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衫男子气愤说: “兴隆城那朱大年太不地道,假意联姻,实则暗杀,这种奸诈小人就该早些灭了他。”

旁边布衣老者笑道:“罗将军大智慧,怎会中这小小圈套,不攻打兴隆城无非是担心伤及百姓,如今诱敌出城,罗将军定将大获全胜。”

“对,定能大获全胜!”

听及此,景画十分担忧,罗承志竟亲自出马,万一受伤怎么办?

这时,她才知晓男人此前说的不打算娶亲的真正含义,以他目前的身份,势必亲赴战场,以震声威。

嫁他之人定然惦记他的安危,无法安稳度日。

难怪他将自己安置在一个世外桃源,并不带在身边。

想来,是怕自己整日忧心难安吧!

既感动又心疼,即结为夫妻,本该同甘共苦,男人只把甜蜜留给她,对于期间艰辛只字不提。

思虑间,街上快马飞驰,有人大喊:“让一让,让一让,罗家军大胜!让一让……”

将军府外,儒伯急切地看着斥侯,“大捷吗?”

赤侯猛点头,“朱大年被俘自刎,兴隆城归降!”

儒伯大喜,却见斥侯支支吾吾起来。

收起笑容,严肃道:“有什么话一起说来。”

最终斥侯还是道出了实情,“将军于千万军中生擒朱大年,不料中了敌军暗箭,幸而刘南副将及时掩护将军将俘虏带回阵营,才让此战迅速结束。

军医虽为将军处理了外伤,可将军仍昏迷不醒。

军医说箭矢有毒,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不敢轻易用药。

末将此次回来也受了军医之命,提前通知军师,抓紧寻找大夫,将军不日就会被送回,万不能耽误。”

儒伯脸色大变,“你说什么?那么多人,为何让将军只身赴险?”

“当,当时情况紧急,唯将军一人有把握生擒朱大年,否,否则,以三千人马对敌两万,我方势弱,将军这才挺而走险……”斥侯急得一脑门子汗,“军师还是快些寻找擅长外科与治毒的大夫。”

儒伯摆摆手,“已经去寻了,你下去歇着吧!”

斥侯这时才发现,刚刚跟在身后的人群,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云来客栈内,景画刚坐在大堂用饭,就见刘林带着一队人风风火火进来。

“掌柜的,将军府正在招揽擅长治疗外伤的大夫及毒医,如果客栈有这方面的游医入住,可推荐到府中。”

景画一听,赶紧毛遂自荐,“在下有个祖传解百毒的方子,或可用的上。”

刘林本是张贴完告示,过来打声招呼,万一有游方神医在此入住,不能错过。

顺便瞧瞧此前在婚宴上帮助他们那位侠士是否露面。

见有人声称有解百毒的方子,眸中顿时燃起希望,“这位小哥,每日一两银,可是要凭真本事才能赚得。”

景画淡淡一笑 ,“罗将军世代忠良,在下早有耳闻,给罗家军治伤,在下分文不取。”

“好,属实如此,在下交你这个朋友,若是意图不轨,你可走不出将军府的大门!”给主子看诊,刘林不得不将丑话讲在前头。

景画自信满满,“放心,治不好伤患,但凭处置!”

刘林见状料想此人应是有几分真本事。

“好,小哥请随我回府。”

二人回来时,已有十来位大夫坐在大厅喝茶。

自从罗承志接管知府衙门后,除了那场婚礼添置一些家具,没有改动任何地方。

衙署建筑自南向北依次是照壁、大门、仪门、大堂、寅恭门、二堂、内宅门、三堂等。

另有部分耳房、配房、厢房、榜房、库房、科房、官邸、吏宅、马号以及古井、莲池等。

整座建筑坐北朝南,占地面积颇广,呈轴线对称、庭院式布局。

正当景画欣赏着古代庭院时,院内脚步杂乱,一会儿有人进来喊道:“还请诸位大夫移步伤员住所。”

景画与另一位老大夫被领到三堂正院,待通报后,儒伯亲自出来迎接他们。

景画内心咯噔一下,放开精神力,果然见到罗承志面无血色,紧闭双眼,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克制着马上冲进去的冲动,跟在儒伯身后,儒伯明显更信任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只对景画客气的点点头。

老者也是当仁不让,率先把脉,只片刻,脸色煞白,“这,这竟是断魂草之毒,老夫爱莫能助!爱莫能助!”

“大夫既能识得此毒,自有解毒之法,还请大夫不吝赐教!”儒伯拱手深深一揖。

老大夫叹口气,“这断魂草之毒,老夫多年不曾见过, 此毒原料难寻,只有宫中太医院收入少许,以备以毒攻毒之用。

不知为何出现在兴隆城中,要说这解毒之法医书上曾有记录,需得千年含珠草或万年玉莲实可解,可这两种药草老夫行医多年只闻其名,未见其形,也许只是个传说罢了!哎!如今只能盼望奇迹的出现了!”

这时一直默默观察的景画掏出个瓷瓶道:“让我来试试,这是家父游历天山时,在天池偶得玉莲实,以天池水配伍研制出的药液,虽不知是否达到万年,能解百毒却是属实。”

旁边老大夫满脸激动,“小公子可否容老夫一观。”

“可,还请老前辈验证后速速给病人服下,时不等人!”

老者接过瓶子,只轻轻打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立时喜上眉梢,一边示意喂给病人,一边道:“将军吉人天相,命不该绝!这虽不是万年玉莲实,但绝对是解毒圣品,万金难求!”

刘风一听,忙接过瓶子,推开侍候的刘南,“我来!”

只是人已昏迷,这药液怎么喂都顺着嘴角流出,心疼的老大夫不忍直视。

景画也有些看不下去,虽说灵泉水有的是,可人都说万金难求了,也不愿见罗承志受罪,“还是我来吧,照你这么喂下去,人没救活,药先没了!”

刘风有些不自在,可人家说的对,况且这药是人家献的,定是比自己这外行有法子。

这时儒伯开囗:“把药液给这位小公子。”又对景画拱手,“下属无状,却也是救主心切,有劳公子!”

景画未再多言,拿过瓷瓶仰头喝下,惹得众人一脸蒙圈,却见少年俯身口对口喂给将军,刘风这才反应过来,轻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呢!”

灵泉缓缓渡下,远不止瓶中那点,源源不断,直到景画担心撑着他,才停下来。

一旁刘南大喊:“动了,动了,主子手指动了!”

景画再掏出一个瓷瓶,倒在男人手臂青肿的伤处重新包扎,幸亏是慢性之毒,这若是见血封喉的毒,罗承志性命休矣!

包扎完伤囗,男人也逐渐有了知觉,虽不能讲话,双眼已然睁开。

景画又拿出两个瓷瓶递给儒伯,“这药液就这么多了,刀剑无眼,留给将军以备不时之需!”

正给罗承志把脉的老大夫,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景画摊手,“抱歉,老前辈,下次晚辈得了,再送您!”

老大夫机械回答: “好!”随即收手道:“病人已无大碍,慢慢养着就好!”

“病人需要休息,留一人在此侍候,我等先行出去吧!”景画提醒众人道。

这时儒伯也反应过来,赶忙叮嘱刘南几句,带大家出了房间。

一路上对景画千恩万谢,再不敢轻视这个小年轻。

知道罗承志脱离危险,景画借上茅房偷偷离开,直接出城,放出马车,返回渝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