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难说。”

温煦慵懒的抬起眼皮,笑着问辰屿:“你喜欢会做饭的男孩子吗?”

“喜欢啊!”辰屿立马点头:“做饭可是加分项好不好!”

“那我可以邀请你去我家吃饭吗?”温煦浅弯的眼角下浸出一条星河:“我亲自下厨。”

“啊这……”

其实作为资深的吃货加颜控,辰屿真的很难拒绝帅哥共进晚餐的邀请。

可一想到三天后就要去参加,那个该死的商业酒品展会,辰屿就顿时没了兴趣,甚至还有点反胃。

他不喜欢酒品展会的主人,但与其说是讨厌,还不如说是嫉妒。

他也曾满地撒泼打滚的表示不想去,没想到结果当众挨了辰老爹的一顿竹笋炒肉。

无计可施的辰屿只能老老实实的签字画押,然后等待三日后的秋后问斩。

“哎…”辰屿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摇头拒绝:“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温煦挑着眉问:“是害怕我下迷药,把你x得下不来床吗?”

“我草!”辰屿狠狠的揪了一把温煦的耳垂:“你少说点骚话行不行!”

温煦直溜溜的盯着辰屿,笑得合不拢嘴,他觉得这个角度看到的炸毛小猫,非常可爱。

“这个恐怕也不行呢,辰哥哥 。 ”温煦抓住那只手背,贴在唇边吻了又吻:“因为我确实想这么干。”

“温煦!”辰屿大吼一声抽回手,脸上烧出几片滚烫的红云:“你妈了个%♞☆#,我草≠☆@…≠!$**:€≠£¿有病!≠!$……”(以下省略N个字)

辰少爷虽不学无术,但嘴上功夫最是厉害,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温煦愣是没有从他口中听见一句重复的词组。

不过好在温煦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再难听的词汇他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好了,别骂了,再骂人都要傻了。”温煦双手不老实的搭在辰屿小腿上摸了一把,还没等辰屿再次开麦,他就先发制人的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的侧过身继续睡下:“等会饭好了记得喊我。”

“你!”

辰屿气得后槽牙咯吱咯吱响。

等沈珞的事情解决了,他一定要把这个臭小子的脸蛋挠得稀巴烂,然后再用滚烫的烙铁印个大大的“贱”字!

被那颗重重的头颅压着,辰屿想挪动一下麻木的大腿都不行,他目光迷离的望着天花板,一脸的生无可恋:“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内突然“嘭!”得传出一声巨响。

看着还在从厨房门缝中滚滚浓烟,辰屿吓得弹射而起,而抱着他大腿睡得正香的温煦,顺着惯性就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嘶……痛死了……”

温煦扶着茶几从地上慢悠悠的爬起,他伸手揉了揉被磕到的脑袋,一脸茫然的注视着从厨房走出的人。

“哥,你?”

“你炸掉了你自己的碉堡?”

顾离头顶沾着几块菜叶,挽起的衣袖上满是褐色的油渍,手里还端着两盆黑漆漆的战利品。

尽管如此灰头土脸,他依旧只是面不改色的将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端到了餐桌上,然后优雅的先行落座:“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祁逸过来一起吃饭。”

温煦不情愿的皱了皱眉:“你还真把我当仆人了对吧?”

“不用了,顾少爷。”

祁逸早就被那一声巨响吵醒了,他换好衣服从客房内走了出来,身上的衬衫虽然陈旧,但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笔挺的身段自带一股儒雅随和的气质。

“祁大哥!”辰屿飞速跑到祁逸身边,不停的眨巴着那双桃花眼:“祁大哥,你怎么在这啊?”

“好久不见辰少爷。”祁逸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我是来给沈先生看病的,由于太晚了,所以就在顾总家住下了。”

“这样啊……”辰屿满脸担心,继续追问:“很辛苦吧?累不累啊?”

祁逸有些不自在的推开那只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没关系,这是我该做的。”

“喂,那个叫祁什么的!”温煦眼底浮出沉重的阴霾,妒忌的种子也在心里悄悄发芽,他愤愤的踢了一下桌脚,眸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别在那叙旧了,赶紧过来吃饭。”

原本辰屿还想说些什么,被温煦这么一打断,他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但碍于祁逸在这里,他又不好发脾气,只能自告奋勇的从祁逸手中夺过医药箱,挽着他上桌吃饭。

本来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岛台餐桌,愣是挤进了四个高大的男人。

谁也不敢问碗里那坨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但为了生命安全,三人都没有动筷子。

温煦凶狠的目光死盯着祁逸,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今天他非得要看看,自己有钱有颜,到底哪里不如这个大叔了!

温煦越想越气,他决定先给祁逸一个厉害的下马威,然后再趁机自报家门,展露他是高富帅的事实:“请问祁医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月收入有多少?”

这话问出口,就连温煦都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顾离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顿感头疼:“臭小子,你没睡醒吧?”

不过辰屿压根没听见,他正撑着半张脸,望着祁逸笑得一脸花痴。

祁逸干咳一声,平静的回道:“我是医生,月收入大概两万。”

出师未捷身先死,温煦已经不想说话了。

气氛变得极致尴尬,顾离觉得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这个家里又该鸡犬不宁了,他夹起一小块黑乎乎的面包就往辰屿嘴里送:“看什么看,赶紧吃饭。”

层次递进的酸苦之感,犹如蟒蛇般缠绕在舌尖上,辰屿瞳孔瞬速收缩,他猛然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冲进厕所。

温煦立马跟了过去,只不过被锁在了门外,他只能焦急不安的拍打着门框,嚷嚷道:“辰哥哥!你没事吧?”

“要不要我叫救护车?”

顾离若有所思的看向另一个碗里的鸡蛋灌饼,犹豫再三后还是浅尝了一小块。

“味道还不错。”顾离淡定的点了一根烟,继续面不改色的说道:“就是有点凉了。”

“可是顾总,沈先生不能吃凉的。”祁逸会了意,他将刚拿起的筷子,又重新放回了桌面:“不如由我重新做一份营养餐,您觉得怎么样?”

顾离投去一记赞许的目光:“那就辛苦祁医生了,我会额外付钱的。”

祁逸笑着点点头,收拾好碗筷,起身离开。

直到厨房内传来水龙头的声响,顾离才将抵在舌底的饼块吐在了垃圾桶内,连喝了好几杯温水才将反胃感压了下去。

嗯,确实难吃。

以后再也不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