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傅氏
原本僧侣用软轿将妇人抬回去即可,也没有叶夕颜什么事了,但毕竟伤的是腿,之前叶夕颜又说了不良于行的可能性,最后妇人还是求着叶夕颜同行一趟。
妇人住的倒不是客院上房,毕竟不是长住,不过也是住的东北角处的厢房,这里叶夕颜也是熟悉的,她上一世每次来寺里,便是在这处歇息。
“夫人腿没事,骨头都正着了,好生休养便是,只是下床行动恐怕是不能。”
“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刚刚腿疼得人都混沌了,还未问你是哪个府上的,等我回了府,休养好了,也好登门厚谢。”
“厚谢谈不上,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夫人不必挂怀,小女叶夕颜,是忠勤伯府的。”
“难怪这般气度,果然是大家出身,说起来我们两家倒是隔得不远。”
叶夕颜听着这话有些诧异,这位夫人瞧着雍容华贵,她也猜到出身定是显赫,但同自家距离不远的,按道理她应该没有不认识的。
那妇人显然瞧出了叶夕颜的疑惑。
“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我夫家是敬文伯府的,不过我夫君外放十余年,所以我一直没在金华,这次刚调回来的。”
叶夕颜出身世家,自然对各世家内里人员关系明白得很,所以立马便反应过来这夫人便是敬文伯的二儿媳。
“晚辈不知竟是傅婶母,失礼了。”
“你要是还道失礼,那我成什么人了,今日要不是你,我只怕在那园里疼晕了过去。”
“婶母言重了,僧侣都在园口,便是没我,婶母也是无碍的。”
“你这孩子未免太客气了,等我回了伯府,定是要亲自登门道谢的。”
“婶母这是要折煞我了,便是没有两府的情分,我路过正巧听见了,也是要帮忙的,再说不过喊个人罢了,哪值得您这般郑重。”
“好了,莫要与我推辞,这谢是不能免的,对了,你是同你娘来的?”
“嗯,祖父生忌,我们已经来了差不多一月了。”
“老忠勤伯伯爷为人慈和,在世时你世叔也没少得他老人家指点,他老人家离世,我们又没在金华,没能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也是惭愧。”
傅氏面露哀思,又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您同世叔的心意是最难得的,何况公事要紧,祖父便是泉下有知也是不会怪罪。”
無錯書吧“你这孩子真是贴心,我家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这不我那个小的读书不用功,我特地来寺里为他请符,还出了这档子事,真是欠了他的。”
“婶母可说的是嘉荣?我在家是听我娘说过的,说他天资极高,才九岁便入了鹿临书院,虽有些孩子脾气,但待长辈礼数再周全不过。”
当娘得便没有不爱听人夸自家孩子的,何况叶夕颜都是据点说的,更显真诚,傅氏嘴角便没放下来过。
“再好也好不过你,可惜我没个女儿,没你娘那般福气。”
傅氏自是有女儿的,不过是庶女,叶夕颜自然不可能将这话说出来惹傅氏不高兴,只捡着好听的说,反正这人嘛,从来不是想听实话,而是想听利她的。
二人一来一往,说了有小半个时辰,傅氏今日本就惊到了,腿又重伤,精神头便有些不济,叶夕颜就找了个话头,提出告辞。
“原本该好好招待你才是,不过我这现在乱糟糟的,留你反倒是不周,只能等我好些了,再请你过来。”
“婶母这才是客气了,您现在腿伤着,该好生休养才是,侄女哪里能打扰。”
“你这孩子,那我便不同你客气了,不过送还是得要的,同喜,你代我送送叶小姐。”
“那侄女先行告辞了。”
来回折腾了这一趟,竟是近黄昏了,这个点自然没有再外留的道理,叶夕颜直接回了岁檀院。
“你这孩子,出门这么久,有事也不知遣了茶白回来知会声,让我在家忧心许久,最后还是遣了墨画去问才知道,原来你又救死扶伤去了。”
“是我的不是,让娘担心了,只是今日着实赶巧,在百林园里竟是碰见了敬文伯府的傅婶母,她正巧摔了腿,我便帮了一把。”
徐氏听到是傅氏,也是微愣,没想到女儿遇见的竟是熟人,何况傅氏一直没在金华。
“竟这般巧,我之前便听说齐思明要调任大理寺右少卿,与你舅舅共事,这些日子事多,给忘了。”
叶夕颜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事,不由得又感叹,叶秉安果然是个草包。
旁的世家再如何不济,也总有些正经功名出身的,在朝堂有立锥之地,只叶家,竟没一个有出息的,嫡枝比庶枝还不如。
由此可见,蠢的主母果然要不得,如杨氏这般,毁三代。
“对了,刚刚国公夫人那边遣了翠雪过来,说让你明日午饭后过去。”
这日子同时辰都是叶夕颜同国公夫人定下的,派丫鬟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
“嗯,好。”
叶夕颜这边为着威远侯夫人的事,心中不安,而忠勤伯府里,却也是因着叶夕颜在寺里近日的事,暗流涌动。
“我倒是没想到颜儿这般本事,竟连平国公夫人都能攀上。”
叶秉安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眸子里的算计同得意,让坐在对面的婉姨娘一览无余,心中暗叫不妙。
“伯爷,当初大小姐不是说中意的是威远侯世子吗,怎的去了也有一月了,半点进展没有,反倒是同平国公府扯上了关系。
妾身愚钝,但这南辕北辙的事,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你怕什么,威远侯府有威远侯府的好处,但能搭上平国公府,难道还能少了好处不成?
再说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是个痴傻的吗,若是真看上了颜丫头,也算是她的福分。
若是两头落空,顾兆那边自然可以兜底,他得个伯府出身的夫人,对于他这个没有根基的新贵自然求之不得。”
叶秉安转着酒盏,半点没将婉姨娘所说放在心上,一个女儿的婚事罢了,还能越过他这个一家之主不成。
婉姨娘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也知自己要是再说,定是要惹了厌烦,很乖觉不再多提,只余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