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孟小竹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伺候过,从来都是她伺候别人的份。
打记事起她就在照顾弟弟,照顾阿婆,照顾母亲。到了陈家之后,照顾陈二娃的阿公阿婆和伺候公婆。
现在素不相识的阿西娅对她如此温柔可亲,非常细心地照顾躺在“床上”的她,这让她感到十分窝心,愧疚得很。
“姐姐真是人美心善,小竹无功受禄,实在是惭愧。”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白粥,小竹对阿西娅道。
阿西娅帮她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温声道:“谁说无功受禄?等你好了,我还想请你帮我大忙呢!”
小竹听了,道:“姐姐,不是我推脱,我看你们个个本事大的很哪里能有我能帮上的忙!不过一些下力气的脏活儿累活儿我还是可以做的。”
并非孟小竹想要留下来听人使唤,她只不过是不想欠下这一份人情而已。
离开之前,势必要还清。
当初村里的姐妹悄悄来邀她一起南下打工,要不是因为欠下陈二娃的人情,她早就一走了之。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一旦欠了,总要想办法还清。不然自己心里总是惦记着,既别扭又难受。
“等你好了再说。”阿西娅并不在意,也不着急。
伤筋动骨100天。她深知孟小竹的伤情,没个三五个月,不会痊愈。
再说,古寒云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她走。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古寒云已经大步跨进门来,后面跟着萱草。
看来是萱草跑去告诉他,孟小竹醒了。
他认为孟小竹是不为人知的某个组织的一员,定是要先问清楚,方肯罢休。
“吃好了吗?”他进来就问。
那语气可一点儿关心都没有,而是一种催促。那双眼睛锐利非常,死死盯住孟小竹,就像飞翔的老鹰盯住了田里的田鼠一样,攻击性暴露无疑。
孟小竹抬头看他,抿嘴不语。
她实在不喜欢这个男人,他总是盛气凌人,又咄咄逼人。好像除了他自己的人外,其他人都是敌人。
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狂妄自大的男人。
孟小竹在心里下的结论。
“说话!”
孟小竹的心思全都写在眼里,毫不掩饰。古韩云悉数全收,因而不悦。对孟小竹说的话就更不客气了,严厉中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子滦,小竹才刚刚……”
阿西娅想为孟小竹解释,但话没说完,古寒云就打断了她:“嫂嫂先去休息吧!”
这表示古寒云要公事公办,不允许别人插手了。阿西娅沉默片刻,端起粥碗起身,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出了门。
“这里也没有你的事了,你也可以出去了。”古寒云对萱草说。
“哦!”
萱草失望地离开。
萱草人一走,屋里就只剩下古寒云和孟小竹两个人。谷寒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直着身子俯视躺着的孟小竹,一直盯着。
孟小竹本不想理他,可被盯的发毛了,实在忍不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
半晌,古寒云才站起来,走到床前。梦小竹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就被一只手死死掐住了咽喉!
“啊……唔……”
她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脸被憋得通红,呼吸困难,眼泪都呛出来了。
她伸出双手想把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抓扒下来,但却发现那只手十分有力,根本扒不动。
“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我跟我嫂嫂可不一样。你能骗她,但骗不了我。说!你是什么人?怎么来到峨月山庄的?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古寒云掐着孟小竹的脖子,死死不松手。对孟小竹眼下的窘境视而不见,反而像盯着一只苍蝇一样藐视着她。
“你……你这个神……经病!咳!咳!……咳咳!”
孟小竹一边扒拉古寒云像铁棒一样的手臂,一边努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古寒云非但不怜香惜玉,手上的劲力反而加到了几分。致使孟小竹翻起了白眼,脸胀得越发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眼看就要昏死过去,古寒云手下的劲才稍微松了一点。孟小竹突然有了新鲜空气,渐渐一片空白的大脑方才又重新缓过来,继而连咳数声,不敢再犟了。
古寒云瞧着她神色,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什么?”孟小竹奄奄一息。
“啊!”
“装傻是吧?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信邪了!”古寒云托起孟小竹就要往地上摔。
孟小竹见他来真的,终于投降:“我说!我说!我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古寒云冷哼一声,把她扔回床上:“早这么识时务就不用受罪了!”
他重新坐到红木椅里,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孟小竹双手抚着自己的脖子缩到了墙角,冷着脸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老实交代,不要耍花招!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太痛了!
太窒息了!
孟小竹还陷在刚才的恐惧里。
这真是一个太过于真实的噩梦!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也不知道这男的到底要干什么?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好让他担心的?至于这么对她吗?
敢情自己在这梦里遇到了一个变态?!老实交代就老实交代吧!不服软不行呀!刚刚她都快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你想知道什么?”她小声问。
“不要让我重复同样的话!”古寒云极不耐烦。
孟小竹想了一想,想起他刚才的问话。道:“我就是前山的村民,因为我妈妈生病了,我来山上采玉枝草给她做药引子,在山林里碰到了一只带崽的野猪,被追进了一个山洞,然后我从那山洞里面跑出来就落到了这里……”
前山?一派胡言!
这山谷方圆百里无人居住,不然他们也不会选择回到这里。
古寒云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当真不说实话?!”
孟小竹:“我说的就是实话呀!”
古寒云冷冷问道:“你说的前山,是哪个前山?”
“就是脊望山前山嘛!那个山洞就在那个瀑布上面,但是这后面我确实没有来过,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这样子的山庄。我是很想回去,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回去,我在这里三个月了,也没有找到出这山谷的路。你们这是与世隔绝了吗?为什么还穿着古人的衣服?”
孟小竹开始还只是被迫说明,说着说着便很认真的说起来:
“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听到你们讲话了。意思是这个山庄本来就是你们的?你们离开这里18年了?可从山庄倒塌的情况来看哪里才只18年?我长了16岁,从来没有听说过脊望山后山有过地震或天灾。你们从哪里回来的?难道是想在这里建个旅游区?”
脊望山?
与世隔绝?他们?
古人的衣服?她说他们身上的衣服是古人的衣服?
旅游区又是什么?
古寒云认定孟小竹是在忽悠他,斥道:“简直是胡言乱语!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说真话的了!既然你这么想尝尝我的手段,那我就满足你!”
他站起来,纠起孟小竹头发就往门外拖,下手全然不顾孟小竹是个女的,既狠又粗鲁,甚至有点丧心病狂。
吓得孟小竹大叫:
“你这个神经病,你到底要干啥子!啊!啊啊啊啊!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