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人行
手上拿着父亲离开时带走的铁剑，如今已经被烈火烧的变形了，当初父亲走的时候是娘亲亲手缝制的衣裳，如今被送回来的只是半只烧毁的布鞋。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再看看在房间昏过去的娘亲，赵林觉得这一切好像是个梦，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不真实。是不是老天爷在给自己做了个梦？给自己闹了个笑话？
我还没有成为大侠？您怎么就走了？
我还没有成为家中的男子汉，您怎么就走了？
我还没有盛名天下，您怎么就走了？
赵林，呆呆的望着天空，嘴上说道，
“权叔，您先回吧，我娘亲那边我会照顾的，您还要去管家那边呢”
“好，好，林儿有事记得过来找我，赵叔就先走了”
“唉，这叫什么事啊”赵权边走边嘀咕着。赵林将父亲的鞋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自己则是将父亲用的那柄铁剑轻轻用家里的小铁锤，慢慢的砸着，想要将上面的黑色的铁锈砸掉，从上午一直砸到下午日落，中途赵林去厨房熬了点粥，想给娘亲送去，但是娘亲没有醒，他没有进屋打扰，而是在院中劈柴，将父亲带回来的树干，用斧头，一个个劈成柴火，然后垒好，放到屋檐下。大概晚上那会，宋娟醒了过来，看着赵林在院子里劈柴，汗水将其后背全部湿透了，宋娟想要喊着出赵林的名字，可是张嘴却没有喊出声。
“娘亲，您醒了”赵林看到娘亲醒来，赶紧停下手中的活，跑到母亲的跟前。想要搀扶宋娟，宋娟没有说话，而是抱着赵林的脑袋，揽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饿了没？娘给你做晚饭去”宋娟轻声的问道，
“娘，不哭。林儿不饿，林儿给娘做好了晚饭”说罢，赵林将宋娟扶到房内休息，就去厨房那里，将自己熬得粥端给了宋娟。
“娘，这是林儿第一次熬得粥，您看看好不好喝？还有林儿炒的咸菜，您也尝尝。”看着赵林一脸认真的样子，宋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这么脆弱，丈夫走了，但是她还有孩子，自己要振作起来，孩子都没有哭哭闹闹，自己怎么可以被打倒。
“好，娘尝尝林儿熬得粥和炒的咸菜”
饭菜刚入口，宋娟就觉得熬得粥糊了，都能吃到焦的味道，至于咸菜，恐怕是在炒的过程中，有加了一勺盐巴。咸的不能再咸，不过宋娟还是很开心的吃了下去，将粥全部喝完了，咸菜也吃了不少，看到娘亲将粥喝完，赵林开心不已，自己终于可以帮到家里了，这让赵林非常的开心，宋娟也是鼓励自己的儿子，更进一步。喝完粥，宋娟就去厨房将剩下的粥还有咸菜，拿碗装好，放到了柜子里。随后将赵林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好好地收拾了一下。院里再次传来赵林劈柴的声音。宋娟在厨房，流出了眼泪，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哭出声来，她不想儿子看到哭泣，同她一起伤心。强忍悲伤告诫自己要坚强。
没过多久，府上的一个下人，过来喊告诉宋娟，明天上午去赵府，老爷知道这件事了，出了事的下人去府上领取抚恤金，那个下手告诉宋娟别迟到了，记得过去，老爷也在那边，有什么需要，可以跟老爷提。
“谢谢你，细妹”宋娟握着眼前下人的手说道，
“娟姐，看开点，还有林儿呢”
“恩恩，放心，路上小心点”
“恩恩，那我先走了，”看着赵细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还在远里劈柴的林儿，宋娟觉得自己不可以就此倒下，她还要看着赵林长大，成家立业娶媳妇。宋娟擦掉眼角的泪水，关上院子的大门，喊着赵林赶紧洗洗睡觉，至于赵斌的葬礼，宋娟打算三日后在去办理，那是跟赵斌约好去庙里的日子，也是个好日子。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赵斌出事的第二天，宋娟也随着赵斌一起离开了。
一大早，宋娟将早饭做好后，将稀饭和馒头放在屋内桌子上，离走前还用碗将白粥盖着，生怕脏东西掉到了稀饭，赵林还在睡觉，昨晚劈柴劈了好久，仿佛将这一辈子的柴都给劈完了。此时，正在呼呼大睡。宋娟则是按照昨天赵细说的时间，来到了赵府大院，跟着押送粮草出事的其他家属，到了赵府的内院，此时赵老太爷赵康坐在主位上，赵家大小姐赵雪晴和三少爷在一旁，内院里传来哭喊声，宋娟仔细听到，好像是李姐的声音，看样子李大哥也跟赵斌一样出了事，大概十余人，除了赵府内院的下人，剩下的人都是赵老爷叫过来，发放抚恤金的，谁都没想到，押运粮草居然会发生强盗杀人越货的事情，更没人敢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真的是在挑战清风镇赵家的权威。
“粮草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城主大人也在搜查究竟是哪一个山头的土匪做的事，这件事，即使皇朝不给你们一个交待，我赵康也会给你们，给死去的赵家人一个交待”
“老爷，您说的话，我信，只是，您也知道，李魁走了，我们别的不想要，求您带我们去一趟我家男人死去的地方，”
“是啊，老爷，我家赵乐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如今，连个衣物什么的都没有，您叫人，带我们去一趟那里，也好给他们烧纸、烧个香”
“是啊，老爷，求您了”
“求您了，老爷”
宋娟没有说话，她心里清楚，院里这些人的诉求，跟自己的诉求是一样。下人们的苦苦哀求，赵老爷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赵雪晴。此时赵雪晴这才开口说道。
“诸位的请求，雪晴会一一答应你们，这次押运粮草本就是我主持负责的，除了这件事，雪晴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今后大家有什么需要，来找雪晴，雪晴能做到的一定帮大家做到。你们的请求雪晴知晓，大家在这里坐会，等会就安排赵府的护卫，带大家前往出事的地方。”
“谢谢大小姐”
”谢谢大小姐“
”谢谢大小姐“
随后，赵府管家在赵老爷的安排下，给每个出事的家庭发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赵雪晴和赵无极两人也是拿出了各自的私有钱财，作为个人的名义给出了事的每个家庭多发了一笔钱财，对于这个想法，赵老爷也是赞同的，毕竟这些人都是因为赵家才出的事。无非只多付点钱财罢了。等抚恤金发放结束后，众人随着管家的安排，前去后门那里等候的马车，前往出事的地方。宋娟手里拿着抚恤金，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人死了，留下这点钱才有什么用。马车上一路没人说话，有的只有阵阵哭泣声，等到了地方，那一片树林，此刻也被烧的漆黑一片，只见灰烬，未见人影。众人纷纷下了马车，在这一片焦土上，烧香、烧纸，希望已经离开他们的亲人，能够知晓，在这人世间还有人记得他们，想念他们，等待着他们的夜晚，梦中思念。过了好久，众人离开这里，回到了清风镇，原本宋娟准备回去，被车夫喊住，
”喜儿丫鬟，让你去趟她那里，说是赵老弟之前让她给赵林买的书籍到了，你过会去拿一下“车夫赵德说道，
”好的，赵哥，谢谢您了“宋娟带着哭红的双眼，声音沙哑的回复到，
”想开点，后面的日子长着呢，想想林儿，“赵德拍了拍宋娟的肩膀，随后驾车离去，宋娟去了赵府丫鬟居住的地方没等到喜儿，想着既然是自己丈夫让喜儿给林儿买的东西，于是就在丫鬟居住这边院子里坐下等着喜儿回来，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喜儿这才回到自己的住的地方，看到宋娟。喜儿赶紧走了过去。
“嫂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下午陪小姐去了趟隔壁镇，去置办一些东西去了”喜儿愧疚的说道，
“没事，我能等，除了这当事，我知道小姐心里有着急，你赵哥给”
“对，在我屋里，你跟我过来，赵哥前不久叫我给赵林买的，赵哥他，，，”
“对不起，嫂子，我”
“没事，没事”
“给，这是赵哥让我给赵林买的书籍，说是等他过几天去私塾读书的时候可以用上，还有给娟姐你买的首饰，都是赵哥跟我精心挑选的，赵哥说了，这些你肯定喜欢。”
“谢谢喜儿妹妹”说罢，宋娟的眼泪哗啦的流了下来，原本哭红的双眼再次红肿起来，喜儿见状赶紧拿出手帕，给宋娟擦拭眼泪。
“娟姐，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过来找我，平日里赵哥还有您对我特别好，您就把我当您的亲妹妹，”
“好，好”两人说了一番话后，宋娟就告别了喜儿，离走前，喜儿还跟宋娟说，以后有事就来找她，可喜儿都没有想到，这次的离别却是最后一次的相见。
原本准备离去的宋娟，在路过某地时，突然听到有两个下人在谈论被抢的事情，原本不打算继续听下去，可是突然听到他们谈论起一个熟悉的名字——赵斌，原本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宋娟打算过去问问追过去问问怎么回事？但是等到自己追上去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再次转身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已经分不清自己来时的路怎么走了，赵府内府，是赵家嫡系本家人居住的地方，除了被安排的下人知道自己的服侍哪位少爷或者小姐外，其他的下人是不允许进来的，要是被管事的管家发现后，免不了一顿刑罚，至于宋娟更是外府下人，哪里进去过内府，此时此刻，就像无头苍蝇来回乱走，更是分不清了，在内府走了许久，也没有走出来，反而越走越深，不知不觉来到了三少爷的书房，此刻，这个点，赵府基本没人靠近，此时，屋里赵无极正在跟手下交待后免得事情。
“赵三，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赵无极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吩咐道，
“少爷放心，小的值得怎么做，只是那个”赵三欲言又止的样子，赵无极眉头一皱，开口道，
“说，恕你无罪”
“三少爷，这次事情虽然是借着牛头山土匪的名声，但是好像那个赵斌的尸体还没有找到，虽然是摔下悬崖，不过，他好像知道赵大的脸了，我怕”
“怕什么？我听赵大说了，赵斌那个车夫被他一刀击中要害，虽然被迫跳下悬崖，估计也活不长了，就算他活着或者出现在我们面前，那脏水我也有办法泼到他的身上”忽然，屋外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赵三急忙出去，看到一个女人在门前，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赵三，赵三一把将其拉进屋里。
看着眼前稚嫩的三少爷，事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歹毒，设计杀害赵家下人，甚至还想污蔑自己的男人。宋娟破口大骂，更是眼泪不停，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被眼前人如此对待。宋娟想要起身讨个说法，被赵三一巴掌直接打到了地上。
“三少爷，你是人嘛？居然拿人命做出这样的事？”
“你不怕丢了赵家的脸”
“你是不是人啊！我们下手难道就该死吗？”
“不行，我要去禀告老爷，我要报官”三少赵无极看着宋娟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玩着手上的手中的茶杯，说道，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别人就会信？你也配跟我说教？”
“下手要有下手的觉悟，你不会是想要下去陪你丈夫吗？我成全你”
“杀了”
两个冰冷的字从一个14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像是很随意，却又是那么的令人胆战心惊。宋娟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愣住了，他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可是看到渐渐向自己逼近的赵府手下，宋娟这次反应过来，赵府三少爷说的杀了，不是开玩笑的，更不是一个少年所谓的有口无心，而是真真切切的一言定生死。
赵三，一步一步逼近宋娟，手中的匕首寒光闪烁，宋娟此刻畏惧的不听者往后撤退，等到想要拔腿逃跑的时候，身后赵三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不论宋娟怎么挣扎，不停地撕扯自己的衣服，甚至宋娟的手都在赵三的脸部抓起了抓痕，但是赵三不为所动，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后背，赵三连捅四五刀后，原本挣扎的宋娟，在赵三的连番捅杀之中，彻底没了动静，赵三摸了摸他的命门，确认了没了动静，看着三少爷说道，
“三爷，已经死了”赵三对着三少爷摇了摇头，说道，
“处理好，别让人发现了”说完，三少爷便离开了书房，剩下的事全权交给了赵三。看着面前的尸体，赵三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做比较好，但是又不敢问三少爷怎么做，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赵三出去转了转，四周确定没人了，这才将宋娟的尸体从三少爷的书房背了出去，匆忙将其带到了柴房，然后将柴房的大门锁上了，再次返回三少爷的书房，将里面遗留的血迹，清理干净。确认好三少爷书房内没有了其他血迹之后，赵三这才返回自己的房间，还好这会房间暂时没人，赵三重新换了一套干净、完整的衣服，准备处理下刚换掉的衣服，上面有很多血迹，怕被别人看出什么，不过没等赵三下一步，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赵三猛地将手中换下的衣服，揉成一团，跟面前的新衣服叠在一起。生怕同房的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血迹斑斑的衣服。
“三哥，这么晚穿着这么干净，不会是跟某个丫鬟晚上私会吧？”赵青开玩笑说道，
“可不管乱说，”说罢，赵三准备离开房间，去处理宋娟的尸体，
“还说不是，三哥的脸上都有被娘们挠的抓痕，祝三哥晚上幸福哦”众人起哄到，
“别贫了，等三哥办完事，回来请兄弟几个喝点小酒。”
“得了”
随后赵三便换好了新的衣服，拿起包好的旧衣服，打算一块扔掉。装好的包裹里，带着一条白布，正好可以包裹宋娟尸体，赵三在柴房里，一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刻，才从柴房里将处理好宋娟的尸体背了出来，打算将其扔到万兽林去，将其送给野兽当夜宵，只不过，赵三不知道的是自己背着宋娟出去的时候，正好被夜急的一个丫鬟看到，丫鬟一开始还以为是有贼准备喊叫，可是看到赵三背后白色布条下面露出了一条腿之后，连忙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到赵三离开后，这才出现，跑到赵三刚刚离开的地方，环顾四周发现有一只女人的鞋，这丫鬟没有声张，而是将鞋偷偷别在自己的怀里，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件事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偷偷的隐藏起来。
赵三将宋娟的尸体扔到了万兽林的某处山涧后，擦去额头的冷汗，随后点燃带出来的衣服，将其焚烧，通过火光，吸引妖兽，将宋娟的尸体啃食掉。现实和赵三的计划确实一样的，没过多久，一头夜晚觅食的黑风豹，看到火光，直奔这里，看着地上躺着的宋娟，看是自己的夜宵，躲在一旁的赵三看到眼前的情景，最终放行离开了，至于赵斌的抚恤金，赵三没有拿，全部被他藏在了山林里，等到风头过了，再过来取。至此，三少爷交代的任务算是完美完成，只是赵三不知道的是，宋娟的手里握着他的一粒衣扣，虽然那件衣服此刻已经成为了灰烬，但是谁又能预测身后之事呢。
赵林在家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自己的母亲回来，本想着出去寻找，可是奈何自己人小，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索性一夜没睡，一直在院子里和屋内徘徊，一夜未睡。早上天才微微亮起，赵林便急忙跑到赵府去找喜儿姐姐和权叔，一大早，赵权和喜儿便被赵林哭着的声音，吓到，急忙询问怎么回事？通过赵林的叙述，才知晓原来是宋娟一夜未归，这不可能啊，宋娟对赵林可谓是百般呵护，不可能彻夜不归的，更何况，赵斌的去世，对宋娟来说，更是一个打击，更不可能不回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喜儿和赵权分别向大小姐和管家，请了假，说明了情况，大小姐更是让喜儿带着内府得下人，一起帮忙寻找，就这样众人开始寻找。
生不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分三路，赵权去往昨天宋娟一行人前往的出事的树林，喜儿则是带了赵林在宋娟经常去的地方寻找，还有一个下手则是带领赵家出来的下人前往附近的河流，山林寻找，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临近晚上，突然有个下人喊道，找到了，找到了，赵林在喜儿姐的呵护下，跟着一个下人来到了赵三抛尸地点，在众人的确认下，眼前面目全非，两条腿已经被啃食干净，就剩一个胳膊的人，就是赵林的娘亲宋娟。众人举着火把，看着尸体，再看看周围被妖兽踩踏的痕迹，在场的人无不落泪。喜儿和赵细两人连忙拉着赵林，希望他不要看到眼下这一幕，但是此刻的赵林，仿佛是失了魂似的。直愣愣的走向自己的娘亲身边，跪在了尸体旁边，慢慢的将其身边的衣服，慢慢的拾起来，放在白布上面，摸着已经冰冷的尸体，赵林没有说话，只是眼泪不停的留着，无声的哭泣最为伤人，此刻，赵林这才发现，原来失去亲人的痛苦是这样的残酷、心痛，无声。最后还是赵权发话，让下面的人将宋娟的尸体整理好，带回赵斌家。
“把林儿带走，别当着他的面”赵权哽咽的说道，就这样众人将宋娟尸体整理好搬回赵斌的独院。喜儿和赵细两人则是陪伴在赵林的跟前，其他人则是陆陆续续回去，留下两个女人来照顾赵林。
“喜儿姐，细细姐，你们回去吧，我没事的”看着赵林的一脸认真的样子，喜儿和赵细没有在坚持，轻轻地拍打着赵林的脑袋，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都摸了摸赵林的脑袋，别过脑袋，没让赵林看到她们的眼泪。送走了喜儿姐和细细姐，赵林跪在自己的母亲跟前，慢慢的掀开盖在母亲身上的白布，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赵林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没有说话，没有哭泣。
“娘，林儿以后不会不听话的，林儿保证好好学习”
“娘，林儿长大了，肯定乖，”
“娘，林儿还没娶媳妇呢，你怎么就走了，父亲走了，您也走了”
“你们都不要林儿了吗？”
跪在宋娟跟前的赵林，自言自语的说着，每开一次口，就忍不住的流，赵林慢慢的将娘亲身上的脏东西一点点的擦掉，直到娘亲的左手里掉出一枚衣扣，赵林这才意识到娘亲的死绝非偶然，也不是晚上回来权叔他们说的遭遇土匪，杀人夺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赵林飞速跑到房间，拿出父亲赵斌的衣服，拿出手中的衣扣，与衣服上的衣扣一对比，发现果然是赵府下人衣服上的衣扣。一口上有独特的印记，浅浅的赵字。此刻的赵林，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手中的衣扣被他死死的握紧。
“赵家该死”赵林咬牙切齿的说道，顷刻间，十岁的赵林，居然在一刹那白发苍苍，这得多痛啊！
“呵呵，赵家”原本十岁的赵林只是个孩子，可是此时仿佛是整个天地间所有的灵压不受控制的朝着赵林汇聚，普通人一个赵林，此刻居然有了修为，而且还在涨，这要是被别人发现，都以为他附身或者是轮回者。只不过这修为被赵林强行压制住了。没错，此刻的赵林似乎似乎觉醒了，还是说他原本就是醒的，只是不愿意醒来。
归墟十重天
十岁的身躯，样貌，百岁老人的头发，天人的修为。
一大早，赵细就赶紧过来赵林这边，担心赵林这个小家伙出什么事，急急忙忙的推开大门，可是映入眼帘的满头白发的赵林，跪在宋娟的尸体跟前，一开始赵细还没有认出来，可是当那一句细细姐，从赵林的沙哑的喉咙里喊出，此刻的赵细没有绷住，顷刻间，眼泪不争气的花花流了下来。赵细，快速跑到赵林的跟前，想要扶起赵林，但是被赵林摇摇头没有，赵细没有劝，反而是将赵林拉进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
“小林儿最勇敢了，”然后摸着满头白发的赵林，眼角的泪水，不争气的一直往下流，滴答，滴答的落在赵林的身上。随后赶来的赵权还有喜儿姐，看到满头白发的赵林，众人都惊愕了，赵林一夜白发，这是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啊，可以感受到那一夜赵林哭的有多么撕心裂肺，才会一夜之间，黑发变白发。众人绑着赵林将宋娟的尸体和赵斌的衣物一起和葬在清风镇上，徐半仙算过的风水宝地。赵林跪在他们的墓前。摆好祭奠的烧酒、糕点和小菜。赵林将烈酒倒在父母的碑前，好像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无法说出。
一杯酒，敬往日父母恩情在。
两杯酒，敬父母九泉之下放宽心。
三杯酒，望父母一切安好。
四杯酒，苦寒终去不复还。
第五杯酒，赵林一饮而尽，喉间火辣辣，但是赵林没有吭声，只是冷哼几声。一旁的赵权看着赵林的举动，想要拦住，但是喜儿拉住，摇了摇头，示意赵权不要过去，让赵林自己处理吧。他需要自己的一个人静静。众人都没有打扰到赵林，就让赵林在墓碑前，静静的倒着酒，喝着酒，倒着酒，喝着酒。
酒罢人去空留归。
赵林，在自己双亲的面前，将带来的烈酒整整一大半全部喝进自己的肚中。
少年心，烈酒魂。
侠客行，终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