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神女的徒弟,是无上的荣耀和大机缘。依老夫看,该挑选各宗门中最优秀的世家子弟,为人尊师重道、礼数周全、进退有度、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让神女选。”
“当然,情绪稳定者最佳,就比如,拥有土灵根的弟子,性子最是憨厚实诚可靠。诚然,世间还有句话,叫稳如老狗,越老越稳。”
六长老巴不得自己能去上穹宫,上次有幸得到神女传教的土育术,还是在上一次,不免有些可惜。他还想借助更深一步的土育术沃出优越的肥土,助力农业,获利功德香火。
老贼!
众长老心中都暗骂一声,六长老这明显的是在为自个铺路。
其他人自然也懂得了神女收徒这利大于弊,当下也都毛遂自荐起来。
唯独大长老还保持着思索的样子,“长老就该有长老的样子,你们都太老了,机会得留给年轻人,再说了,神女能瞧得上你们这些老东西?”说完还一个个点名道姓。
大长老说你们的时候,明显没有把自己划归到老东西一列。
其他长老,无耻之徒,什么你们,明明是我们,你也是个老东西。
“这样吧,我们趁着此次宗门选拔弟子的时间,一起宣布这重大事宜,把声势做得浩大些,广邀各宗派,世家修真者以及灵兽界的都过来,我们逐一甄选。”
大长老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赞同声:“好,此法甚好。这是百年间神女首次要收徒弟,定会轰动整个修真界,到时众人都会往天道宗赶,过往,住宿,吃食,笔笔都需要钱财,浅算一下,我们要发。”
说着就不由自主的拿出腰间挂着的金算盘,越算,他的精神越发亢奋,浑然不顾殿上其他人的反应,忘我的捧着算盘狂奔,“一夜暴富啊!”
他们已经习惯了八长老这副模样,不加干涉。事情既已谈论完毕,理应散会,可总有些出人意料之外的疑惑简称八卦,让人欲罢不能。
大殿上大长老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疑问,“老朽至今都没有想明白,那只五红犬是如何去到上界的。”
“神女从不离宫,神官也早已下界悟道,往来和神女传讯都由纸鹤所送。那犬,是怎么上去的。”二长老也满腹疑团。
六长老无奈感叹道:“犬都能上去,老夫却从未上去过,羡煞我也。”
漫漫长夜,一晃天亮,各长老都顶着个黑眼圈徐徐归去,身体似乎重达千斤,一夜无果,这天不聊也罢。
相反的,白洛林倒是睡了个好觉,昨晚和战英比试了几招,全身筋骨都得以舒展开来,一整个神清气爽。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她按部就班的拿出入世镜,今天看什么呢?这是每日都会思考的重要问题。遇事不决,掷骰子。
这骰子是长右离开天穹宫的时候送与她的,说是要下界悟道,再有拿不准的事情,就靠投骰子来定,骰子出来的答案就等同于他的回答。
随着思绪落地,清澈剔透的骰子也落入白洛林的掌心,她摊开手,纯净透彻的光芒显露出来,“可”,字映入眼帘。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更加坚定了她内心的想法,对着入世镜开始仔细的找徒弟。
此时的白洛林还不知道,昨个夜里,战英以她的名义用纸鹤传递讯息去了天道宗,现下整个天道宗,为着神女收徒一事,举宗之力大办特办。
消息传递的速度,远比战英预计的快,而她也就更加忙碌了,不仅要为自己选徒弟,还多了个心眼子,帮洛林也一并注意着好苗苗。
各个宗门送过来的名册单子堆积在她的房间,看着满地的册子,战英脑袋突突的,像是有人拿着长枪在顶着她脑壳子戳。
原本这些册子是要送往二长老她师父那里的,不知道咋滴,被师父转送了过来,临出门时还大声喊道:“深夜议事,马喽的命也是命啊,累死老子了,徒弟你来。”
……
为了洛林,她必然会逐字逐句全部看完。
一刻钟后,看了送过来的名册人物传,羽族。战英忽然想到神官长右。
之前好像见过神官下界送生辰礼,当时她问了一嘴是给谁的,好像说是什么鸟来着的,以后可能会是洛林并肩作战的同伴。
为此她还吃味了好久,修炼得更加勤快了。会不会,神官早早就给洛林定好了徒弟?不行,等得空了,再偷溜去趟上界问问清楚。
天道宗的选拔大典如火如荼进行中,所有人都拼劲全力的想要拔得头筹。除去世家子弟,那些身份起点高的必然都是一路通行,并不需要所谓的考试来验证,他们或多或少都满含信心,有着高人一等的傲气。
两极化的开端,导致阶级矛盾不断加深,这使得天道宗人在中间要协调开来,更加忙不迭谢。
这一切,身处上界的白洛林自是不知晓,她依旧岁月静好的,喝着新春的茶,吃着糕点,眼睛也不闲着,观看着镜中的大千世界。
镜中出现的场景是在凡间,繁华热闹的街市上,琳琅满目的货品堆积在路人眼前,吆喝叫卖声随着路边热气腾腾的食物香味飘散开来。
而她的视线则是被另一处沸腾之地所吸引着,那里聚集着全城多数百姓,他们的喧嚷声足以让人耳窝发颤。
“好!”
“精彩。”
“在高点,在高点。”
空旷的场地四周都用布围了起来,桌子堆叠在一起当做简易的台子,场地中央矗立着一根长木旗杆,旗子上写着红升杂技。
场中央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孩,他的长发被向上梳起,并在头顶扎成一个辫子,辫子则系在杆子一端的绳索上,被吊在高空中来回摆动。
他的身体不断翻转、翻滚,做出各种惊险的动作。随着百姓们的叫好声不断,小男孩则被吊得更高,绳子开始摆动的幅度也越强,头皮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疼痛也随之增加。
但他不能表露出任何的痛苦的表情,仍然保持微笑。一旦露出不好的表情,事后一定会被关起来暴打,并且饿上几天。想到这里,他的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的眼睛看着四周聚集起来瞧热闹的看客,刚还在担忧的心顿时便开朗了起来,今日来人比昨日多,只要好好表演,班主高兴了,回去后一定能吃饱饭,眼神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他的双眸纯真干净如青山碧水般清澈流动,即使身处以生死为赌注的“吊小辫儿”这类杂技中,都能保持着清澈且愚蠢的眼神。
白洛林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不经感慨道:“像,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