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为何要在窗边挂上这盏白灯笼啊?”红香不解。

陆想没有开口,江小鱼对着红香解释道:“红香姑娘,这是一个信号,是通知我们的人动手的信号。”

“对那些奸细动手吗?”红香若有所思地说道,“那禄伯岂不是也......”

红香虽然对禄伯的印象还不错,对此有些感到不忍。

但是她明白,在这种立场的问题上,是必须要克制住自己的怜悯心的。

如果这些奸细不解决,那倒霉的可就是自家的小姐了!

“小姐,万一城中的奸细没有被全部处理掉,那岂不是就坏大事了!”红香想当然地认为,城中奸细既然很多的话,是很有可能有藏在暗处没有被发现的。

一旦动手却没有处理干净,那是很有可能会坏了自家小姐的计划的!

“红香姑娘不必担心,从今日放出我开盘的消息起,我们的人就已经蓄势待发,就等陆小姐的信号了。”红香脸上没有一丝担忧,她是很信任陆想的,“至于说这城中是否会有我们并未发现的奸细,我认为是不会有的。”

江小鱼那没有一丝担忧的脸庞,让红香也逐渐感到镇定。

原来自家小姐对这城内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吗?!

陆想对此当然是一点也不担忧,如果不是她默许,那些奸细当初能不能进到这城中监视陆家都还不一定呢。

“好了,都休息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呢。陆想翻了个身,用左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江小鱼躺在那里。

江小鱼也是很顺从地开始宽衣解带。

“小姐,那我呢!”红香看着眼前只有一张床,于是问道。

陆想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右边的空位,“小红你当然睡这边啊。”

“啊?”虽说红香在府里的时候也经常跟陆想一块儿睡觉,她也对江小鱼并没有什么排斥感。

但是毕竟她才刚认识江小鱼啊,这就要睡在一张床上,难免还是会有一点难为情的!

陆想当然也看出了红香的心思,于是开口i说道:“小红啊,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所以小姐我才睡在中间,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尴尬啦!”

红香看着陆想一脸真诚的样子,内心感到一阵无力吐槽。

小姐你可真不要脸!

用小姐你的话来说的话,那就是——你睡中间那是为了帮我缓解尴尬嘛?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你!

回来了,小姐那副纨绔好色的形象全回来了!

......

陆想现在有多开心,那白寻现在就有多难受。

没能拿下江小鱼的盘的白寻,此刻正坐在回家的轿中。

原本他今晚是不打算回家的,但是在看见陆想和江小鱼这两个大美女之后,他对梦春楼的其他姑娘是完全提不起兴趣了。

不用说拿那其他的姑娘跟江小鱼和陆想比了,他甚至觉得那些姑娘连陆想旁边的那个小丫鬟都比不上!

他一想到陆想是带着江小鱼和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一起进的天字号房,整个人就难受得一批。

陆想!你真是个挨千刀的货!

就在白寻坐在轿内感到一阵气愤之时,轿子突然停住了。

轿外随之便传来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白寻将头探出轿外,眼前的场景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好几个手持兵器的壮汉,已然将他团团围住。

“大胆!何处来的贼人,竟然在城内行凶!你们可知本公子是谁?!”白寻本就感到气愤,现在看到一群壮汉将自己的轿子围住,顿时便爆发了。

这些手持兵器的歹人不光有眼不识泰山围了他白寻的轿子,她们甚至行凶时连脸都不遮!

简直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他身为平原郡郡守之子,在这城内可是不惧任何人的!

在他看来,就是陆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是谁啊?”为首的一个壮汉开口说道。

“本公子是这平原郡太守之子!你们现在放下兵器随我回衙门,我倒时候还可以劝我爹对你们从轻发落!”白寻一边说着一边看起了这些歹人的神色。

他最喜欢这种装逼的感觉了。

他特别喜欢别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后,神色中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惶恐,以及之后所便显出的毕恭毕敬和卑躬屈膝的行为。

然而事情并未像他想象中那般发展。

只见问话的那名壮汉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那看来没找错人。”

说完,那群壮汉便上前缴了白寻那几个家丁的械,然后将白寻从轿子里一把拎了出来。

白寻被这意料之外的情况给直接整懵了。

嗯?

什么情况?

他们好像就是专门来抓我的!

白寻在确定了这些人就是奔着他来的的时候,再想到刚才自己自报家门的行为。

整个人顿时捶胸顿首,大呼上当!

“我爹是郡守啊!我爹可是郡守啊!你们怎么敢如此这般对我啊......”

然而不管白寻怎么说、怎么喊,这些壮汉都未搭理他。

完了,本公子难道就要英年早逝了吗?!

都是陆想干的!

要不是她今晚抢了江小鱼姑娘,本公子今晚怎会回家?!

本公子要是不回家,就不会被这群歹人给截住了!

......

然而让白寻没想到的是,这群歹人竟然把他带到了自家府上!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群歹人竟然直接他给扔进了府里!

啊?

这就把我放了?

什么情况啊!

而且自己家好像还被一群手持兵器的不认识的人给围住了!

白寻一边疑惑不已,一边加快步伐朝着里屋走去。

他得去问问他爹!

里屋内,不配拥有名字的白父白郡守正神情严肃地端坐着。

“爹!门外那些人是谁啊!他们难道要造反?!”白寻焦急地询问道。

“那些是陆府的私兵,咱们被暂时限制出入了。”白父有些沉闷地回答道,脸上却不见有所波澜。

“陆府?”白寻听到这两个字情绪更加激动了,“又是陆府!这个陆想就是存心跟我作对!”

听到自己儿子话后,白父开口问道:“怎么?你跟陆想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白寻见父亲问,便将今夜在梦春楼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一个女子却不守妇道!成天往风月场所跑!还有她爹!凭什么要派私兵戒严我们家!是要造反吗?父亲你为何不派守军来直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白寻不理解。

自己的爹可是平原郡的郡守,手下可是控制着守城军的!

“守城军?你猜陆家退出庙堂之后为什么会选在平原郡安家?”白父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因为这平原郡的守备军内,有很多都是陆家的亲信!”

白父平日里从未对自己儿子讲过这些,白寻突然听到这句话时,只感觉头脑有些发晕,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虚无缥缈,极其不真实!

“不可能,爹你一定弄错了!国君怎么可能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难道国君就不怕陆家脱离掌控吗?!”白寻还是有些头脑的,他认为自己父亲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呵,国君跟陆离可是一对明君贤臣呐,与其说两人是君臣关系,倒不如说两人更像是挚友!我看国君他是故意为之,以防止那些收到打压的贵族们会在暗地里对陆家动手!”白父并不知道国君已经逝世的消息,所以才说出这些话。

“不过嘛......”白父微微眯起双眼,“如果国君逝世的话,下一任国君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放任陆家了。”

听到自己父亲的分析,白寻不自觉地点头赞同。

“父亲分析的是极!陆想这女人纨绔成性!要不是她爹,她根本就不配享受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白寻本就看陆想不顺眼,所以找着机会便开口贬低陆想,不过接下来他话锋一转,“不过这女人长得确实倾国倾城,而且作词作得也是极好的,有些可惜了。”

白父刚才就有听到自家儿子说到过陆想今晚在梦春楼作词之事,以为只是什么拿不上台面的词句。

却没想到自己儿子现在竟然夸赞了起来,于是开口问道:“什么词?你背与我听听。”

白寻听到父亲的要求之后,便绘声绘色将那首写元夕的词背了一遍,他那表情,给人感觉仿佛那词是他自己写的一样。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白父听完后口中念念有词,“好词,这个陆想不简单呐。”

白寻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便反驳道:“爹,你要说词写得好,那我没什么意见,可这陆想哪有什么不简单的,不过是个天天去青楼混吃等死的纨绔罢了!”

白父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后,有些愤愤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光说别人!你自己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我......我是男的,跟她不一样!”

“你可别将别人看得这么简单!就在刚才我们家被戒严之前,我收到消息,有好几个监视陆府的奸细都被陆府的私兵抓走了,而且看样子,陆府的行动还在继续,估计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白寻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爹你说的这些都是陆想她爹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呵,你告诉我,假如你今夜要干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会放着你儿子跑去青楼?而不是把他锁在家里?”

“说不定是她偷偷跑出去的呢!”白寻对此颇有经验。

“且不说她能不能那个在这种情况下偷跑出去,就算跑出去了,她爹不会去把她抓回来吗?”

“爹,你想太多了!她爹以前又不是没有在梦春楼把她抓回去过!”

白父微微摇头,“这才是最奇怪的,今天明明是元夕,而且他陆家还搞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想想,为什么以前明明都抓她回去过,为何今夜如此重要的时间,却没有去抓她?”

白寻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难道......

陆想真的这么不简单吗?

......

陆府。

陆离已经整理好要带走的东西,坐在一张椅子上,神色有些焦虑。

他在等陆想!

“老爷,子时了。”一个下人上前提醒道。

陆离神色一凝,站起身来,“出发!”

他其实早就猜到,自己的女儿应该是不会跟他一起回王城的。

不过他还是按照约定,一直等到了子时才出发。

“老爷,不等小姐了吗?”

“不等了。”

陆离担心陆想的念头才刚从心头冒出来,便立马被他给碾碎了。

自己担心她个什么劲儿啊!

这丫头从小就机敏能干,八岁便能设计出变法之策!

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活着逃回王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