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我想到你家去给你庆祝生日,顺便拜见阿姨叔叔,如何?”
几个月来,莫金贝一直默默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史晖以祝贺生日为由,登门拜访,这个中意思莫金贝非常明白。
按照本地风俗,青年男女两个人处对象谈朋友,如果两个人感觉合适,可以谈婚论嫁了,就应该要见家长了。
见家长,意味着由个人感情上升到家庭层面,是爱情进入婚姻的必然途径。
莫金贝也知道,一般情况是男孩子先到女方家庭,女方家长同意双方继续交往,女孩子这才去男方家。
当然,随着社会的进步,青年人婚姻自主程度越来越高,见家长只是对家长的尊重。
大部分父母对男孩女孩秉持欢迎的态度,借此机会为自家孩子把把关,定定方向,也不乏其人。
晚饭后,莫金贝心里被明天的幸福充满了心胸。
26年来,这个生日讲不同寻常。
莫金贝站在自家阳台上,仰望繁星点点的夜空,再扫一眼窗外繁华的街道,心中充满了期待。
明天周末,她的生日,26岁的生日,她希望明天的惊喜会像这个城市的夜景一样绚烂。
清晨醒来,莫金贝赖在床上,眼望着粉红色的房间,甜甜地想象,此时的史晖在忙碌什么。
叮嘱过史晖,第一次上门只是祝贺生日,不算是世俗意义上的新女婿上门,不必过分拘泥于世俗风俗。
莫金贝的叮嘱也源于史晖的经济状况,也有些对自己母亲的隐隐的担忧。
太阳渐渐升高了,老莫夫妻俩在忙活中午的聚餐。
莫金贝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青春的身影,心中却有些烦躁。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给男朋友史晖发了一条短信:“到了哪里了?”
史晖很快回复:“我已经到大门了,马上就到了。”
门铃响起,莫金贝迫不及待地打开门,看到史晖站在门口,手捧一束鲜花神采奕奕的他出现了。
“生日快乐。”史晖微笑着说。
她高兴地接过花,这是以红色黄色玫瑰花为主,兼有一支粉色百合主花的花束。
金贝深深地拥抱了史晖一下。
就在这时,莫金贝的母亲王来娣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她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王来娣冷冷地大声呵斥道。
莫金贝有些惊讶地看着母亲,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火。
“哼,这个是史晖?你的男朋友?我们可没有承认哈!”王来娣夺过莫金贝手中的鲜花,狠狠地扔在地上。
史晖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到王来娣女士面前,试图解释:“阿姨,我……”
“你别叫我阿姨,我可受不起。”王来娣打断他的话,脸色冰冷,下了驱逐令,“你走吧,你不会是我们家的人!”
莫金贝狠狠瞪了母亲一眼,强抑制住心头时刻喷涌而出的愤怒,走过去弯腰想捡起可怜的花束。
没想到母亲王来娣抢先一步,踩住了鲜花!
史晖看着被踩在脚下的鲜花,又看看王来娣射来的冰冷目光,愤怒和怨恨密不透风地包围了他。
他还清醒,明白这是在别人的家,女主人不欢迎自己,不只是不欢迎——他微微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莫金贝怒视着母亲: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啊?
一边飞快地追上史晖,拉住他的衣袖:“咱们不管她,我的事情我做主!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说了算!”
王来娣箭步冲过去,狠狠地一把扯回了莫金贝:“回来,你——回来!让他走!”
史晖冷冷地瞪了两眼王来娣,幽幽地看了看莫金贝,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远了。
身后是追出来的老莫,任他也没有喊住义无反顾离开的小伙子。
莫金贝看着史晖离开的背影,痛苦的泪水止不住流。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如此激烈强烈的反对?
王来娣看着莫金贝,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但她还是硬着心肠说:“金贝,这个人我们打听过了,你不能嫁!”
王来娣看着女儿:“嫁夫嫁夫,吃饭穿衣。这个史晖,是你表姐一个村的,他父亲重病几年刚刚去世,家里为了治病倾家荡产了;还有一个病秧子母亲;自己又没有稳定的工作,你嫁给他?日子怎么过?我和你爸爸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倒已经进门了!你也太幼稚了!”
王来娣作为母亲,女儿莫金贝就是她的心肝宝贝,世间一切的风雨要自己来阻挡,哪怕是用生命,最最担心的女儿一生错付,最最害怕她受骗受穷受累。
这个史晖不就是骗子吗?
欺骗单纯的金贝,让她着迷。可是,一辈子啊,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莫金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微信、电话,已经统统联系不上了。
她也打听到那个民营企业,驱车去他单位找过他,而门卫确认过史晖的态度,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史晖很忙,不见。
世间难有双全法,不负父母不负卿。可是金贝此刻只想不负史晖了,而史晖的拒绝,金贝也禁不住怀疑:
他是自己看准了能够共度一生的人吗?这么点挫折就经受不住吗?
她确实追不回这个倔强自尊的人了吗?
她还要不要继续努力,为了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