地板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当她将头从膝盖上抬起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她麻木地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现在的她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许棠打了辆车离开了老城区,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这样就暂时不会想起那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