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一声枪响。

宴厅内嘈杂的角斗声,顿时割裂的停止。

一群警司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警察神气极了,一个个手扬着警棍警示四周。

沈文龙重新坐回椅子上,平静的等待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好戏。

“阿sir,我们只是在玩游戏而已啊!”

山鸡背在身后的手扔掉酒瓶,立马一脸傻笑的举起双手。

“对啊对啊,阿sir,我们只是玩的有些吵而已,难道有人报警了吗?”

神气自豪的警察们没有理会,而是突然立正用力踏步,分别向左向右让开一条道路。

一位警衔最高,胸前还别着奖勋,身材匀称面容严肃的中年警察,径直的走向沈文龙所在的主桌。

这与往常的流程,不一样啊!

坐在主桌的其他老大,一时间有些拿不准,紧紧盯着这位中年警察的一举一动。

中年警察无视其他所有人,一双锐利坚定的眼睛,紧紧盯着满不在乎、嚣张至极的沈文龙。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行天,你们可以叫我龙sir!”

中年男人只自我介绍,其他的一句话没说,一种对自己名号自信到极致的表现。

事实也果然如此,在他说明他就是龙sir后,东星骆驼跟和联胜邓伯的脸色都变了几分,收起了刚才看热闹的神态。

双手整了整衣领坐的端正,慎重的盯着龙行天。

这就是干翻了雷洛,抓住了跛豪,又放出话要整治港岛所有社团的龙行天?

不由邓伯和骆驼不慎重,毕竟眼前的这个警察很厉害!

龙行天上位后,将散漫混乱的警司快速发展成了他的一言堂,简直就是没有一丝缝隙的铁桶。

尤其是,现在他可是港岛最家喻户晓的人物,可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事迹、他的名号,却不知道他的样子。

沈文龙不在意的转眼瞥向蒋天生,这就是你敢来的底气么。

大厅内,其他小社团哪里敢跟风头正盛的龙探长多嘴,而几个大的社团也就和联胜邓伯,最擅长当和蔼的长辈。

邓伯又一次笑着站起来,“百闻不如一见,龙探长果然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龙行天永远都一副死人脸,没有一丁点表情变换,扭头看向邓伯。

“你是和联胜的邓伯?”

邓伯老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点着头称赞道:“盛名之下无虚士,龙探长都能认出来我这个平平无奇的老家伙。”

面对邓伯一直传达出的善意,龙行天却是冷哼一声。

“哼,我记住你,是因为你是和联胜的,而我要整治港岛社团,就这么简单!”

邓伯丑陋的老脸上笑容僵硬,手掌用力的攥住了拐杖,同样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骆驼坐在座位上,微侧着脑袋好笑的反问道。

“龙sir,难道探长就能凭借个人主观来给民众定罪了?”

龙行天的身体猛地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骆驼。

“别让我抓住你!”

“抓我?你拿什么抓我,我有犯法吗?哈哈哈。”

骆驼双手一扬,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扭头分别看着沈文龙邓伯几人,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嚣张大笑。

邓伯跟着冷哼几声,皮笑肉不笑的低着头盘弄他的拐杖。

沈文龙朝旁边的十三妹要来一支香烟,旁若无人的点起来,隔着桌子遥遥吐向龙行天,笑呵呵的开口道。

“我这是在挑衅你吗?你要靠着个抓我吗?”

一旁的骆驼闻言笑的更加畅快,连带着各社团的小弟都阴恻恻的冷笑。

站在大厅中的一群警察,脸上不忿的表情难以掩饰,但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紧紧盯着龙行天,全部以探长为指示。

龙行天的死人脸上,终于艰难的挤出一个冷笑。

“人进了监狱,狗自然就得挪地方。这句话我现在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之前的事,上面不让再追究下去了,但之后我会紧紧咬死你的!”

沈文龙,“难道,这里还是赤柱监狱吗?龙探长,现在是困了嘛,都分不清监狱里和外了吗,哈哈哈。”

“我只是趁着你们都聚在一起方便,过来通知你们一声!”

龙行天十分平静的说完,然后直接转身就走。

沈文龙将烟丢掉,冲着龙行天的背影喊了一声。

“喂,阿sir,我们今天包场了,你们就这样直冲冲的闯进来,总的有个说法吧?!”

“难道是我们玩闹太大声了,有人误报警了?”

龙行天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子,盯着嚣张到甚至无法无天的沈文龙,露出一个笑容。

“我今天是来为你送祝福的。”

沈文龙眉头一挑,立马站起来,夸张的右手扶胸微微鞠躬,“感谢探长祝福,港岛有探长您这样的警察,真是港岛全人民的福分啊。”

一旁一直都在埋头狂干饭的乌鸦,此时注意到沈文龙这夸张的动作,顿时大笑着拍拍肚皮,跟着应和了一声。

“龙探长是全港岛人民的父母官,简直就是人民的亲爹啊,哈哈哈。”

龙行天看着沈文龙毫不掩饰的讥讽,嘴角上扬的角度越发大,“很好很好,我很期待之后你能给我什么惊喜。”

这一群神气至极的警察,一如他们来时那般突兀,现在又突兀兀的离开。

经历警察这么一搅和,尤其龙行天的举动又在处处宣告着,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各大社团的老大各有心事的匆匆离开。

热闹甚至都火热打架的宴会,转眼间人走茶凉。

大厅内只剩下沈文龙和朱茵,以及十三妹跟她的女友,还有韩宾。

韩宾有些烦闷的端起一杯酒,仰头干了之后,愤愤的开口道。

“这龙行天就他妈是英国佬养的一条疯狗!”

十三妹低着头吸着烟,沉声道。

“被警司体系紧紧盯住,我们以后好多事都无法放开手脚了啊,唉。”

“还有刚才我们打架,他竟然不管不问,难道是他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沈文龙将烟头用力碾在桌子上,挣扎的星星火光闪烁幻灭。

“自负的想要干大事,想要想跟我们玩猫鼠游戏,呵呵,可惜,他似乎搞错了双方猫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