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最后一战
扶桑忙拉着司空去了魔宫的最里面。
她找到陈随意的寝殿,见她满脸是血,手捂着腹部,鲜血不断的渗出来,身旁堆满了魔物和妖怪的尸体。
扶桑看见那个很是谄媚的小弟头子也倒在了血淋淋的地上。
“随意,这是怎么回事?”
扶桑从储物袋里面倒出丹药,颤抖给陈随意喂下去。
陈随意才咽下,下一秒又混着血吐出来。
她看见扶桑,虚弱的笑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扶桑又给她喂药。
陈随意看着地上的尸体,惨然的笑了:“谢凌发疯了,他以为你在我这里,还带着另一个疯子,屠戮魔界。这时候,修士也来凑热闹,我们就打起来了。”
“牧闻野和灵山的明镜也来了,现在都打到外面去了。我一时不察,被那个疯子捅了一刀,死不了,放心。”
扶桑透过大开的大门看见,远方的半空确实不断有残影掠过。
“别说话了,你先疗伤。”
陈随意抓住扶桑的手腕,死死盯住她:“你呢,你想做的事情,完成了吗?”
扶桑点点头:“劝和失败了,我决定用神器修复结界。”
陈随意虚弱说:“你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吧?”
她猜得没错。
陈随意自混沌之地诞生,她即混沌。
扶桑想要进入混沌之地,就得进入陈随意的识海。
“我想借你的身体。”
“那就来吧。”
扶桑忽然问:“随意,你不会是要死了吧?”
陈随意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动作牵扯了腹部的伤口,她吃痛,停止了笑。
“你怎么这么问?”
扶桑当然是觉得她今天太乖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今天尤其配合我,我有点不习惯。”
陈随意冷下脸色:“这样你就习惯了?”
扶桑点头如捣蒜。
陈随意还真是乐了,没笑两声,又催促她:“别废话了,你要做什么赶紧做,等会这群打红了眼的人就回来了。”
扶桑正要拿出神器,忽然一顿:“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陈随意冷笑一声,满不在乎:“人生到头本就化作白骨,若以我之死换所有人安生,倒也快哉。”
扶桑望着她展露一个释然的笑,随即毫不犹豫进入了陈随意识海中的混沌之地。
司空下意识想拦,却扑了空。
没事的吧。
她这么厉害,一定没事的。
司空不断压下心中翻涌上来的不祥预感,心脏却更混乱的怦怦跳。
扶桑进入到混沌之地,,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已经是八百年后。
扶桑没给自己怀念的时间,径直找到了神器的位置。
虚空以待的空位,扶桑一一将神器放进。
每放一件,她的身体就更虚弱。
直到最后一件昆仑镜,她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扶桑咬了紧牙关,奋力的爬。
地上的灰色尘埃弄脏了她的衣裙,擦破了她的手心,这些她都不在乎。
她只往前爬。
与此同时,外面打得不可开交,牧闻野一剑砍断了谢凌的胳膊,而谢凌也一掌将牧闻野震出血来。
望宥像个杀戮机器,只知道把靠近自己的人都杀了。
一时间,他的脚下血流成河。
明镜嘴里不断念叨往生咒,铺天盖地的光辉降落在血色的大地上,抑制住望宥暴走的行为。
然被他冲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连明镜也不敢保证能否降住失了理智的望宥。
还有一些小妖和修士不时冲进来,想对陈随意动手,都被司空拦下。
他又一次将靠近的小妖和修士赶出去,一剑将门合上。
他低头,看见陈随意额上的汗水。
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司空不由更加担心扶桑。
扶桑这时候也确实不好过,千斤顶的压力在她身上,她只能艰难地向前爬。
她自来干干净净,鲜有如此狼狈时刻,哪怕当年献祭,也是风风光光,恍若神女。
扶桑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赶紧将一切都结束吧。
终于,在越来越多的人妖魔死去的时候,扶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昆仑镜放入了空槽。
放上的那一刻,巨大的三大光柱冲天。
现实中的陈随意的身体消散。
“真是狼狈,你不是要给我一条光明的路吗,怎么还是把我给弄死了。”
此时的陈随意已经恢复了在混沌之地的记忆,她看着地上喘气的扶桑,开口嘲讽。
扶桑用力坐起来,望着陈随意笑:“不破焉能立,向死而生。”
陈随意没继续抓着这个话题,目光落在了三件神器上,意味不明的夸赞:“世间少有能集齐三件神器的人,你确实好手段。”
扶桑刚想笑,嘴里不可控制吐出一口血。
“三件神器回归,混沌之地被净化,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一出生就背负恶种之名了。”
此时两个人的形象都不好,扶桑浑身脏污,陈随意腹部还有个大洞在汩汩流血。
陈随意不太满意的说:“我本来也不算什么恶种,都是世人的偏见,只是他们都觉得,那我不做点恶事就说不过去了。”
扶桑看着陈随意的身体在一点点透明。
“回去睡吧,再醒来,你将有新的人生。”
陈随意哼了一声,透明已经蔓延到她的腰部。
扶桑真诚的祈祷:“随意,愿你此后,化风化蝶,随心所欲。”
她笑着对她做出了最后的祝福,当年的承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信守。
“谁稀罕。”
陈随意满不在乎,却在身体完全透明的最后一秒抱住扶桑。
抱得很紧很紧。
一滴冰凉的眼泪落下,烫到了扶桑脖颈的皮肤。
“再见。”
陈随意彻底消失。
扶桑望着陈随意消失的方向呆了一会,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她还有回光返照的最后一点时间。
不能浪费。
她刚出混沌之地,司空急忙上前,激动不已的一把抱住扶桑。
“扶桑,你成功了,他们都被吸回去了!战争停止了!”
扶桑忍住喉咙处涌出的腥甜,笑着拍拍他。
“放下。”
司空感觉到扶桑有点过分的轻了:“扶桑,你怎么虚虚弱弱的。”
扶桑摆手:“没事。”
她走出去,看见打架的场地上只剩下了牧闻野,明镜,和被死死压制住的望宥。
一看见她,望宥就像看见肉的饿狼,疯狂挣扎,明镜一个不察,被他挣脱。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扶桑面前,眼眸中充满了委屈:“桑桑,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我找不到你了…”
扶桑这次没像以前一样推开他。
而是蹲下来温柔的平视望宥:“让我和他们说两句话。”
望宥几乎要哭出来:“桑桑,你别再抛下我了…”