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彦还在认真地听着,时而挑眉,时而皱着脸,表情变化之精彩当世罕见。

他怎么这样?难道男人都这样?尤黛不高兴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却毫无反应。

尤黛索性把他的听声花儿也给掐灭了。

没了听众,原本缠绕在一起的线,一下子断开,又开始漫无目的地飘。

玄彦轻咳一声,淡蓝色的线全都消失不见。

只是,原本黑黢黢的屋子突然亮了灯,五哥穿着里衣,手里提着灯笼,对着茫茫一片黑说“是谁?”

尤黛紧张地往假山里藏,怕被发现。这么轻的声音,五哥怎么听见的?

但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五哥居然朝着假山这边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尤黛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同玄彦紧紧贴在一起。

玄彦眼角盛满笑意,小公主这时候居然这么胆小。不过,那蛇女修为不弱,居然察觉到了我灵力的波动。

没错,就在尤黛掐灭花儿的时候,玄彦灵气四散,被蛇女感觉到了异样,不过她现在的样子不宜出来,就只能让夫君出来看看。

尤黛的脸整个埋到他胸里,玄彦将怀中的小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的大手轻松地将笼罩了尤黛大半个背部,本身就穿得轻薄的小公主,感受到背部传来的热量,心里不自觉地痒痒。

好像有人在拿着一根蓬松的羽毛“一下、一下”在给她的心挠痒痒。

她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婚约,只顺从着自己的心意,也环上了他的腰。

“喵呜~喵呜~”不远处传来几声猫叫,有只小猫灵巧地窜上了屋顶,踩着瓦片发出了声儿。

五哥这才长出一口气“原来是只猫儿,阿泠这下该放心了。”

他匆匆转身回屋。

屋子由明到暗,但假山中的他们俩却迟迟没有分开。

还是尤黛先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逃离了这个院子,再待下去,说不定一会儿又会把人找来。

尤黛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刚刚那种事情了。

她回到黑蝎给他们三人安排的院子里,连蜡烛都没点,摸着黑走到床边,躺在床上,被子一盖。

今天是无法带走五哥了,看来那个蛇女也并不会伤害他。他们不是约架了吗,到时候趁蛇女不在,我再把五哥带走。

想好怎么做的尤黛,今天也累了,迷迷糊糊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那夜尤黛做了个梦,梦里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长了张跟玄彦一模一样的脸。

他一步步靠近尤黛。

尤黛想要跑,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朱红色的粗绳捆绑着,动弹一下四肢都会磨得生疼,更别提跑路了。

玄彦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臭脸,但奇怪的是他眼里却含情脉脉,像是在看一件他珍之重之的宝物。

他单膝跪在床上,整个人俯下身子,同尤黛齐平。

两个人四目相对。

那一刻,尤黛的脑子里闪过所有她珍藏已久的冷门画作,既期待又害怕地望着他。

然后,她听见玄彦说话了“起床!该吃饭了!”

她敲着沉重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迎面就是龙渊。

想到自己刚刚的梦境,尤黛的脸上浮出可疑的红晕,这个变化没能逃过龙渊的眼睛,他好奇地问“昨天,你们干嘛去了?”

这句话,他一直从房间问到饭桌上,问得尤黛都烦了,她直接说“你去问玄... ...秦粲。”在赤羽教的地盘还是牢记他的身份为好。

龙渊还没开口问,就被玄彦一记刀眼给整得不敢说话,瞬间变成了小哑巴。

参加婚宴的人今天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赤羽教总部,玄彦还在想应该找个什么理由在这儿多留几天的时候,这绝妙的理由就自己送上门了。

右护法主动找了他们,说是对小侍女很是喜欢,想让她在这儿多待一段日子。

这下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三人美美地在这儿多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右护法总是喊尤黛过去聊天。

尤黛刚开始有些害怕,担心自己会露出马脚,可同她交谈之后,更多时候都是她说,尤黛听,这才全然放松下来。

蛇女说她叫阿泠,自小就被赤羽教培养,前几年闭关,却遭暗算,还好逃了出来,前些日子才伤愈。

提起同夫君的相遇,她就跟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女孩似的,滔滔不绝。

“夫君伤重,我救了他,他对我一见钟情,我们才结为伴侣。”

要不是尤黛亲眼看见她用蛇尾将五哥缠住带走,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昏昏沉沉听她讲了一大堆废话,尤黛拖着疲惫的身体,摇摇晃晃回自己房子。这几日在这儿,吃的是万万吃不好的,清一色的特产,食不下咽,尤黛都是勉强挑着青菜叶子在吃。

好不容易熬到了他们的决斗之期。

临走前,阿泠把夫君托付给尤黛“如果我死在这场决斗中,麻烦你将他带离赤羽教。”

尤黛猛地点头,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一定将他带离。”

黑蝎也是没有带任何人,他们默契地选择了不让任何人观战。

两人前脚刚走,尤黛就绕道五哥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看了,她走了,我们也走吧。”

他不满地用手背甩开尤黛的胳膊“娘子生死攸关,我就算不能跟她同舟共济也是要守在这儿寸步不离,等她平安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