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说话好奇怪，但是又好可爱，长得也是俊俏。”王晓敏看着王月轩的背影，忍不住感叹说道。
“这大户人家的娃就是不一样，落落大方又得体。不像我土里土气的。”说完这话，王晓敏感觉自己有些矫情，还不好意思的讪然一笑。
叶羽凡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随意的回答说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我觉得你也挺不错，就只单凭自己的一个信念，就愿意舍弃所有坚持为自己父亲辩护。”
王晓敏说道：“上仙谬赞了，我可没想那么多，这觉得这么做对，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我脑瓜子愚笨，不愿意多想，就认个死理。”
“这才是你更加难能可贵的地方！”
“对了，在你心中，你姐王晓娟是怎样一个人？”叶羽凡边在书架上翻着着记录，边随口问道。
王晓敏想了想，回答道：“我姐贪玩，爱热闹，喜欢新鲜物件。”
然后又顿了顿，好像在回忆什么，接着说道：“她脑瓜子灵活，可能是觉得我笨吧，好多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她估摸着说了我也不明白。”
“如果你父亲救不回来怎么办？”
叶羽凡又随口问道，但话一出口，顿时觉得这话说得不妥，急忙找补的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啦，还有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晓敏倒并没有在意，笑着回答说道：“这种情况我也想过，如果他真的杀了人，自然是一命抵一命才对，事实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他也是问心无愧了。”
“至于我自己嘛！”王晓敏深吸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呢！该咋生活就咋生活呗，这乱世当道，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说完，王晓敏咂咂舌头。
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上仙，我是不是太悲观了，不过我真是这么想的。”
叶羽凡摇摇头，说道：“并没有，像你说的，活着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哪里来得那么多想法。”
“上仙，不知你听说没有，两年前，离我们这不远处的青阳城，城里神仙打架，发生了大爆炸，将整座城都化为了灰烬，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许多人不明不白的在睡梦中就死了。”
说到这，王晓敏不由的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大家都清楚，这凡人都是卑微的活着，这天山城还好点，其他城邦，许多仙人压根没把我们凡人的命当命！说杀就杀，毫不顾忌！”
“啊，叶先生，我并没说你，像您这种侠义心肠，为了我这凡人的事情不厌其烦的也是很多。看我这口，毫无遮拦的，叶先生千万莫怪。”
“无妨，你说的也都是事实。”叶羽凡默默的翻着文件，没有再说话。
王晓敏也感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就不敢再说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翻阅这三十多年的案卷。
叶羽凡通过观察河边尸体骨头的变化，已经大概猜测出了尸体死亡的大概时间。
确定了失踪时间，文献就更好找一些。
不过这案卷，距离时间越久，失踪的记录就越多。
最可怕的是开始的头几年，基本上每天都会有许多人无故失踪。
而且寻到的几率极低，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很久，只有近几年失踪的人才慢慢变少了。
在翻开海量案卷的时候，叶羽凡突然看到一个记录。
“失踪人：杜丽，报案人:杜霞，杜丽的外婆，杜丽失踪时身穿翠绿连衣裙，失踪人右腿萎缩，行动不便。”
这个杜丽，就是那天见到的杜婆婆的外孙女。
无论从骨龄和失踪时间，还是右腿萎缩这两个情况都可以和河边尸体对的上。
只不过现在没有关键证据能证明是她。
不过除了杜丽的身份，叶羽凡想找的东西也找到了，或者说他的猜想证实了。
“走吧，找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感谢一下那位小女孩。”
叶羽凡和王晓敏走出档案室，他记得小女孩和他们分别之后是往里面的走廊走过去的。
走廊分为两截，中间有一道门厅相连。
叶羽凡离开这道走廊，刚抵达门厅，正欲往另一边的走廊进去。
突然，一股巨大的灼烧感传来。
“痛！”
叶羽凡突然受痛，差一点就倒在地上。
“上仙，你怎么了？”
一旁的王晓敏看到叶羽凡突然捂住胸口，弯下腰，不由的担忧问道。
“没事，暗疾突发。”
叶羽凡此时大汗淋漓，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但刚刚那股灼烧感，叶羽凡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屏障之力！”
小梦妖也受到波及，陡然惊醒。
它慌张的说道：“而且比梦妖森林里的屏障之力要浓烈许多。”
为什么这里会有屏障之力，难道里面也有大妖被困？
“不是，我没有感受到大妖的气息。”小梦妖知道叶羽凡所想，回答说道。
“这个气息和那个仿昆仑镜的气息很像。”岚风此时也开了口。
“又是神器么？”
叶羽凡突然有点后悔当初因为忌惮，没让李傲雷将那些神器的事情讲的明白些，本来以为是十分稀有的存在，没想到让他一下子就碰到了两个。
“你们找完了？”
突然叶羽凡的身前传来王月轩的声音。她看到叶羽凡弯着腰，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羽凡连忙站直，解释说道：“刚刚暗疾突发，无碍，我们要离开了，本来是想找你谢谢你的，但这个位置有点大，迷路了。”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恩，你们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王月轩到也没有怀疑，继续问道。
“找到了，话说你怎么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是坏人吗？”叶羽凡开着玩笑。
“不会，一般能跟我聊的开心人就不是坏人，我送你们出去吧，免得遇到别人还要被盘问。”
“嗯，太感谢了，对了，你的律规学习的怎么样了？”叶羽凡边走边问道。
“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王月轩叹了口气，无奈的瘪瘪嘴，说道：“我爹想将凡人利益大于修仙者利益，还想成立一个什么修仙纠察队来规范修仙者的行为，你说这怎么可能嘛！”
“为什么不可能？”叶羽凡诧异的问道。“天山城不是你爹说了算吗？”
“话虽然如此，可当一个人拥有了超越规则的实力之后，所有的规则就都对他无用了，就算制定这些东西，最多也就只能约束万象以下的，万象之上呢？或者更往上那些境界呢？难道真让道一，玄御那些传说级的人物来接受管制吗？现实吗？更何况还要靠他们抵御魔物呢。”
叶羽凡明白王月轩的疑虑，不过也对王月轩的见识所折服，才十一二岁的小孩却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实属难得！
“对了，你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据我所知，应该没人这么干过吧。”
“还不是那些破书，不对，你打听那么多干嘛，你想干嘛，不安好心？”
“没有，就随口一问，你这小姑娘，翻脸翻得真快。”
“哼，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这天山城里的人基本上也都知道，我父亲一直想打造一个理想国。”
“理想国？”
“父亲不知从哪里看到的，理想国就是那种不缺乏物资，精神极度丰富，还一起共同生产，共同分配使用资源，大家的道德水平也极高，路不拾遗，友善和谐的一个理想世界！
你说这不是天方夜谭，可能么？哪位修仙者会和你一起分享资源？”
“额。。。。。。”叶羽凡突然明白他父亲看到的是什么书了，回答说道：“当然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魔物当道，先解决魔物之后才是考虑理想国的事。”
“嗯，我看父亲是太闲了，没办法去杀魔物，才只能这么找存在感。”
“你也别这么说你父亲。”叶羽凡笑着说道：“我相信他会成功的！”
“希望吧，我还是先继续学习我的律规吧。”王月轩无奈的说。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做参考的吗？”快到大厅门口了，叶羽凡突然问道。
“就你？”
王月轩白了他一眼，圆溜溜的大眼睛倒是显得十分可爱。
这也是因为叶羽凡和她聊天，让她感觉到没有代沟，所以才会偶尔放肆，展现小孩的天性。
叶羽凡扬扬眉毛，语气也有些傲娇的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那我还真有个问题请教你，你觉得用什么样方法可以让修仙者和凡人做到真正的公平。”
叶羽凡一愣，他到没想到王月轩能提出这么深奥的问题，他想了想，突然反问道：“你觉得什么叫做公平?”
王月轩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当然是统一标准，统一约束，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禁令啊，主要头疼在这禁令应该怎么制定。”
“这点你就错了！”叶羽凡反驳道：“公平可不是用一套标准来限制所有人！”
“啊？难道不是吗？”王月轩有些迷茫！
“公平是每个人能享受到的权利和利益应该都是一样的。”
“啊。。。。。。可是如果是不同标准，那没办法度量啊？”
“一套标准一刀切自然简单，但要做到尽可能的公平，细化标准才是正道，当然这肯定更难，这也是为什么你父亲这城内律规迟迟没有形成的原因。”
王月轩听了许久，又思考了半天，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不由的感叹道：“我明白了，没想到，你竟然不是草包。”
“你才是草包呢。”叶羽凡不由的白了她一眼。
“嘻嘻！”王月轩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已经送到门口了，本小姐也没时间跟你闲扯了，你这段话让我灵感乍现，我要去学习了，你们自便。”
说完王月轩就一蹦一跳的跑了回去。
叶羽凡站在办事大厅的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