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老现在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他只想立马砍下晏君的项上人头。

眼看他双手合十,两个食指指尖相对,强大的意念缓缓凝聚到指尖,形成一个异常耀眼的光球。

光球先是和樱桃那般大,随着时间流逝,竟渐渐涨成足球一样大小。

“哎,都这样了你还不出手啊?”在意念空间里的玉兔问道。

“先等等”

青蟒很是冷静,她想看看晏君在自己沉睡的时间里,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晏君知道这一招是许长老的毕生功力,任她怎么抵御也不可能成功。

索性那光球朝自己攻击时,开辟出一道空间屏障——暗室。

果然,晏君用此妙招,还真躲过许长老恐怖的一击。

留下许长老和钱书白在风中凌乱。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竟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消失了。

“妖女,妖女”

许长老惊叫几声。

钱书白也呆住,这样的场面他亦是第一次见,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消失呢。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天界和人界屏障术最大的区别就是,天界屏障术永远无法通过肉眼看出来。

几息后,晏君打开了屏障,趁许长老还没反应过来,闪现到他身后。

晏君本想用丹药暂时封住他的泉眼,这样许长老就没法凝聚神力。

可手还没碰到许长老,就被其敏锐地察觉出来。

他转身伸出大掌将晏君拍飞。

晏君只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卡在喉咙里,异常难受。

没想到,六重境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自己那么快速的偷袭,他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晏君感觉咽喉处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咳嗽了几声。

巨大的血块随着她的动作被吐了出来。

许长老可不管这些,现在他的眼里只有仇恨。

晏君还没缓过来,他又开始下一招的攻击。

一阵强风呼地拍在晏君脸上。

许长老巨大的力量甚至把周围的的空气流速都变得不一样了。

而晏君的瞳孔里也映射出许长老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掌。

根本——来不及闪躲。

突然,一股强大力量把晏君往后扯了好几米远。

晏君只是愣神一秒,就知道是蟒仙又操控了自己的身体。

许长老对晏君的躲避感到震惊。

不过,他没有过多纠结,更加凌厉的招式接踵而出。

在蟒仙操控下的晏君,这次没有再退缩,而是举起铁剑迎了上去。

砰——

利剑触碰到许长老手掌那一刻,不费吹灰之力就穿破了包裹着手掌的强大劲力层。

接着便穿过掌心刺进许长老的心脏。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小女娃。

竟然,连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恨,可恨呐。

可恨自己无用,没能手刃仇人。

晏君并不想杀了许长老,然而蟒仙的控制,她又岂能挣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再次结束一条鲜活的人命。

钱书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晏君的实力只有四重境,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就结果了许长老。

就在刚刚,她还差点被那老头杀了,怎么不过几个呼吸,形势就完全变了。

要是晏君反应过来把自己也杀了,那还玩个屁啊。

不止他一个人懵逼,刚赶来的宗主和谢长老也是一样的反应。

“你在干什么!”

宗主威严的声音响起。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许长老会被小辈弟子杀了。

何况,许长老一生最讲究公平公正,行事也光明磊落。

何至于落得被人杀害的下场。

晏君没听宗主在说什么,她的所有思绪都随着许长老的死飘去了。

“蟒仙,为何要杀他”

“为何不杀?”

晏君语气越着急,蟒仙就越淡然。

“他何罪之有?”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亘古不变的道理”

“许长老被人利用才这般,他并非歹人”

“是否被利用这重要吗?”

“沉睡月余,你竟一点长进也没有,妇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事!”

蟒仙说完这句,便不再搭理晏君。

意念空间里的玉兔到是出声当了个和事佬。

一边劝蟒仙,一边劝晏君。

玉兔和青蟒,那是几万年的交情,否则也不能这么轻易就住进了青蟒的意念空间。

她只想老朋友能好好的。

“晏君,宗主问你话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晏君不回答宗主,谢长老又追问了一遍。

钱书白看晏君没反应,自告奋勇的把一切说了出来。

“师傅,宗主,许长老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仅把我打成重伤,还要杀了晏君师妹,要不是晏君师妹神力强大,这会恐怕……恐怕……”

钱书白哭哭啼啼的,加上以往的好形象。

谢长老和宗主并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只是两人也不解,许长老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疯,晏君又为什么能反杀了他。

钱书白见晏君没有反驳什么,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

看来她没猜到是自己杀了许若谷。

否则……自己也编不出这番说辞。

钱书白想得很清楚,晏君既然有这么强的实力,那就不能和她明着干。

要是这会继续诬陷她杀了许若白,才导致许长老发疯的话。

以她那嫉恶如仇的性子,必要手刃了自己。

晏君和蟒仙谁也说服不了谁,她看着手里的剑,看着满地的血,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关心旁的事了。

晏君只觉这双眼皮,实在沉重。

连同世间,也渐渐恍惚。

砰——

她终于再撑不住这具单薄的身子,晕倒了。

宗主看着眼前惨状,死的死,伤的伤,决定还是先把人弄出去,再查明真相。

本来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宗门狩猎。

任谁也想象不到,会是如此惨烈的结果。

回去后,看着药房里躺着的一干弟子们,宗主心中万分愧疚。

除了愧疚,还有一丝心虚。

宗门狩猎是他创造的,第一名成为首席弟子也是他默许的。

他实在看不下眼前的惨状,像个贼一样落荒而逃。

宗主跑到各代宗主灵位前,眼里满含着泪水。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错了。

是不是不应该用这样的规则,去挑选更优秀的弟子。

“师傅,我真的错了吗?师傅”

“我以为我用这样的方式,就能让宗门强盛,可几十年过去了,宗门为何还是没有半点起色”

宗主说到情深处,再也控制不住。

眼泪如断线珍珠般,一颗颗地滑落。

他盯着师傅的灵位出神,希望已到天国的师傅能为自己指点迷津。

甚至没有留意到门外的那一抹诡异的黑影。

“我银双雪青是真的做错了吗?”

原本只是一句自问自答,不曾想,话音刚落。

还真有人接住了他的疑问之言。

“是啊,这一切,都是你银双雪青的错!”

只是来人接住的,不至宗主的一句话,还有尊贵的宗主之位。

因为他手里的刀,已经穿破宗主的胸膛。

银双雪青低头看着穿过胸膛的刀尖出了神。

一双泪眼猛地瞪大。

真不敢相信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