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莫迪的病痛,表姐带领姨妈王来娣,来到了城郊的农家院。
这是一个整整齐齐的小院,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从正房迎了出来。
这妇女,看样子就是别人介绍的“神家”了。
她留着农村妇女常见的最普通的朴实短发,身穿碎花棉袄。
正房内,一组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床。
她让表姐和王来娣坐在沙发上,自已坐在一头,然后眼光直视她俩,问:“你们要问什么事?”
王来娣小声说道:“我外甥,一个孩子,生病了,高烧退不了烧呢。”
“哦,那我们先来白仙这里说一声,看他说是怎么回事。”
神家提着刚才王来娣她们带来的牛奶,香蕉,还有一沓黄纸,带到东屋里。
东屋,是比较狭小的,只摆了一张方桌。方桌上供着一位神仙(不知道是哪方神圣),“神家”把水果和牛奶供在神仙前,把王来娣带来的香烟点着了,便开始和神仙说话。
“神家”要王来娣磕一个头。王来娣于是庄重地磕头,然后起身一前一后回到正房。
进了正房,“神家”吸了一口烟,再把烟竖立在茶几上,人就瞌睡了一样打了一个长呵欠,开始说话。
王来娣听不懂,只是怔怔地看着。最后“神家”总结道:
你这个外甥不一般,他不是咱们得神仙能来管。他是外来的孩子,需要外来的神,我这里只看护他三天。
表姐和王来娣面面相觑,三天?需要外来的神?
神家指着燃烧了一大半的支烟,说:你看这支烟,基本是黑色的,说明这孩子病得真不轻快。
王来娣非常失落地走出了“神家”的大门。
这孩子,得需要外来的神?还是需要外出求医?换个医院,转院太难了,需要医院转院证明,医院说转院有比例的,不是患者想转就能转走的,就算找熟人都开不出转院证明的。
莫迪高烧已经五天了,还没有退烧;更可怜的是今天下午孩子突然热性惊厥:牙关紧闭,口吐白沫,两眼上翻,面部四肢抽搐……莫金贝吓得大哭起来。
王来娣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匆忙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吓懵了。
病友慌忙帮助喊来了主治大夫。
医生过来诊断了一下病情,又在输液里加了药,终于莫迪也慢慢稳定下来。
看着孩子痛苦的样子,莫金贝恐惧万千,心疼不已。
她喊穆峰放下手头工作先来这里,两个人正在商量,给孩子莫迪转到哪所医院会更好。
莫金贝皱紧眉头,忧虑地说:“就去省中医院吧,我联系朋友。”
穆峰认真地点点头,回应道:“最好是省立医院,有病了还是西医吧。中医是治疗未病的。”
穆峰和司机两人轮换开车,王来娣和莫金贝轮换抱着孩子,准备好孩子电子病历,飞速驶往省城。
楼上楼下,挂号、化验、穿刺……
经过一番折腾,最终的诊断结果令人震惊——急性白血病!好端端的孩子怎么患了这种病?这种病是如此的罕见和高危,几乎无法治愈。听到这个消息,老莫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孩子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仅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面对可能随时到来的生死考验。可怜的莫迪每天都要接受各种治疗,注射药物、化疗……
莫迪似乎非常懂事,他不哭不闹,笑脸融化了莫金贝心头的冰块。
“快好起来吧,莫迪,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会庇佑你平安无事的,莫迪——”
在阴风怒号的冬夜里,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深夜,莫迪突然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当值班医生赶到时,莫迪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医生们尽力进行了急救措施,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第二天早上,莫迪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莫金贝痛苦地蹲坐在地上,魔怔的王来娣由表姐照拂。
医生对还能撑得住的穆峰解释道:“在生病的这段时间内,孩子一直处于极度恐惧中,加上药物的副作用和精神压力,导致他出现了应激反应,从而引发心脏骤停导致的猝死现象。……”
穆峰默默地走到莫金贝身边,搀扶起她,头伏在她肩膀上,伤心地说:“贝,我们没有辜负陶然,也没有辜负莫迪。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长,莫迪去和妈妈团聚了,从此不再有病痛了。”
金贝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和母亲王来娣说:“谢谢妈妈,我和陶然感谢妈妈对莫迪的养育,妈妈,看来莫迪和我们家的人间情分就到此了。现在我们送他去和陶然妈团聚吧。”
在护士长的热心帮助下,老莫家悲戚地送走了莫迪。
一连多天,家里都是无声的寂静,让人心疼,只有柯基元宝还在上上下下地跟着金贝,让金贝感到生命的些许快乐。
“穆峰,冉珂,进公司几个月了吧?你感觉还行吗?”吃完早饭,莫金贝突然问。
“冉珂?还行。只是她正式入职不到一个月,就请假了……你看我们家近期事情多……就没得空联系她呢……”穆峰的话有些闪烁其词,吞吞吐吐。
“那好吧,我今天就去公司看看,顺便也看看冉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金贝说完起身,准备换衣服去公司了。
其实,穆峰没有一天不在联系冉珂,但冉珂就像世间消失了一样,一直没有音讯。
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吗?莫金贝能找到冉珂?
穆峰由衷地希望,金贝能够找到冉珂,那事情就有可能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