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为何不答应?晚郎是我亲自抛绣球选中的,你自己当时也是同意了这做法选亲的。”倪府大厅内倪家千金不满又别无他法的反驳道。
“你说说你,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届武夫,爹就是不喜欢他,他眼里没有你,傻闺女,醒醒吧。”倪圆外被气的气不打一处来,双手置于身后,微驼着背在屋内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爹,我跟晚郎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俩两情相悦,爹,你就成全我们吧,呜呜呜。”倪圆眼里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不争气的一滴接一滴的落了下来。
“气死我了。”倪圆外甩了甩袖子,“闺女啊,你爹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你不要犯傻,爹是为你好。那个姓梁的,绝非好货,更何况他还比你大上八岁,八岁呀!”倪圆外气的手比划了个八字,“你要是实在喜欢武夫,爹可以为你亲自去挑选长相俊俏,身材高大威猛的武夫。”
“爹!”倪圆大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晚郎,他是真心爱我的,会待我很好的,我不许你这么说他,我只爱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要,哼。”说完倪圆便头也不回,赌气着跑回了闺房。
“哎,哎呀,小梨,你快跟上去看看小姐。”倪圆外只恨铁不成钢。
——桃林镇
“哈~。”冷庭逸水站在门外深深打了个哈欠,眼神还未惺忪,却被千樱陌柔突然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紧接着摔了一个机灵。
“柔儿,你吓到我了。”冷庭逸水右手捂在胸前,左手撑于地面。
“收拾行李,启程。”千樱陌柔简短的道出了一句。坐在冷庭逸水院内的石桌上,一边吹着秋高气爽的风,晒着温暖的太阳喝着茶,一边等着冷庭逸水收拾完行李上路。……
“啊,总算收拾好了。”冷庭逸水提了个小包袱,将破渊置于肩后,刚想踏出房门,“对了,我的酒,千万不能忘。”返回屋内拿走木桌上的酒壶,跟宝贝儿似的紧紧抱在怀里,脸还歪下来蹭了蹭,酒壶里面还有昨晚没喝完的女儿红,冷庭逸水一口气咕噜咕噜的享用完了这美味,喝完还在回味着。
接着便走到酒窖里,哭声道,“哇唔,小爷的美酒啊,没了你们我该怎么活啊,哇唔~。”酒窖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陈年好酒,都是冷庭逸水自己下了功夫亲自酿的,有桃花酿,梅花酿,桂花酱等等,有的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冷庭逸水上前,突然,跪坐在了地上,依依不舍的抱住身边的桃花酿,“我的桃花酿啊,小爷就喝了一坛,哇唔~今后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转头又抱向了旁边的桂花酿,“我的桂花酿啊,小爷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再过两月就要开封的,哇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扭头抱向身后的梅花酿,“哇唔~”。真是雨露均沾啊,每一坛都不能放过。
这哭声,连在院内的千樱陌柔都嫌吵,很是无奈的摇头扶额。冷庭逸水在地窖里挨个抱满了各式美酒,依旧久久不能平复要离别的心情。千樱陌柔实在受不了冷庭逸水这哭爹喊娘的咆哮声,眼看即将日上三竿,走入地窖,像拎小鸡一样把冷庭逸水从酒窖里拎了出来。
“柔儿,你要干嘛啊~。”冷庭逸水眼睛上挂着的泪珠被千樱陌柔拎起后,瞳孔放大,再也挂不住了,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冷庭逸水伸出的双手满满的恋恋不舍,活生生被千樱陌柔拽出了地窖,“呜呜~”,哭声愈发的响彻云霄。
千樱陌柔被冷庭逸水这无理取闹、嘈杂的哭声烦到表情失控,抽出腰间的冰魄银寒,毫不留情的扎在了地上,这才让冷庭逸水乖乖闭上了嘴,不再撕心裂肺的哭爹喊娘。冷庭逸水瞬间乖巧的,低着头,双手食指相指的坐在院内的石桌上。
“说正经的,血殇拿出来。”千樱陌柔说道。
“哦。”冷庭逸水乖巧的拿出了血殇放在石桌上。
千樱陌柔拔出冰魄银寒,又想划破冷庭逸水的手指,“啊!”冷庭逸水被吓的往后跌倒在了地上,“柔儿,我来,我来,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的冰魄银寒了,你这冰魄银寒每次一出,我这心脏都漏了一拍。”说完,冷庭逸水咬破自己的食指,血滴在了玉佩血殇上。
“血殇啊血殇,告诉小爷,破渊碎片的痕迹在哪个地方。”冷庭逸水闲不住的手指碰了又碰血殇。血殇似是不想被冷庭逸水这番翻来覆去的戏弄着,自己散发出了光芒。
千樱陌柔寻着血殇的光芒,发现道,“西南方向,是,范阳城。”
——范阳城
“好热闹啊。”冷庭逸水像三岁孩童一样,这个摊子看看,那个摊子看看,“这范阳城,虽不比桃林镇繁华,但也是人声鼎沸,热闹喧哗啊。”大街小巷的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铁器敲击声,胡饼店拍打面团声,声浪嘈杂,熙熙攘攘。街旁一家茶肆的点茶婆婆,满头银发,戴着几朵大红花,装扮得格外俏丽,一面拍板吟唱,一面叫卖自己的茶汤。包子店、煎饼店的伙计打着哈欠,卸下半边门板,进进出出,炉灶里炭火噼啪,蒸笼热气蒸腾。
冷庭逸水与千樱陌柔来到一家客栈。
“来啦,客官,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呢。”店小二眼疾手快的闻声赶来到二位的跟前,手上擦桌子的毛巾甩至右肩头。
“给我来两间上好的厢房。”冷庭逸水贱嗖嗖的上半身偏倚到店小二耳边说道,“必须是,要两间挨—着的,上好厢房。”千樱陌柔看了冷庭逸水一眼,却未言语。
“得嘞,保证给两位安排的妥妥当当,二位请随我来。”店小二给冷庭逸水与千樱陌柔带路,两人来到客栈的二楼。
“客官,这两间就是您们要的上好厢房,紧挨着的,哈哈。”店小二嘻笑着示意冷庭逸水,冷庭逸水丢了一锭银子给了店小二。
“客官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店小二马屁道。
被冷庭逸水打岔,“行了,行了,行了,回去吧。”
“好嘞,客官。”随后店小二退却而去。
“你是做什么行当的,出手还挺阔绰,我以为你只是一个穷小子。”千樱陌柔双手环抱在胸前道。
“是不是对我刮目相看了,嗯。”冷庭逸水对着千樱陌柔挑了几下眉,“小爷我是做酒桩生意的。”
“难怪,你住哪间?”
冷庭逸水凑近,用贱嗖嗖的神情调戏着千樱陌柔道,“我住你心里的那间。”这话一出,就知道他不会有好果子吃,果不其然,被千樱陌柔一拳打在肚子上。
“啊~,咳咳,咳咳,咳。”冷庭逸水被疼的捂着肚子,也不忘继续孔雀开屏道,“柔儿,你的手没事吧,我这结实的八块腹肌,没把你的手伤着吧,哈哈,要不要在摸摸,感受一下,哈哈。”
千樱陌柔属实被冷庭逸水这操作无语到了,走近了左边的厢房里。
“柔儿,你别走啊,我都疼成这样了,我不能一个人住,要柔儿照顾我。实在不行,我俩住一间也不是不可以。”
“砰!”来自于千樱陌柔毫不留情关门的声响。
冷庭逸水无奈,只能灰溜溜的独自溜回房内。
——后山上
远处一名箭法高超,百发百中的武夫,是梁琛晚,此时的他,正在追赶着一只千年野兔。此箭一出,远方百里的草丛便安静了下来,梁琛晚以为千年野兔已经被自己一箭击杀,上前去拨开遮挡住千年野兔的草丛。仔细一找,虽没寻的千年野兔的踪迹,但,意外收获的是,有一只奄奄一息的九尾狐,看起来是修炼到快幻化成人形之时,造人暗算,受伤而逃至于此。
梁琛晚心想,‘那倪老头看不上我,今后若想过上好的生活,那这九尾灵狐。九尾灵狐最是有灵性,百年难得一遇,倘若用它的皮毛做成披肩,定当价值不菲。既然有现成的,那我就将这九尾灵狐的皮毛拔了,给阿圆做披肩,拿它当作聘礼,我就不信那老头还不答应。’梁琛晚伸手欲抓起九尾灵狐,这时,被突如其来的一箭射穿了手掌。
“啊!”梁琛晚疼的往后倒,这时,从灌木丛里跳出另一名武夫,也是冲着九尾灵狐来的,他身上有许多爪痕,若猜的没错,他应是趁九尾灵狐快幻化成人之际,重伤了它,现在竟追至此。
到手的肥羊怎么舍得让它飞了,梁琛晚站起身,忍着疼痛猛的拔出射穿手掌的箭,与那武夫扭打在了一起。那武夫身受重伤,身形也没梁琛晚壮大,不一会后,便被梁琛晚撂倒在地。梁琛晚终于要去迎接属于它的胜利,走到九尾灵狐旁,不料,脚底一滑,连着滚落到了灌木下,身上被横向生长地树枝与凸起的小石子划伤,浑身伤痕累累。最后,脑袋磕在了一块大石子上,晕了过去。
九尾灵狐睁开了迷迷糊糊的双眼,她记住了眼前此人的相貌,突然,后脖颈一凉,是什么东西拎住了它命运的后颈部?
是刚才那名武夫,他忍着痛意爬了起来,拎起九尾灵狐命运般的后脖颈,往下山方向走去。经过了一路的跌跌撞撞,他实在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此时的九尾灵狐身上血已快流干。就在这时,它的眼前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芒闪住,它轻轻张开了嘴,那亮光寻着方向飞进了它的嘴里。
傍晚,跌落在灌木丛中的梁琛晚醒了过来,他不死心的爬上灌木丛上,欲图巡回九尾灵狐。但他寻了许久,依旧未发现九尾灵狐的踪迹,心想当是白天那个武夫夺去,虽不服气,但只能接受现实。他一拳锤在旁边雄壮的树桩上,随后树桩上被击出了一道深深地印记。
—第二天清晨
倪家千金装扮成丫鬟模样,骗过了门口守卫,带着贴身丫鬟小梨,偷偷溜出了倪府。倪家千金对梁琛晚的思念一日比一日强,只因情窦初开时,遇到了梁琛晚。俩人悄悄来到梁琛晚家门前,丫鬟小梨上前敲门。许久后,梁琛晚才前来开门。
门一开,倪家千金从期待已久的神情立马变得黯淡无光,慌乱,紧张了起来。看着梁琛晚手掌,额头均缠了绷带,身上露出的地方也都有些许伤痕,倪家千金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躲进了梁琛晚怀中。丫鬟小梨见状,立马低下头,退至门外。
“晚郎,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受伤,呜呜呜。”倪家千金哭起来梨花带雨,柔弱娇滴,谁见了不心生怜爱。
梁琛晚左手轻拍着倪圆笔直而纤瘦的后背,右手轻轻拭干倪圆那嫩的可以掐出水来的脸蛋上的泪痕,但擦拭的速度比不倪圆落泪的速度。梁琛晚深情款款的轻声安慰道,“阿圆不哭,我没事,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这还没事啊。”倪圆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气的用左手锤了锤梁琛晚的胸口。
“咳,咳,咳咳。”(梁琛晚好像没伤到内脏,咋还装起来的,这倪家千金柔柔弱弱,手劲肯定不大,这怎么还咳起来了。)
倪家千金心疼的捂着梁琛晚的胸口,哭的愈发厉害,“对不起,对不起,晚郎,我不是故意的。”
梁琛晚轻刮了一下倪圆的鼻尖,“傻丫头,我真没事,我只不过是因为昨天上山打猎。这不是因为我的身份配不上你吗,所以我就想着,抓一只罕见的九尾灵狐,给你做一件狐毛披肩,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同行,我被他打伤,滚落到了灌木丛下,脑袋就磕到了,昨晚好晚才醒了过来,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天黑也看不太清路,伤口一直血流不止。快天亮时才到家。”
倪家千金哭的愈发心碎,“晚郎,你受苦了,我今天回去,就让我爹同意我们的婚事。”
“可是,到手的九尾灵狐就这么跑了,没有那件披肩,只恐怕倪老爷不会同意把你嫁给我。”梁琛晚试探道。
“不会的,我去求我爹,你是真心爱我的,有没有九尾灵狐的皮毛披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就好。”
梁琛晚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还时不时的把自己的伤露出来在倪圆面前晃悠显摆着。
—倪府
“不管你再怎么说,他的身份就是配不上你。”倪园外迟早得被气死啊。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一旁的管家哄道。
“我就要他,也只要他,你若不同意,我,我,我就终身不嫁。”倪圆甩起脾气来。
倪圆外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捂着胸口,一旁的管家见此赶紧上前扶住他家老爷子,帮着老爷子顺顺气,“老爷,老爷,切勿动怒啊。”倪圆外右手还不忘一直反对的挥着。
“爹,你要是再不同意,我,我,就死给你看。”说完,倪圆奔着柱子欲撞去,被下人纷纷拦住。“小姐,小姐,别冲动啊。”
这个家,因为梁琛晚,算是乱了套了。
夜幕降临,倪圆深知劝不动父亲,便自行收拾行李,欲跟梁琛晚私奔,可是人家梁琛晚可不是这么想的。这一次,倪圆没有带任何丫鬟,孤身来到梁琛晚家门前。
此时的梁琛晚刚进完晚饭,听见有人敲门,正疑惑是谁,开门便瞧见泪眼婆娑的倪圆,倪圆什么都没说,就紧紧抱住了梁琛晚。
许久后,“晚郎,我们私奔吧。”倪圆抬头用着她那水汪汪,惹人怜惜的大眼睛看着梁琛晚,想征得他同意。此话一出,梁琛晚被震惊到,“你,你说什么,私奔?”
“对,我们私奔,晚郎,好不好,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一起私奔,好不好。”倪圆用她那无辜且天真无邪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征求着梁琛晚的意见。
梁琛晚心想,‘你来真的?跟你私奔,那我岂不是还要养你,我还等着升官发财,享福呢,我怎么可能会跟你走。’回过神后,梁琛晚双手撑开倪圆贴在自己身上的肩膀,故作深情的说道。
“阿圆,我知道,我们两情相悦,但是,眼下我受了伤,你又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倪老爷有权有势,我们就算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不出意外,我们走出方圆没几百里路,就会被你爹的人带回去。所以,听话,听我的,眼下能让我们这事成的,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要委屈你,你愿意吗,阿圆?”梁琛晚深情款款的直视倪圆道。
“只要我爹能同意我俩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什么都愿意?”梁琛晚再一次问道。
“嗯,真的。”
直到清楚倪圆心中的答案,梁琛晚缓缓的,试探性地,低着头,闭着眼,往倪圆嘴唇方向吻去。倪圆此刻的心跳快的方圆百里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倪圆双手捂着胸口,眨着眼,等待着去迎接那个属于她的吻。最终,两人拥吻在了一起。梁琛晚试探性的想往倪圆脖子吻去,临下嘴时,却被眼前这个,热的发烫,浑身发抖,未经世事,眼神里全是无辜,纯真善良的小姑娘所劝退,梁琛晚于心不忍,深呼吸了两口气后,推开了倪圆。
倪圆对此一脸懵逼,“晚郎,你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倪圆紧紧抱住了梁琛晚,“晚郎,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赶我走。”语音刚落,眼睛上的泪水又不听话的低落了下来。
“听话,先回去,不然倪老爷的人要是找来,我们这辈子就再无可能了。”
倪圆虽不舍,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照着梁琛晚的意思做,离去时还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着梁琛晚,似乎在等待一句,‘阿圆别走。’但是倪圆走到完全看不见梁琛晚的身影,也终究等不来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