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清疑惑地看着他:“解释什么?”

“小莹是去了军营,但我根本没有见她,你是我三媒六聘的夫人,如今外面又流言四起,我明白你的处境,定不会让你难堪的。”

其实最主要的他还没敢说,他不见小莹是怕她再对他做出什么荒唐事来,他可是受够了小莹青楼妓子一样的投怀送抱和那落不完的眼泪。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小莹的眼泪这么多,多得让他再也怜惜不起来,反而烦躁的紧。

唐可清听了他的解释是有些意外的,她从没想过肖宴会不见小莹,毕竟他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肖宴能明白她现在的处境,也是她没想到的,他对肖宴的了解似乎从来都不够深,她只以为他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却不知他也有这等细腻心思。

“你能为我考虑,我心中感激,我也明白你的心意,小莹毕竟是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等过了这一阵子,若她……若她再无过错……”唐可清不觉微微拧眉,面上隐隐作难,“我便央求母亲让你纳了她,也好全了你的心思。”

肖宴闻言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冲着唐可清愤然质问:“你左一句纳妾,右一句纳妾,就这么希望我纳她为妾?”

肖宴的质问也勾起了唐可清的气来,她好似突然生出了满腹的委屈,反问肖宴:“难道不是你一直想纳她入门?我也是为你着想,你怎这般态度?”

“为我着想?”肖宴咬了咬后槽牙,气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在唐可清眼里,他所有真心实意的自白都是心血来潮,她始终认为他们短暂的相处比不过他和小莹的日久天长。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他凭什么与她置气,一切不都是他自作自受吗,谁叫他当初为了纳小莹为妾才娶了她,谁叫他当初为了小莹离家出走,谁叫他在小莹犯了弥天大错后还为她求情……

错的一直都是他,是他糊里糊涂地弄不清自己的感情,是他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她的心,现在他又说喜欢她,确实是有些可笑。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肖宴垂眸看着唐可清,语气低沉,“但纳妾的事日后不要再提。”

唐可清看着肖宴这副颓然自伤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后悔了,或许她当真不该在他对她心血来潮之时再提纳妾之事。

“既是你的事,便都听你的就是,我日后不会再提。”唐可清道。

唐可清随口应下的话让肖宴心里更加堵得慌,他忍不住想要再跟她说些什么,好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于是他又坐了回去,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握住唐可清的手,低声呢喃道:“其实我早已经向小莹言明,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仅有怜惜之意,我本打算再为她寻一户主家,但是……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待你查清楚了,我再做打算不迟。”

“你……你都知道!”唐可清眸子里除了惊讶,更多是担忧和不信任。

她的目光简直就像是一根刺,刺在肖宴的心里,多看一眼便要多疼几分,肖宴胸中憋闷,轻吐了一口气才道:“你放心,我不会插手。”

唐可清显然是有些意外的,下药害当家主母,这种罪过可不小,倘若真是小莹,他当真能袖手旁观?

阿福送来吃食,肖宴立即开门接过来,忙活着把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笑着对唐可清道:“不说那些了,先填饱肚子。”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唐可清的教养,只要她嘴里有东西,就不会再说话,于是肖宴便一个劲地给她夹菜。

反正只要不从她口中听到小莹的名字,他就舒服多了。

唐可清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再看看肖宴自己动也没动的饭,忍不住出声道:“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你还要去军营里训练,你要多吃点才是。”

肖宴闻言立即笑靥如花:“你是在关心我?”

唐可清目光躲了一下,又正色道:“我知道军中的辛苦不比哥哥读书科考的辛苦少,你能忍得了这份辛苦,我是打心眼里高兴的,也是……也是有些心疼的。”

“你心疼我?”肖宴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可清,眼中的星光愈发耀眼。

唐可清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你从前养尊处优惯了,如今却这般吃苦,当然是惹人心疼的。”

肖宴想了想,他从前确实是浪荡惯了,天天想着逞英雄,到处路见不平,天天拔刀相助,就是从来也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

现在想想,要是能像他爹那样做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那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想到这里,肖宴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对唐可清道:“我以前确实是不好,总是喜欢逞英雄,却从来没做过什么真英雄,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绝不让你和爹娘失望。”

肖宴的一番话让唐可清颇为动容,他说的是“不会让你和爹娘失望”,难道在他心里,她竟能够与他的爹娘相提并论吗?

他现在这番改变,难道也有她的一分原因吗?

“你以前也是英雄,你在客栈救我时,便是英雄,你在公堂之上维护我的清白时,也是英雄。”

“当真?”肖宴高兴地看着唐可清,仿佛是不太相信她的话,或是还想再听一遍,于是又问了一遍,“你真觉得我是英雄?”

“我听母亲说,你以前常常帮助别人,小莹就是你在街边捡回来的,那时她卖身葬父,若是没有你,真不知她现在会怎样呢。”

听她又提起小莹,肖宴脸上的笑容立即消散了不少,他赶紧夹了菜,直接举到唐可清嘴边:“先吃饭,凉了就不好了,来,快张嘴。”

唐可清记忆中就没有被人喂饭的时候,哪里张的开嘴,只一个劲儿地往后躲:“你且顾你自己吧,我可以自己吃。”

“不行。”肖宴趁她不备,直接将菜贴上了她的嘴,“都沾过嘴,不吃也得吃。”

唐可清无法,只得僵硬地张开嘴将他送到嘴边的东西含进嘴里,低着头细细咀嚼起来。

肖宴见她将菜咽了下去,便立即对着她张开了嘴:“礼尚往来,娘子也得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