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金纹留声螺呢,是子螺,按下去呢,就可以跟母螺通话。”

“那母螺在谁手里,父皇手里吗?”

皇帝苦笑,这玩意整个丰国都搜刮不出来第二个,母螺怎么可能在自己手上。

“长乐,你不是总问父皇,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哪儿来的吗?”

他指了指金纹留声螺“等你跟母螺通话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看来,拥有母螺的人就是送我时龟、孔雀鱼、红珊瑚手钏... ...的人喽。

到底是谁呢?

尤黛很是好奇,迫不及待地按了下去。

她的手与那处接触时,传来了酥酥麻麻的触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了下她的手。

尤黛将子螺放到自己耳边,期待里面是谁的声音,可等了很久,什么都没听到。

她不满地撇嘴 “父皇,怎么没有声音啊?”

皇帝也凑了过去,确实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满腹狐疑,怎么会没有声音呢?

这可是大泽特使专门送来的,说是让长乐同那人可以先聊聊天,难不成路途遥远,坏了?

可惜了,大泽特使前两日急匆匆回去了,不然还能问问他。

皇帝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安慰她“或许是持有母螺之人在忙吧。”

尤黛将金纹留声螺收藏起来,这可是个好东西。

皇帝提醒她“下个月中秋家宴你可不能再缺席了。”

尤黛悻悻然点点头,喉咙里不情愿地传出一个“哦。”

她是真的不想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往年这种事情都是推辞不参加,看来今年逃不掉了。

回想起前几年,有人表演舞剑、有人跳舞、有人射箭、有人一展歌喉... ...似乎还从没听过有人弹琴,尤黛决定了这次她就去弹琴,正好增加点新鲜感。

“长乐,你打算展哪方面的才艺?”

“弹琴。”

皇帝听了,替她捏一把汗。宁王府的那位琴技上佳,自己的女儿果然同那些喜欢走捷径的不一样,越是困难越是要挑战。

不过,宁王的女儿今年也不一定就会弹琴,她从前也没选过自己的长项。

“弹琴的话,我看你还缺一把好琴,和一位良师。你可以去国库里选一把好琴,至于良师嘛,宫中乐坊那位就琴技了得。”

尤黛摇摇头“父皇,这些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就等着看吧。”

皇帝欣慰地看着她“也好,我的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再过几年也要为人妻了。”

一想到女儿今后的婚事,皇帝就心酸酸。当初缔结婚约的时候,他也没想到会应在长乐身上,现在要他把女儿嫁过去他是真舍不得。

尤黛听见父皇提到嫁人,立马不乐意了,反驳他“我不要嫁人,我要一直守在父皇身边。”

皇帝慈爱地说“我要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向我开口,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如果我说我要皇位呢?”

“给!”

如果自己的小公主真的有这种野心,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身为一国之君,他有七个儿子,五个女儿,长乐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他就把长乐当做掌中宝,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尽力满足。

长乐却没有在偏爱下成为一个嚣张跋扈之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小女儿是个心底善良的人,要是自己百年归去,皇位放她手里也是安心的。

只怕其他人不答应啊,一群老顽固,一直催我从七个儿子里选一个立为太子。

“父皇会替你扫除一切障碍。”

尤黛拉着他的手“父皇,我想要的我会自己去争取。”

他有些担忧,要是,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被作主会不会怪自己,试探着开口“长乐可有心仪之人?”

她想起了慕清言,随即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喜欢那种来路不明又废物的男人啊。

还好,还没有意中人,一切还来得及。

“长乐,父皇先去处理政务了,晚些时候陪你一起用晚膳。”

尤黛乖巧地点点头。

他出门长乐殿就直奔御书房,写了封信差人千里加急送去大泽。

大泽皇宫内,一片肃杀之气,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

前些日子,大泽老皇帝突然病逝驾鹤西去,朝中上下议论纷纷,国不可一日无主。

太子玄彦本来应该是名正言顺继承大统之人,可三皇子玄泉拿出了盖有玉玺的传位诏书,要继承大统。

今日是老皇帝出殡的日子,可玄泉派人将万寿宫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出入。

一身孝服的玄彦跪在父亲的床边,小心翼翼地为父亲清洗身躯。

玄泉身着铁甲,手握乌钩剑,死死地盯着大哥的背影。

两个人之间气氛凝重,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空气中多出来许多微小的冰晶,如利箭,指向玄彦。

玄泉冷笑一声“呵,大哥,如果你真是孝子就该同意我的提议,将皇位让给我,也好让父皇入海为安呐。”

“父亲尸骨未寒,你说这种话不嫌臊吗?”

他抬起手中宝剑,威胁道“大哥,别逼我动手。”

玄彦连头都不回,不为所动。

“你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玄泉双目猩红“论能力,你天资不如我,论血统,我的母亲是皇族中人,可你只是渔村的孤女所生,到底为什么?父皇要将皇位给你!我不服!”

“你既然想杀我,就动手吧。”

玄泉凝聚灵力,两人之间的冰晶越来越多,他发了疯要将自己的大哥戳成个马蜂窝。

提剑刺去的刹那,冰晶也一同发动。

可明明是自己凝出的冰晶,却在马上要刺穿大哥身躯的时候,直接拐了个弯。

玄泉身上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洞,重要的脏器也已经破裂,他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你对水的操控能力不可能比我还厉害!”

玄彦转过身来,虚空一指,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结成冰,一命呜呼。

“怎么就不可能呢?”

玄彦看着自己的手,轻轻一握,眼前弟弟的血尸炸裂开来,碎成了无数块在万寿宫内四处滚动。

他将窗户统统打开,阳光将血块融化,化为血水,染红了地面。

门外的士兵没了领头人,纷纷跪地求饶,玄彦指挥他们给老皇帝海葬,又派人把万寿宫拆了重建。

没人知道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三皇子怎么就在青天白日之下消失了,玄彦摸着腰间的锦囊,想起刚跟弟弟剑拔弩张的时候,它似乎热了一下。

不自觉唇边扯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