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恒林总大概也觉得这副场面有些尴尬,仗着年纪大开始试着转移话题,这个‘话题’在两个小辈面前,自然是人生大事最为合适。
他率先问了裴妄,开玩笑道:“裴老板上面的几位哥哥都成家立业了,不知裴老板打算何时成家啊?”
裴妄笑着回答:“公司事忙,这事不急。”
“哎!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林总苦口婆心,一副劝导晚辈的模样。
“裴老爷子有意把这么大份家业交给你,可公司里那些股东们不是好对付的。有个家庭裴老板才更能服众啊。”
裴妄点头微笑:“林总说的是,我会尽早考虑的。”
“这才对嘛!”林总得了面子便卖乖,“依我看裴老板身边的女士就很适合嘛,这长相,多般配啊!”
身边的女人听见此话害羞垂下了头,看起来真挺楚楚可人。
裴妄面色未变,眼神却玩味的看向了顾怀宴和时愿,偏头轻笑了声。
林总疑惑问道:“裴老板笑什么?”
裴妄挑了下眉:“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件有趣的事情。”
林总大概是喝多了,脸色通红大着舌头问:“什么有趣的事情,裴老板不妨说出来,让我和顾总也乐呵乐呵!”
裴妄轻抿口酒,微微停顿才笑着说道:“我记得顾总的大哥三年前好像是订了个婚?”
话音刚落,时愿手上一颤,杯中红酒泛起微微涟漪。
顾怀宴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等着裴妄的下文。
“对啊。”林总不明白裴妄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我那时不在北城还错过了,不过后来又听说退婚了?莫非这其中缘由裴老板知道?”
裴妄笑出了声:“不巧,我那时也不在国内。这其中缘由林总若想知道,问顾总不是来的更快?毕竟主角可是他亲大哥。”
林总恍然大悟,立即回头看向顾怀宴:“就是啊,我真是喝多了!”
说着林总顶着他那张通红的脸笑眯眯的看着顾怀宴:“当年顾家退婚那么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满北城的人都很好奇呢!顾总不妨透露点?”
顾怀宴指腹摩挲着杯子,脸上虽是笑着的,可目光却像利刃一般落在林总脸上。
“林总……确定想知道?”
林总被他眼神盯的浑身一激灵,酒都吓醒了大半。
酒精坏事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位祖宗的真实面目。
当年顾家既然极力隐瞒,三年来都未曾向外透露过半分,自然是有隐情,可他竟然在合作的当口提起这般事,真是糊涂了。
待清醒过来,林总尴尬的陪着笑脸:“不不不……我不想知道,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过去就过去还提它干啥,哈哈哈……”
顾怀宴微微挑眉:“既然林总不好奇了,那晚辈就先走一步,林总若是没喝够,就劳烦裴老板相陪了。”
说完顾怀宴便站起了身,不顾众人反应,握着时愿明显僵硬的手,出了包厢大门。
他们没回家,转而去了君盛客房大楼。
君盛客房顶层套房,是顾怀宴常年包下的,时愿之前也来过几次。
一进去房间时愿便被顾怀宴大力甩到沙发上,动作太大导致时愿没忍住闷哼一声,青丝散落。
她突然莫名笑了笑,笑声凄凉。
顾怀宴气场阴冷,大手禁锢着时愿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你笑什么?”
时愿看向他眉眼间是惊心动魄的丽色,嗓音冰冷:“顾怀宴,这样折磨我好玩吗?”
顾怀宴气笑了,指腹在她下巴上摩挲着:“我折磨你?
时愿,难道这几年我对你不好?”
“对我好就是把我沦为全北城的笑话!对我好就是把我关在玫瑰庄园,做失去一切自由的金丝雀?!”
时愿眼底浮上一层雾色,在那雾色底下的是藏都藏不住的恨意。
“顾怀宴,别为自己找借口了,也别再打着对我好的名义自我感动了,你当真以为你是大情圣?!”
“你不过就是把我当作你的玩物,当作你报复报复顾星越的工具!”
“你所谓的对我好,你所谓的‘爱’!全部都是你用来洗白骨子里的阴暗自私!”
时愿用尽所有勇气吼出这一段话,说完她便像丧失所有力气般躺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她目光空洞,双手紧握,像是随时做好准备等待着顾怀宴的怒火。
可让人意外的是顾怀宴并没有,他只是站在那看着时愿,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时愿被他盯的都不自在了,在沙发上磨蹭着翻过身背对他。
翻过身后的时愿眼眶抑制不住的发酸,紧紧咬着嘴唇不想让眼泪流出。
刚才饭桌上,林总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往她心口上砸。逼迫她从新回到三年前,那个清晨醒来时,面对顾家时的难堪。
这一切都拜顾怀宴所赐,她成了与未来小叔子勾搭在一起的浪货,她成了顾怀宴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
这场荒诞的感情本就是不公平的,她与顾怀宴再也没有机会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因时家的原因,她求他帮忙,那她就永远低他一等。
她怨,她恨……
可是没有用,她和顾怀宴,只能这样互相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顾怀宴动了动,声音轻而沙哑:“我会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都闭嘴。”
时愿微怔,还没理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顾怀宴已经大步离开了。
时愿坐起身,听着客房门关闭的声音……
顾怀宴,走了。
时愿发了会儿呆,脱掉高跟鞋,赤着脚去了浴室。
凌晨时分,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走进了浴室。
水声消失的很快,时愿感觉脚步声在慢慢朝床边靠近,然后另一侧的床铺下陷,时愿落进了一个沾染了凉意的怀抱。
顾怀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嘴唇磨蹭着时愿的耳朵,哑着嗓子问:“睡着了吗?”
时愿忍着耳边的痒意,轻轻嗯了声。
顾怀宴笑了,轻微震动传到时愿脖子上,时愿气的推了他一下。
顾怀宴胳膊立即将时愿整个人圈住,温柔的像是哄人一般:“好了,不动你,快睡吧……”
顾怀宴说完还真就老实的没再动,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要知道顾怀宴在那方面需求很大,以往只要他回来,就没有平安无事度过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戒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