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满意的,可是小帝姬未经臣允许,便偷摸进了臣的寝殿,是否不大合规矩?”

“这……”

孟卿讨好的笑意霎时僵住。

一时间,她变得楚楚可怜,“太傅,你怎么能说是偷摸呢……我心系太傅,自是将太傅看作亚父,如今太傅这样想我,卿卿的心,当真是碎成了一地……呜呜呜呜……”

“……”

张口就来是吧!

萧砚就说了这么一句,她顶他十句,这还委屈上了。

其实之前的孟卿,并不是这样的,她一直对他爱搭不理,总摆着那副公主架子,又瞧不起他的出生,如今倒像是变了个人。

她哭得委屈巴巴,倒叫萧砚心里一阵烦躁。

他弯下腰来,仔细端倪着她。

“这么说,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

什么话?

他刚刚说了什么?

哦想起来了!

他他他他……他刚刚说他的那什么连宁港的货被劫了!

还有什么自相残杀……

完了完了!

开局即完结!索性把自己玩完儿呗,看来她奋斗几辈子还是注定要死在萧砚刀下的……

不行,还未走到那一步,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说完以后,孟卿心虚地低下眸,不敢去正眼看他。

此时的殿中,气压几乎低到了冰点。

萧砚沉声道,“殿下可听说过,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他话语平静,仿佛杀死个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家常便饭。

少女咬了咬贝齿,开始抽泣起来。

孟卿难过地把自己埋在被褥里,“萧砚,你吓唬我!”

萧砚怔了片刻,哭笑不得。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帝姬,误打误撞进了他的寝殿,还扬言要待他如同亚父,真是荒谬中带有一丝可爱。

“殿下,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孟卿止住了哭声。

这么说,他不杀她了?

看来,这招对付萧砚确实管用。

“那我先回去了……”

她性子乖巧,三两下掀开被褥,便下了床穿上鞋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没两步,便突然退了回来。

“太傅……外面好黑啊……”

萧砚惊异地回头看她。

孟卿竟然怕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溯舟。”

话音一落,外头等溯舟便直愣愣进来了。

“主上。”

溯舟抱拳。

要知道,孟卿怕溯舟胜过萧砚,她一见到溯舟,便立马往回跑了几步,躲到萧砚身边。

萧砚垂眼瞥她。

“送殿下回青鸾殿。”

“是!”

溯舟刚要上前,便被孟卿打断。

“不行!”

二人齐刷刷的看着她。

“太傅!我不要他送我!”

溯舟:“……”

“为何?”

“他……他长得太丑了……”

溯舟:“So?”

乖乖!萧砚哄得好,这溯舟可不一定能哄好!再说了,萧砚可能不一定会杀了她,但是溯舟一定会!

说不定稍后在回宫的路上,溯舟便将她杀了,神不知鬼不觉……

“太傅,我要你送……”

小姑娘缩了缩脑袋,白嫩的小手轻轻拉扯着萧砚的衣袖撒着娇。

她知道,现在的她对于萧砚来说,还算有点价值。

一个傀儡,他乐于收下。

萧砚无奈地让溯舟下去,转过那双精美绝伦的凤眸,“走吧,臣送你。”

他率先走出房门,步子极快,孟卿也赶忙紧随其后。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夜中显得不再单调枯燥,反而为这夜色添了几分唯美。

……

朝寒殿。

夜色撩人,银辉洒满宫殿,与昏暗的烛火相互呼应。

秋潭蹲在榻前端着药盏,手中汤勺轻轻搅拌。

“殿下今日可真是太委屈了!皇上也真是,不疼殿下偏疼那小帝姬!”秋潭瘪着嘴抱怨道。

孟蘅侧躺在床榻上,病容尽显,“秋潭,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

“奴婢只是心疼您……”

孟蘅的脸色阴沉,姣好的容颜在橙黄色的烛火下格外美艳动人。

“对了,明日还有萧学究的课,我卧榻几日,他留下的课业,我还未动过笔……秋潭,去把我的课业拿来。”

“殿下,您病得这般严重,要不还是算了吧……”

秋潭于心不忍,萧砚留下的课业繁重,以孟蘅现在的身子,压根支撑不住。

“不行,父皇喜爱用功之人,我必要以课业为重。”

秋潭将药盏放置在桌案上,迟疑着,要说些什么。

孟蘅看她不对劲,疑惑道:“愣着干什么,快去。”

“殿下,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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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什么?”

“方才奴婢路过昭学斋,无意间撞见了萧太傅与小帝姬同行……”

“同行?”

萧砚竟然与孟卿同行?

她怎么记得,萧砚与孟卿之间,并没有那般亲厚……

“是的,奴婢瞧着小帝姬在萧太傅面前又蹦又跳,乖巧极了……”

孟蘅眉心一颦,警告道:“秋潭,莫要胡言乱语!”

“奴婢没有胡言乱语,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孟卿……萧砚……

她怎么想,也无法将这二人联系到一块儿去。

就连前两日,她落水时,也是因为齐沅才起了争执……

怎么几日不见,换口味了?

这样也好。

她的唇瓣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秋潭,我记得你会制药,对不对?”

秋潭不解,“奴婢略通一二。”

随后,孟蘅凑近秋潭耳边,轻声道:“你这样……”

……

次日一早。

青鸾殿。

清尘收露,金乌初升,假山一旁的池塘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犹如云雾。

孟卿还没睡醒,便听见殿外嘈杂的声音。

“云合姑姑,萧太傅唤我来请殿下前去上课。”

听见萧太傅,孟卿一个激灵便睁开了双眼。

“萧太傅?他算哪门子的太傅?一个出生寒门的士子,真把自己当成殿下之师了?去去去,别打扰了殿下清净。”

“可是……云合姑姑……”

小宫女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一个是出生寒门卑微如泥的士子,一个是金尊玉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姬,孰轻孰重,她还是要掂量清楚的。

孟卿摸了摸刚睡醒的脑袋,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云合!等等,让她进来……”

云合听见孟卿的声音,气呼呼地瞪了眼这名小宫女,随之将殿门推开进来。

“怎么回事?什么萧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