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没找到目标的掌心萤陆续回到枫的身边,汇聚成本体又重新钻进枫的手掌里。

回来的掌心萤比出去寻路掌心萤的少了一个。

这说明有一个未归的小萤火虫已经找到目标了。

“慢慢走吧,现在天已经黑了,找到纤心巧茸菊之后咱们就在原地收拾收拾过一夜,黑天路不好走,也不安全,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回村子里跟洛倾辞汇合。”

枫说罢便朝着掌心萤标记的方向开始前行。

叶忱就很苦闷啊,明明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枫怎么还一点反应和表示都没有,哪怕自己猜错了呢,哪怕自己就是那样的一个独自意淫小丑他告诉自己也好啊。

起码断了自己的念想。

这就是传说中的冷暴力么?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

“你也是。”

枫打断了叶忱的话。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也足够让叶忱明白很多事了。

“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你也是。”

这句话给叶忱的感觉就是,自己刚才对于枫的情况做出的猜测应该大半都是正确的。

他真的很孤独。

仅仅三个字字,就让叶忱心中了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也让他坚定了继续下去帮枫解决问题的决心。

虽然这可能很难做到。

讲道理,这种心结解开的感觉还真就蛮舒服的,叶忱心中积久弥深的失落感也几乎不复存在了。

有此收获,便已经不虚此行。

叶忱刚想追上枫的脚步,临行前余光不由自主的向插在地上的木牌瞥了一眼。

这一瞥,似是窥见了世事间纵横交织的因果。

叶忱隐隐约约看见木牌上好像有几行字。

奇怪了,刚才木牌上,有字吗?

叶忱定睛一看,木牌上的字好像也随之变得无比清晰。

血浸金银染花红,

长生窥海葬鱼龙。

弦月横断扶桑树,

浊梦戮尽天云宫。

除魔难斩鬼石像,

生死穷尽是江锋。

极北寒天摘莲去,

幽幽明明何与空。

叶忱很确定每一个字都不是幻觉,每一个字都格外真实。

可这样是什么,是一首诗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木牌上?是灵术还是机关?附近还有其他人在监视他们?

这段突然出现的文字又意味着什么?

“枫!你快来看,这木牌上有字,刚才我们没发现!”

叶忱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暂且不说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忽略了木牌上的字,就退一步来讲,那一小块木牌上凭什么能刻的上那么多字?

更何况自己还离得那么远,却仍然能把那些小字看的那么清楚?

与其说是看清,倒不如说那些字像是直接刻进自己的脑子里一样。

枫听后也没拖拉,扭头调转方向,快步像木牌的方向走来。

叶忱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木牌,因为他总觉得如果他把目光转像别处,就可能再也看不见木牌上的字了。

他也不敢眨眼,因为他怕眨一下眼就看不见那些文字了。

叶忱用自己最极限的瞬时记忆试图将这八句话记在心里。

潜意识告诉他,这八句话无比重要。

这也许是未来某一处节点中关键的钥匙,也许是某个问题正确的答案。

也许……是通往正确的未来唯一的路。

枫三步并做两步走回到了叶忱身边,在叶忱的方向顺着叶忱的目光看向木牌,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叶忱,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看到的字是什么,但我现在看到的木牌上,什么字也没有。”

叶忱没说话,只是仍旧紧紧的盯着那断掉的半截木牌。

枫的话肯定了叶忱的想法,这些字或许真的不是刻在木牌上,而是直接刻在了他心里。

可现在另一个问题出现了。他眼中能看见的字正在慢慢逐渐消失。

如同突然出现在脑子中一样,现在那些字又要突然从脑子里出去了。

就像是某种液体被迅速蒸发了一样,转瞬间便在木牌上彻底消失。

木牌变成了原样。

木牌上的字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最让叶忱胆寒的是,自己关于那八行字的记忆,居然也在随着木牌上的字一同慢慢消失。

看着空空如也的木牌,叶忱居然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这算是寸止挑战吗。”

叶忱无语的调侃道。

那种记忆被抽离的感觉他甚至形容不上来,非要说的话,和清晨醒来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拼命想记住自己的命可真正醒来后却两脑空空的感觉差不多。

但却又差很多。

因为他感觉头很痛,刚才随着那些文字一起被抽走的,好像还有自己的一些别的回忆。

至于具体是什么回忆,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或许再也想不起来了。

枫看着抱头蹲地默不作声的叶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索性在一旁举着火球安静的站着,安静的等着叶忱恢复原状再研究研究之后的事。

可是枫没想到的是,叶忱就那么捂着头,捂着捂着,就昏倒了。

……

酒村。

“这纤心巧茸菊,果真不一般啊,这即使是拿到黑市里直接卖也能卖一个好价钱吧,难怪狼妖如此迫切的要得到它。”

洛倾辞蹲在陈安民家的后院,观察着散发着光华的纤心巧茸菊。

“真是天物啊,居然在黑天却也能发出如此光华。”

洛倾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就黑天了?

洛倾辞慢慢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不对劲,明明还没到太阳落山的时候。”

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可叶忱还没回来。

就连去寻找叶忱的枫也没回来。

“我倒是不担心他俩,在这酒村中,便是狼王本尊出手也未必奈何的了他们二人。”

洛倾辞伸了伸腰,抻了抻腿,好像在做某种拉伸。

“但如果狼妖趁着夜色攻击村子的话,我好像就要一个人歃血迎战了啊。”

入秋的风此刻显得尤为阴冷,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入耳也甚是尖锐。

阴风入耳,宛若阵阵狼哞。

“我刚才,是不是立fla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