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相颜就兴高采烈的给刘瑜之打电话,“周末来我家吧,给你熬土鸡汤喝。”

“哪里来的?”

“我怕你又骂我,我去前夫的老家了,看望他生病的奶奶。”

“我现在很忙,等我忙完回你电话。”

刘瑜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一秒也没多停留,看来真的很忙。

长途劳累,相颜闭眼躺在沙发上休息,没多会儿,刘瑜之的电话打了过来,说:“你现在能来我们医院这边吗,请你吃饭。”

“这么好,该不是鸿门宴吧?”相颜睡了半个小时,正好觉得肚子饿了,摸了摸肚子。

“这边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北京烤鸭店,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一直想找朋友一起呢!”

刘瑜之接受过数次请客,总过意不去,人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一直想回请几次。

大厨师戴着高高的帽子,站在她们的餐桌旁边片鸭子,剩下的骨架拿去炸成椒盐味了。

果然逃不过一顿数落,刘瑜之说她,“你真的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我,我还想着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出差了,怎么没找我呢?”

“我出发的急,没来得及跟你说啊!”

“他还没跟家里说离婚的事吗?”

“没有。”

“你也没说吗?”

相颜摇了摇头,然后说:“结婚时也没跟家里说啊,直接通知的,我很任性吧?”

“以前就算了,现在离婚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说?”

“我怕我爸和两个哥哥找他麻烦,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他们也一直觉得是叶礼融夺走了我,下一次结婚时直接通知他们来参加婚礼,他们就会忘记第一个了。”

“你该不会还想着复婚吧,所以一直不说?”

相颜居然沉默了,还叹了气。

“在一起三天,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刘瑜之问她,最怕她定力不足,旧情复燃。

“他是正人君子,永远那么无趣,我怎么跟他在一起11年的,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你还想发生点什么?”刘瑜之质问她。

“不是,就感觉在他面前,我丝毫没了魅力,挺失落的,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你不要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你有没有魅力都跟他没有关系,知道吗?”刘瑜之严厉的警告她。

相颜撅着小嘴巴,“我知道。”

“不要三心二意,你以为他们这样的男人能共存吗,你只能拥有一个,必然要失去另一个。”

“我没那么想过……”

“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朝三暮四,离婚了还想这想那的,果断一点!”

“知道了!”相颜应道,“我很果断的。”

刘瑜之也懒得管她了,她现任男友管她也严,总之也轮不到她来管。

“他老家很远吗?”

“虽然路程遥远,风景非常好,人也很淳朴善良,以前他小学时读书都是每天走几公里的山路到学校,小时候吃了不少苦。”

刘瑜之感慨万千地说:“是啊,一个没有背景的穷学生,在这个竞争残酷的社会中立足多难啊,结果他忙了十几年,差点搭上性命,赚的又不如自已的老婆,我要是他,心里也不平衡,何况他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他没办法做的更好了,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对于我们这样自尊心强烈的人来说,简直是最大的悲剧。”

“我从没表现出不满,我一向很尊重他,他每次升职,我也很高兴,如果他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我哄他比较多,而且这个是社会现状,也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不认为金钱胜于一切,只是我喜欢过着富裕的生活。”

“但是,你从没有跟他要过一分钱吧,是不是?”

“我不向人伸手要钱,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啊?”

“我猜别墅也是你要买的,而且你自已出钱的。”

“我们之前的房子楼上太吵了,那家有三个孩子,整天闹哄哄的,所以才换房子的,只有住独栋的房子最安静,我有条件,总不能不住吧?”

“总而言之,经济条件在婚姻中真的很重要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他自已幻想出来的矛盾,我没有看轻过他,从来没有过!”

“你从小家里就有钱,没有经历过普通人的角度,跟你也是白说,你永远不能体会穷人的心理。”

“他父母做餐饮生意的,他小学三年级就被接到市里读书了,没度过几年穷日子,哪有那么惨啊?”相颜接着说:“不久他就要年入百万了,听说是换了单位,还升职加薪了,我苦熬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是他的十分之一,我真该可怜自已。”刘瑜之吃着烤鸭突然就不香了,放下筷子,叹气,“我跟你们聊什么天,我简直自取其辱。”

“你是医生啊,你有那么光明的前景,需要愁自已没有钱吗?”

“这从来也不是我考虑的问题,钱够花就可以了,我现在也来不及从商了。”

“不是人人从商都能赚钱,失败的远比成功的多。”相颜没有多说了,她也不想和生意圈以外的人谈生意,容易有意见分歧。

刘瑜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又问:“我很好奇,他真的完全靠自已吗,这么年轻就获得这些?你家里没有给他一点帮助吗?”

“我家里就是普通做企业的,不过他的亲叔叔在市政府里有些位置,但是过几年就要退休了,以后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什么都得靠他自已了。”

“即使退休了,余威还在吧?”

“不知道,体制内的工作更卷,拼背景,他也拼不过某些人,会跟领导相处是一方面,工作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刘瑜之一直认真的听着,相颜说起了往事,她最近恨不得把他们的前半生的故事都一字不漏的吐露出来。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叔叔想给他介绍一个女孩,当初,我们两家都不太乐意。”

“他都跟你谈恋爱了,怎么还跟别人相亲呢?”刘瑜之又气愤了,真是个容易生气的年轻人,总是正义感十足。

“他怕被家里拆散才隐瞒了三年,所以他叔叔不知道他谈恋爱了,在家里很隆重的摆宴,给他介绍了同僚的女儿,那个女孩是公务员,女孩的爸爸和舅舅都还在场,不像是相亲,简直就是谈婚论嫁,那个女孩的家境非常的优越,她的舅舅已经是省部级干部了,他还说长得也漂亮,那次气得我跟他大吵一架,然后他又哄我说故意让我吃醋的,他那天在饭桌上非常的尴尬,根本不敢多看谁一眼,我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我家里给我安排的相亲,我都闹绝食没去呢,很不公平。”

“那家也看上他了吗?”

“嗯,因为那家人觉得他性格稳重,双方家庭又知根知底,尤其女孩的父亲很喜欢他,还特意给他发过一篇很郑重的短信,鼓励他去追他的女儿,还说他女儿挺喜欢他的,但是很害羞不会表达,那位父亲还给他支招呢,说什么正好快圣诞节了,可以一起出去看场电影呀,所以我说他非常会伪装,把人骗得团团转。”

“或许,那时候他就是人品很优秀,惹人喜爱呢!”

“他以前确实没现在这么讨厌,人都是会变的。”

“如果他答应了,选择了那边,现在他应该可以发展的更好。”刘瑜之带着很可惜的口吻说道。

“从现在时光倒流回去,他肯定会知道怎么选对他最好,那时候还不是年轻不懂事,谁也没有后悔药啊!”

“他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吧,你也很好啊!”

“实际上,我并不适合他,他跟我结婚也挺可怜的,结婚这么多年,我爸好像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他却一直很想得到我爸爸的肯定。”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刘瑜之一副长者的口吻。

“我们的恋爱谈得很低调,都没跟家里说,他说知道的人多了,肯定会有阻挠,恋爱就谈不成了,他这个人真的善于伪装,心机又重,啊,又气得我胸口痛,我就是被他骗了!”

刘瑜之笑的肩膀发抖,用手掩嘴,说:“你跟我做朋友,完全是想找个人讲他的坏话吧?”

“哪天把他的坏事都宣扬清楚了,我就可以原谅他了。”

“我觉得很可惜,互相耽误了自已的前程,却还没坚持到最后。”

“是啊,真是自找苦吃!”相颜面对美味的烤鸭,也食之无味了,不过她也吃饱了。

“我知道他喜欢你什么,那么你呢,你想过自已究竟喜欢过他哪里吗?”

“他那个人过于聪明,过于努力,做事又特别认真,他不可能不成功,我喜欢他身上的坚定,他为了走到现在的位置付出了很多,一个男人身上最大的魅力就是温柔上进心、稳重,永远知道自已想要什么,并且为之努力,似乎每一步怎么走都经过周密的预算,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对他不甚了解,很多事情他都藏在心里。”

相颜提起那个人,依旧是滔滔不绝的,“他教会了我很多的,创业初期,我也在他身上得了力,他帮我引见过几个大客户,有时候也带我出去,对于人脉方面,他比我要广,每次去见领导,他都可以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私底下话很少,但是在重要场面很有一手,特别会说场面话,懂得投其所好,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这可能是一种天赋吧,学不来的。”

“是的,他那个人心细如发,在工作中,很懂怎么揣测别人心理。”

“我知道他很喜爱现在的事业,他那个人本来就很清高,油盐不进的那种,向来都看不上赚钱的事,和别人很不一样,他心里是渴望为这个国家做些大事的,他从小就看政治军事方面的书籍,不是我自夸自已的眼光,我当初看上他,就是觉得社会需要他这样的人,多一些他们这类人,简直是上天对于这个社会的馈赠,他花钱很少,过日子也很节省,奈何我已经是一身铜臭味了,他在单位一直是重点培养对象,现在社会信息这么公开,我也担心我的公司业务对他仕途有什么影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将公司业务与他刻意保持距离,我很多事情都不跟他说了,我觉得我们俩工作方面分开比较好。”

“权比商重,正是这个原因,我才要跟他保持距离,我从来没有要求他怎么样,有钱啊,升职更快,他只要好好做他想做的事业就好了,因为他说过,自我实现,才是这一生的终极命题,凌驾于爱情至上,还经常鼓励我好好追求自已想要达成事情,他目标清晰,但是我不知道我想要达成什么,我从小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那应该是经济收入了,大家不都在追求这个吗?”

“怎么说呢,你们都没有错,只是不合适。”刘瑜之下了结论。

“说了这么多,其实都不是我喜欢他的真正原因,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刘瑜之浅浅笑了,“纯爱战士,我敬你一杯。”

两个女孩举着橙汁,碰了一杯。

叶礼融在毕业之前,就知道了酒面这个环节,叔叔曾提醒过他,所以他有所防备,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上了战场。

今天,他们又在考验一个年轻人,二十八岁,正是为组织做贡献的好时候,他们准备提拔他,这位年轻人拼命喝酒,展示他卓越的酒量,叶礼融冷静的观察着一切,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已,坐在酒桌上最末梢的位置,向每一位比自已级别高的领导敬酒,一位接着一位,一圈又一圈,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到最后他不知道自已是谁了,他们才满意了。

如今,他倒是觉察起自已是否出过洋相,可是人生就是这么残酷,在这一堆高职位的人群前失掉尊严,也比在生活面前失掉尊严好多了,何况,就算是这样出洋相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可得的。

如今,他得到了一些,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思了,但失去的话,更是什么意思都没有了。

他每次喝醉酒后,满脑子就只有相颜,嘴里念叨着的也都是她,世间别的事也羁绊不了他。

曾经酒面考验他,相颜是他唯一的把柄。

他们都试过他的,也都知道。

如今又把他喊出来,因为曾经最爱的女人已经离开他了,他们是不是想寻找新的?

没有了,还是那个女人。

他们以为他没牵挂了,一个个又要忙于替他制造一个新的羁绊,因为他不能离经叛道,循规蹈矩才能被委以重任。

他言辞义正的拒绝了,至于得罪人的事,他以前是从不愿意做的,因为他现在接触到的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众位贵人在饭桌上,又提到了有关他再婚的事情,“那你究竟怎么考虑的?”

“我要更谨慎,不能操之过急。”叶礼融开始松口了,心里坚定的事,自已知道便好。

“这样考虑是对的。”他们要的就是他的态度,也愿意给他一些时间了,但是时间不会太多。

“但是,特立独行的坚持自我,这看似是一种理性的行为,其实不然,这恰巧是最不理性的。”副书记说的很隐晦,他了解他婚姻从头到尾的过程,所以也有发言权。

有时候,就算是谦和背后的掌控感,也是让人喘息不了的。

他根本无意再婚,但是他也能够理解,几千年下来的传统,很有依据,他不应该特立独行。

他懂这个道理,他确实不理性,对待相颜,他从来没有理性过。

婚姻已经消散了他太多的精力,这是很不负责的一件事,他低下头,一时间想通了很多,在内心悬而未决的机会。

他还是从集团跳槽到另一家单位的分公司,属于降级,虽然升到了二把手,但是集团的级别更高,没有人愿意集团出来,尤其是他这个位置上的人。

他开始恨起相颜,她让他对人生的方向产生了偏颇,就连叔叔也责骂他这次做错了,他也知道自已可能心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已急于证明给谁看,有单位愿意提拔他,他就愿意去,升职位,加薪酬,有一项都可以,更何况,他这次得到了两项。

叶礼融瞒了所有人,叔叔也是在他将要入职新单位,才听到了这个消息,喊他去家里,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不停责骂他,跟他说了一个晚上,听到他离婚的消息,更是旧话重提,他结婚前,叔叔当时就劝过他,可能相颜不是最适合他的伴侣。

“婚姻的事,结束时这么儿戏的吗,你都三十二岁了,你十二岁的时候也比你现在稳重。”

“她提了,我就同意了。”

“你别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女孩子任性些,你不能包容吗,离婚的事情你倒是答应的爽利,你想好后果了吗?”

“没什么后果,我以后去观如寺。”他从18岁起,就想过在观如寺出家当和尚了。

“你别跟我胡说八道!”叶淞山气得拍桌子。

苏红龄在书房外面也听到了,也是唉声叹气的。

“叔叔,暂时别跟我爸妈讲,我自已找机会跟他们说。”

“你以为我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了吗,你妈前几天还特意过来问我,知不知道你们吵架了的事情?”

叶礼融低着头不说话。

“我管不了你了,你爱怎么办都行,你出去!”

苏红龄拉开了书房的门,第一件事就是指责侄子,“你把你叔叔气成什么样了,你呀!”

苏红龄很心疼丈夫,赶紧走进去安慰他,“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好好跟孩子说,别动怒了。”

叶礼融胸口很闷,全世界都以为他错了,他心里的苦闷,没有一个人能够体会,他连呼吸都变难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叶淞山这个生气,从11年前就开始了,当年就很不理解,这个侄儿一向是家族里最为乖巧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却在人生大事上面如此执拗?

婚姻这件事,是叶礼融唯一没有听从叔叔意见的,即使叔叔当时语重心长的跟他谈了好几次,每次都谈很长时间,叔叔还以为已经将他说服了,没想到他压根没过心,过了耳朵就抛掉了。

他已经不靠任何人,他非她不娶。

当然,态度上很弱势,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后悔过,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他没有一刻后悔过,此刻也没有。

这个侄儿什么都好,就是将感情看得太重,被一个女人耽误了十年,快要误了一生。

“当年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你非不同意人家,她已经在别的城市坐到了副区长的位置,人家岁数同你一般大。”

叶礼融垂头丧气。

“这次为了一时的岗位和薪资的诱惑,而换了单位,更是错上加错。”

“简直就是自毁前程,我教导你这么多年,你认为自已的人生价值就是为了挣钱吗,你的才能要发挥在重要岗位上,单位培养你的一番苦心全让你给糟蹋了,身份降格多少,由低到高更是难上加难。”

后来,叶淞山看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似身上背负了天大的心事,也不忍再多责备,毕竟就这么一个亲侄子,从小就当自已的孩子一样教育,又忍不住安慰他。

“事已至此,身居要职,也算是个挑战,先把工作成绩做出来,其余的打算,以后再论吧。”

“趁着现在心无旁骛,又有了空闲的时间,再把学历提提。”

叶礼融点了点头,“我自已也正有这个打算,已经跟导师联系过了,他近期不愿意接收在职读博的,我会再问问的。”

叶淞山听到侄子示弱的话语,一段日子没见,他简直变了一个人,面色不好,眼神颓态,身上都没有力量了。

他也是心疼的,“最近是不是过得不好,我看你瘦了许多。”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确实有些疲惫。”

叶淞山又语重心长的对侄子说:“只有虚度时光的人,脸上才会露出这样的倦怠,一个有目标的人,即使工作和学业使他非常疲累,脸上也依然有无尽的光彩。”

“我还可以很肯定的说,大部分优秀的脑子,都被利益耽搁了,见到别人都在追求那些,自已也一窝蜂围上去了,只顾着自已眼前的一碗饭,还以为那就是正确的。”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改变的,人人都是如此,我不想成为异类。”他仍嘴硬。

“有些事情不必强求,当作你的历练,有害而无利,又何必执着呢?”

“我们已经老了,以后就靠你们了,个人的命运要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结合起来,以你的才能,你是可以做出些成绩的,万不能因为金钱利益而迷失自我,如若不然,迎接你的只有无尽的悔意,钱虽好,远远比不过你该坚持的那些。”

“我知道了。”

“叔叔也知道你不会,只是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有进取心是好的,但要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乱了节奏。”

这世间,只有叔叔最能体谅他,即使觉得他做错了,觉得他不争气,依旧没有放弃教导他。

“国家要发展什么,跟着国家走,今后能做好一个方向就很不错,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即使心里有天大的能耐,能实际做到的非常有限。”

“现在地方保护严重,国央企介入强势,你用着自营的头衔,竞争力太弱势,我听说那边的经营管理方面还欠缺的很,你最好先把管理精细化,否则队伍一团乱,也影响经营成果,业务方面,与老东家还有联营的机会吗,也可放低姿态,多抓机会。”

临离开时,他只恳请叔叔不要跟家里说离婚的事。

叶礼融垂头丧气的拉开了书房的门,见婶婶一脸的担心。

叶礼融回家的路上,挨了一顿批,他倒觉得心里宽慰了些,有人骂他,说明自已还没被放弃,而相颜已经完全放弃他了,长辈面前,他可以当个小孩,他已经不想当大人了,当大人没人爱,当小孩可以有叔叔无尽的关爱。

叔叔说的没错,目前初到新单位,确实要做出一些成绩,早些年,他念完了委培班的经济学硕士,读博也不知怎么开始,如果他过得很狼狈,那个狠心的女人,更是一眼都不会看他了,空想些儿女情长有什么用,他心定了,打算独自拼搏一段时日,这几个月也颓废够了。

世界上的人都不理他了,也正是他上升的好时机。他如此想道,便没了悲伤,他灵魂中的真性情在鼓舞着他。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事情,是错误也是机会。

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展现自已的平台,这不是已经搭建好了吗?

叶礼融对她一百个放心,她很胆小,只要还没结婚,不会有事情发生。

但是,那个男人多坏呢,万一比他手段高明呢,骗她怎么办?

转念一想,她从小学起就被小男孩表白,一直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她能够被谁骗呢,她不骗人就是阿弥陀佛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她短时间内爱上他,那么,一切都会来不及了。

他开始焦虑不安。

她就像一只猫,高贵冷傲,一般人很难走进她心里,可是她那么善良,天生同情弱者,一旦那个男人发现了这件事,他很快就可以走进她的世界。

假期,他们又在一起吗?

果然,他们在他家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