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
夏妤婳赖在床上不想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睁开眼睛,手伸向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
她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喂,林彻。”
“你过来了?现在?”夏妤婳从床上坐起来,指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她看了眼时间,“等我一下,我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挂了电话,她急忙起身洗漱换衣服。
二十五分钟后,她拿着包下了楼,林彻等在楼下,一身的休闲风。
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外走。
夏妤婳问:“你怎么过来了?”
林彻看着她:“约你一起去国外,时间不会很长,顶多一个月。”
她今天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腰间一根简单的腰带做装饰,柔顺微卷的长发散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有化妆,也美得不可思议。
林彻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美女,可就是很欣赏很喜欢夏妤婳这种气质。
清冷但并不孤傲,对谁都能笑眯眯的,可又不易走进她的心。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不假。
“我去不了了,我在杂志社上班。”
林彻愣了愣,问道:“打算定下来不走了?”
“暂时的待一段时间,房子的事处理好再说。”
漂了这么多年,确实也累了,停下来休息一下再出发。
林彻余光瞥她一眼,“行吧,我拍了多洗一份,到时候送给你,照顾好自己妤婳。”
夏妤婳笑了笑,“好啊,我请你吃饭吧。”
“不了,家里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去高铁站。”
两人走出小区,黑色的越野停在路边,车窗半开,里面的烟头发出猩红的火光。
看见夏妤婳和林彻,车里的男人勾了勾唇。
没上楼?
他看见林彻进去的,不过几分钟时间,两人就出来了。
林彻叫的车到了,夏妤婳送他过去,车子离开,她转身要走,被人堵住了去路。
温时珩袖子半卷,露出受伤的手臂,他脸色阴沉,绷着下颌线,掐灭了烟头。
夏妤婳抬眸看他:“温队长今天不上班?”
温时珩没睡好,英俊的脸上疲态明显,眉眼轮廓极深,双眼皮拉出很深的褶皱,纤细的眼尾微勾,眼眶有点泛红。
“夏妤婳,我都受伤了。”他声音低沉,略有些哑,显得很是疲惫。
被他紧紧地盯着,夏妤婳缓和了一下情绪,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僵硬地开口:“你受伤了,你有家,有姐姐哥哥,有父母心疼你啊。”
温时珩冷笑了声:“妹妹就不能心疼一下哥哥?”
真好,真不错。
静了下来,陷入冷场。
温时珩指尖摸到口袋里的烟盒,顿了顿,看着她站在眼前,到底还是没有拿出来。
手机精神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温时珩摸出手机,接起电话,眼睛一直看着夏妤婳。
见他在接电话,夏妤婳想走,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我在夏妤婳小区外面,你们过来吧。”
夏妤婳听见温时珩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他挂了电话,压下心里那股躁郁,抬眸看着她,“我姐和小阳阳要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夏妤婳浅浅一笑,“好啊,我也好久没见时玲姐和小阳阳了。”
温时珩放开她手腕,发现被她那白皙的手腕被他捏红了。
他现在分不清夏妤婳哪句是真话,哪句又是假话。
她那张又乖又纯的脸没变,那双漂亮的眸子清澈见底,仿佛对谁都没心机。
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往他心上捅刀子。
她见到谁都能笑脸相迎,也会想念许多人。
唯独不会想念他,也不在意他了。
温时珩很生气,漆黑的眼瞳里映出她漂亮的模样,唇角扯了下,“你看我姐她们肯定没那么快过来,可儿能不能去旁边的药店买点药过来,帮三哥处理一下伤口啊?”
说着,那只受伤的手臂还在她眼前晃了晃。
夏妤婳抬眸,平静地对上他的视线,“我还没吃早饭,我先吃早饭去了。”
温时珩挑眉:“我也没吃,估计小阳阳他们也没吃,到时候一起去吃好了。”
夏妤婳开口:“那边有个诊所,不如我陪你过去让医生看看吧,你这确实有点严重,顺便让医生给开点药。”
無錯書吧温时珩上身微倾,垂眸看着她,夏妤婳无形中感觉到了压迫感。
她往后缩了缩,听到温时珩说:“担心我?心疼我?”
“……”
夏妤婳轻轻咳了两声,急忙解释,“不是的,三哥这不是职责在身吗,我觉得你这经常出任务的,身上带着伤不方便。”
温时珩眸色沉了些,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还以为她虽然不愿亲自给他上药,但还是有点心疼他的。
温时珩自嘲一笑,黯然神伤。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也变了,“你就一点不心疼?”
语气里是满满的伤感。
夏妤婳摇头,“三哥何必明知故问?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对你顶多有点兄妹情分。”
好一个兄妹情分,就她那态度,兄妹情分都算不上吧。
气氛再次凝固。
温时珩收回视线,到底还是没忍住,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雾在虚化了他的俊颜,却没遮住他眼里的伤痛。
他看着夏妤婳笑了一下,语气散漫,“好,这点伤不碍事,也不会影响我工作,妹妹大可放心,只要有任务,我可以马上回到队里。”
他薄唇紧抿,半晌笑了一声,“做我们这行的没那么矫情,比这更严重的伤都经常发生,没理会也好了。”
他眼眶泛红,安静的看着夏妤婳,眼底染上猩红,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夏妤婳你不选择我就是对的,毕竟我这种随时都会离开的人,不配拥有你,也给不了你幸福。”
夏妤婳垂下眸子,快速的隐藏住眼里的伤痛。
“你这大忙人估计没看什么新闻,前段时间有两个消防队员救火牺牲了,每一年出任务都会有伤亡,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呢。”
夏妤婳抿了下唇,“三哥,你不会的。”
“呵呵。”他笑了两声,“可儿,有念想和没念想的人,区别挺大的。”
夏妤婳抬眸看着他,“你还有家人。”
我什么都没有,我都会好好活着。
温时珩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